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家了”

張子陽進了家門便先和她說，默凝還在路上走著看著太陽慢慢西下。

“我也快到家了，回家在說吧”

她戴著耳機，抓著書包袋像小孩子一樣，蹦跳著，看到遠處有人就恢復正常的走路姿勢。

回到家推開門，她先沖回了自己的屋撲倒床上在上面滾了一圈“還是我的大床好，舒服”。

她賴了幾秒，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出房門正巧看到了父親，她有些尷尬對上次的事還有所介懷，她嘴唇蠕動想說什么父親先她一步說“去割點肉去，在買點饅頭回來”。

父親說話的語氣很兇，她聽著不舒服也沒有表現出來，她早已習慣了。

她看著父親離開客廳的背影，弱弱的問“還用買別的菜嗎？”

父親微微轉頭，說話的語氣還是不太好“你自己看著買啊，想吃什么買什么，不管你”。

她抿唇眉毛一挑，進屋拿手機，拿錢，順便和張子陽打了個招呼。

她找去超市買了菜，回來時順路去肉鋪割肉，提著好多東西慢悠悠的走回家。

她看著落下的夕陽步伐加快，走到家也沒問什么鉆進廚房準備做飯。

菜剛切好父親突然走進來她嚇了一跳，父親嫌棄的冷眼看著她讓她起開，默凝自覺后退看著父親炒肉。

水開了她熬上了粥，父親已把菜放到鍋里攪拌，把調料也放好了，轉身出去“你在這看著吧”。

她愣愣點頭，希望父親不要在她注意力太集中做一件事的時候出現。

吃飯時父女之間的氣氛還是有些冷，父親看著電視問她上面的那個女主持人是誰，默凝看著眼熟想了一會兒告訴了父親。他們之間最多的交流我就如此，默凝覺得自己有些抓著以前的事不放了，太小氣，她不知道父親是怎么做到和沒事人一樣，她就始終邁不過那個坎。

她也想當做什么都沒發生，可只要一爭吵父親就會往事重提，她覺得那太可怕了，她的心在和父親相處的時候始終提著，到她淡忘。

她按照自己的計劃去朋友家玩了幾天，她們很長時間沒有見面，沒有經常聯系，沒有再同一個學校可她們還能有很多話說，她們聊的很開心。

到回家的路上朋友送她時都在不停的說話，甚至為了說話還在街道上聊了起來。

她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讓她趕緊回去吧，不用在送了，不然她們送來送去就回不了家了，朋友跟著哈哈大笑，朋友頭也不回的走了，她看著朋友遠去的背影轉身離開那個路口。

她吃完晚飯和張子陽視頻通話。

她眉頭輕皺，憂傷的情緒在眉間蔓延，眼中亮晶晶的都是他的影子。

“上學那天早點出來吧，我們玩一會兒在去學校行嗎？”

她聽著張子陽溫柔又熟悉的聲音臉貼近手機攝像頭“行，怎么不行，都聽你的”。

張子陽看著她放大的臉也湊近了幾分“這么聽話啊，那過來讓我欺負欺負”。

“想的美，我欺負你”

“看，又不聽話了”

她還想在頂回去，聽著電話那邊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小聲說“你媽媽叫你了？”

“嗯，等會兒和你說啊”

他扣下了手機，聽著張子陽他媽媽關心他，說他，她也希望有人這樣關心自己。

她把自己手機這邊關了靜音，用心聽著他們交談，耳朵都快貼到手機上了，她覺得自己不應該聽，出于好奇還是拿著手機聽著，她聽的不太真切，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還斷斷續續的，不過不難聽出都是些瑣碎的事，母親關心兒子而已，如果是重要的事那么張子陽一定會掛了電話。

她看著黑著的屏幕想他應該是插著耳機呢，說話的聲音消失了，房間一片寂靜，她喊了兩聲他的名字沒有聽到回應掛了電話。

她趁著這個時間去網頁上想著找幾本好看的小說看，她還在翻找著書的類型，張子陽的電話又來了。

“你怎么掛了？”

“哦，我聽不到聲音喊你也沒人應就掛了，忙完了？”

“嗯，我媽讓我去看她新買的衣服好不好看”

“嗯，我也聽到了一些，你媽媽真關心你”

她是真的羨慕，她不知道有母親在身邊陪伴，關心，嘮叨是什么滋味，可他一點也不想她的親生母親，以前還恨，恨她為什么離開，后來責怪自己，怪自己當時為什么那么聽話，她要離開她都不挽留，為什么不告訴父親。她想這個世界上要是沒有了自己哥哥應該會很幸福，她把錯誤歸究到自己的身上。

甚至到現在她的心里還是在責怪自己，但她對母親無愛亦無恨。

她的心里多少還是有點惦念著母親，她想過母親如果回來了她該怎么面對她，她一想到母親眼睛還是會有些難受。

就像她在母親離開的那段時間在睡夢中不停的喊著媽媽都深不自知，每次傷心哭泣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要找媽媽，她改了好久才改掉。

她的眼眶有些濕潤，還是笑著和他交談，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流淚的樣子，很丑。

她找了個借口暫時離開了一下，擠出眼睛里憋著的兩滴淚在沒有想哭的情緒，她笑嘻嘻的回到床上和他繼續交談。

他困了，她也想睡了。

她躺了幾分鐘睡不著，在閱讀里翻著書又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

她把手機扔到一旁，閉上眼想強行入睡，她翻來覆去很長時間才睡著。

她做了幾個可怕，又古怪的噩夢，當她和張子陽講的時候張子陽都驚訝了，感覺想在聽恐怖故事一樣，他不想在聽了，默凝發完最后一大段長話自己回頭去看了一遍記錄有些哭笑不得。

是有點恐怖，也有點太長，她也從未做這么長的夢，印象還很深刻，就像里面經歷了恐怖事件的主人公就是自己一樣，她站在旁觀的角度感同身受。

她講完了他的夢，想聽聽張子陽做的夢，用他的夢來驅散自己心里的恐懼。

而張子陽做的夢除了欺負她最多的還是欺負她。

她拿著手機去了太陽地下把自己全身都曬暖了去街道上溜達了一圈，順道買了中午的飯鉆回家里見父親不在打看電視找動畫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