石黔抬眼望了望蕓香,這小兄弟看著挺老實的一個人,怎地說話如此噎人呢?
不過…這都不重要!
“不知小兄弟可還有那穗子多余的…”石黔厚著臉皮問道,其實他更想要問的是那醫書上記載的方子。不過,他到底也明白像這類稀奇方子,一般都會藏著掖著不會輕易說出,所以,他很自覺的的只想要一個一摸一樣的琉璃穗子即可,哪怕半成品也行啊!
“……”蘇雪黛等人,此時哪是一個厚顏無恥可以形容的?
“并無。”蕓香耿直地回道,先前有些存余也盡皆被送了出去。
“……”石黔抬頭望著蕓香試圖在她面上看出些什么,“一點做廢的也沒有?”石黔不死心的問道。
蕓香搖了搖頭正準備繼續開口。
“石掌柜是想要知曉那浸泡在琉璃里的香液里有哪些藥材。”一旁的蘇雪黛搖頭無奈的對著蕓香說道,隨即還不待蕓香有所反應又轉向石黔說道,“石掌柜,此事我便替他應下了,稍后便將那些香液的方子寫下與你,不知先前我所說一事現你看來可行?”
石黔聽著蘇雪黛的話,說真的他是被驚愣住了,他只想著討要一些殘余自己摸索一番,卻沒想到人家直接要奉上整個香液的所需。
“貴客不可,老朽雖習醫成癡,卻也懂得有些方子不可輕易示人,不可不可。”石黔還算有些理智的,雖然他心里很想知道,但…
“至于貴客所提一事,這位小兄弟既已能配制出如此東西,又何須老朽指教?”石黔沒有直接拒絕。
蘇雪黛望進石黔那試探的眼睛里嘴角彎了彎,“石掌柜是真本事,他只是多看了些醫書罷了,若是他日一副救人方子,因為識錯一味藥卻成了害人的方子,這可如何是好?”蘇雪黛見聽了她的話而皺眉深思的石黔又說道,“石掌柜在京城開了家如此大的藥堂,人跡寥寥卻依舊不關,我想為的不就是醫者之心?”
石黔聽蘇雪黛這么一說,倒是抬頭開始認真打量起來蘇雪黛。
左坊右鄰哪個不說他沽名釣譽,說他賺的黑心錢才能在明明生意慘淡還能支撐得下這么大的一家藥堂,卻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人跟他提及醫者之心…
呵呵,講真他沉迷醫術中與那醫者之心可是半分干系也沒有,他只不過是奉了師傅的命令在京城開個藥鋪等著他口中所謂的有緣人罷了。
至于為什么會將藥堂開這么大,其實就是他怕麻煩,他喜歡親自與藥物打交道,喜愛周遭盡是藥材的圍繞,但是卻不喜歡給人治病,若不是師傅給他定了規矩,他鐵定是不會去給人治病。這不,給藥堂開的大而堂皇,一般人還真不敢踏進來,他不就省了很多麻煩?
不過…有一點那些左坊右鄰說對了,他之所以能維持這么大的藥堂不倒,不就是有那么幾個不一般的冤大頭見他藥堂大便充面子邀他上門診脈,而被他獅子大開口了幾次,這不,藥堂就被保了下來。
所以,醫者之心這東西…他還真沒有過!
“你這老兒怎地如此事多?先前嫌棄只讀過幾本醫書屬于無知,現又要推三阻四,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應下這件事!嗯?”見自家妹子好聲好氣相求之事總是被石黔再三推脫,向來任性的小蘇公子不開心了,語氣也隨之不耐和怒意,“你信不信我讓你這藥堂明日便換個主?反正本公子見你一日也難得診治個人,白白浪費了好地方!”
“......”石黔蔫了,在這人來人往盡皆貴人的京城,他還真不敢懷疑面前的蘇白會只是說著狠話罷了。但是一想到要給自己找個麻煩,講真,他還是有些抗拒的。
“石掌柜莫怪,兄長性子比較急,其實這事仔細想來你也并不吃虧,只是多個人兒在這幫你整理偌大的藥堂里的藥材罷了,待那香液方子交于你,你還能有空閑注意藥堂中的事情?”蘇雪黛聽著故意唱黑臉的蘇白說的話,心中微微一笑連忙趁熱打鐵演上了白臉,蘇雪黛指了指身后的蕓香,“至于他,若是有不懂的地方自會記錄下來等你空閑時再請教,這般一舉兩得又何樂不為呢?”
石黔聽著蘇雪黛的溫聲細語心里一動,確實如此啊,若是他們將那香液方子給他,他勢必要去琢磨一番,而這個藥堂不能關,萬一有緣人就在那時候上門了呢?想到這里,石黔心中不得不又一陣腹誹,師傅說的有緣人,他都在京城開這藥堂好幾年了,也沒見有緣人上門,怎么...
罷了,反正也是師傅的臨終遺言,他便當領了師命在這守著便是,左不過就是地方差了點。
“公子說的話當真?”石黔做最后確定。
“自然。”蘇雪黛笑著應著,一邊說著一邊還將紙張遞給了蕓香,那意思便是讓蕓香現在便將香液的方子寫下來。
蕓香自然不會逆了自家小姐的意思,接過紙張便走向柜臺執筆開始寫起。
石黔看著認真動筆的蕓香,有意想要偷瞄一二卻又礙著蘇雪黛和蘇白還在便硬生生的忍住,只不過那眼珠子還是下意識地往蕓香的那張紙上瞥去,那表情那動作...
“咳!”蘇雪黛輕聲咳了下,掩下眼底所有的笑意。
石黔面色有瞬間尷尬,倒是因為這一聲咳收斂了許多。
“既然公子已然說到這個份上,老朽再推脫便是不講理了,便就如公子所說般罷了。”石黔終于做了退步。
蘇雪黛很滿意這樣的情況,笑著點了點頭對著石黔拱了拱手。
石黔自然也不托大,恭敬地回了一禮。
不一會兒,蕓香便將香液方子寫完,接到自家小姐的示意后直接遞給了石黔道,“方子便是這個,不過其中幾位藥材有些不易得到。”對于石黔,蕓香是有些不太喜歡的。畢竟在自家小姐面前如此托大,還有些‘不老實’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