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小姐!王爺來了!”床上的桃夭看著也玩的差不多了,心里對淺析高看了幾分,應對能力不錯,哈哈哈……嚶嚀一聲,動了一下腿,淺析收到信號,立刻轉身,“不知王爺來,請王爺恕罪!”看著正在放冷氣的大冰塊,還是坐輪椅的,心里越發為她家小姐鳴不平!
“沒聽到本王來?”聲音冷的,就像扔出去幾個冰塊,淺析身體抖的如篩糠,“王……王……王爺……奴婢……”看著眼前這個被自己幾個字就嚇得哆哆嗦嗦的小丫鬟,便料定剛才不是裝的,自己一句話把她嚇成這樣,而且哪個女人不是希望男人寵幸自己,還在這里睡大覺?
淺析轉過頭,起身,輕輕推了下桃夭:“小姐,王爺來看你了!”就看桃夭,修長的葇胰揉了下睡眼惺忪的大眼睛,“淺析休的胡說,王爺怎會來這里!”東方思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一襲綠衣,瘦瘦小小的,因為剛睡醒的緣故,兩腮有點兒微紅,清澈的眼睛還帶著嘎嘎睡醒的惺忪,整個人慵懶而靈動……
“小姐,王爺真來看你了!”桃夭順著淺析的方向看去,就看一個帶著半邊銀色面具的男子,露出的半邊俊臉,那被上帝精心雕琢而成的輪廓,皮膚很好,卻帶著不正常的蒼白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著,如一只意欲展翅的蝶,在冰藍色的眸子上輕顫,那眸子像一潭春水,在蝶的顫動下,那潭春水也一波一波的漾起波紋!只是那雙眼睛卻毫無聚焦……瞎子?一瞬間,讓桃夭一陣心疼,墨發如濃黑的瀑布,一襲黑衣,有王者之勢,大將之風,只是看著那坐在輪椅上的人,桃夭心里一顫,似乎是看到了相同的人,類似的命運!
“你的眼睛好漂亮……”許久,一句話,從桃夭的嘴里吐出來,聲音很輕,而這一句話,卻讓東方思辰心頭一顫,她說自己的眼睛漂亮?從小除了母后,連父王都覺得自己是妖孽,并不親近……可是……
“你的眼睛很漂亮!”桃夭起身,本來幻想過很多情景,也想捉弄一下因為他的放任讓她挨打的夫君,只是看到了,卻都是心疼!輕輕的來到他的身邊,對著墨棋點頭一笑!
墨棋也一愣,隨即也點了點頭!就看桃夭緩緩的蹲下身,小手輕輕的覆上東方思辰的雙腿,東方思辰輕顫一下,麻蘇蘇的感覺,小手很溫暖,“有感覺嗎?”桃夭抬起眸子,清澈的眸子里倒影出東方思辰絕美的樣子,“沒!”幾弱無聲的一句話,從嘴里吐出來!
而墨棋則長大嘴巴看著,王爺素來討厭女子靠近自己,靠近自己的都被扔出去剁碎喂狗了,可是現在看王爺似乎不排斥吧……
桃夭聽到他這話又想起他喜歡男子,手像摸了燙山芋一樣,縮回來,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墨棋,訕訕的笑了一下!看著她對自己的態度,滴下三滴黑線,不是誤會什么了吧!外界的傳言早就傳瘋了……
自知今天的事情瞞不過他,她也不打算瞞著,走到桌邊,轉身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又給東方思辰倒了一杯,“嘗嘗看!”毫無聚焦的眼睛,沖著聲音來源的地方看了一眼,讓墨棋接過茶杯,茶里帶著茉莉的清香,入口有些澀,落口卻帶著絲絲的甜,“好喝吧!”桃夭臉上始終掛著淺笑,眼眸慧黠的轉動,幾分調皮,幾分靈動!不過這次沒有等來東方思辰的回答,“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娶我,也是被逼的吧,放心,我也不想糾纏你,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會離開!”
同樣,東方思辰沒有說話,推著輪椅就要走,桃夭也沒有阻攔,他是要想想,權衡利弊吧!就是三個月后他不妨自己走,只怕也由不得他!勾起嘴角,又啄了一口香茶!
“墨棋!換魅魑來,你去千機閣去趟西域!”臉上面無表情,對著推著輪椅的墨棋說道!
“王爺……”王爺也夠小氣的,不就是因為自己看到他被人無視的窘態了嗎?他寧愿再領二十鞭子也不要去千機閣,那里的毒蛇魍魎讓他撞墻的心都有呀!
也不理會墨棋的哀怨,徑直從輪椅上站起來,大步流星的向書房走去!墨旗看著英俊筆挺的后影,一腦門子的黑線,皇上只是暗中下毒要毒瞎王爺的雙眼,可是王爺自導自演一出,連腿也變瘸了,他也曾問過王爺,為什么要選擇失去雙腿,他家王爺說,“早朝站著,累!”他一口鮮血,差點吐死……而東方思辰心里卻想著另一回事,那個女人,要不就是假冒的,要不十五年是不是掩藏的太深了,竟然知道自己是被逼無奈的,本以為她會被自己的樣子嚇到,畢竟外面傳的有多恐怖他自己也知道,而她竟然說自己的眼睛好看,說不出的感覺!三個月?這個女人不怕被休離嗎?眉頭一沉,看來他倒是小瞧了這個棋子了,有必要自己去探探了……
“淺析,想不到你真有演戲的天賦,哈哈哈……你沒看到那個人的樣子,自己不行,還找個老相好的來!”
淺析早就攤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小姐,您就別說了,剛剛都嚇死我了,您也不起,嚇了我一身汗。”
“這不是挺好的嗎?話說過來,難怪我那個大姐不嫁。”
淺析一聽這話,也沒了剛才的癱軟的樣子,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土,走到桃夭身前,輕輕的抱住桃夭,本來桃夭沒什么被她這樣抱著,突然為死去的奚落不值得!她不討厭東方思辰,相反看著一個大男人被毀了半面容顏,身殘體殘的倒有幾分可憐,她本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只是看到東方思辰就覺得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夜色正濃,墨灰的天,幾點疏星,模糊的缺月,像石印的圖畫,下面白云蒸騰,樹頂上透出月亮淡淡的幽光,院子深處幾處夏蟲在幽幽的鳴叫著,遠處的荷塘依稀傳來幾聲蛙叫,一襲白衣的桃夭坐在院中的小凳上,輕哼著一曲萬物生樂,配上濃濃月色,倒真的婉轉悠揚,如泣如訴,像是唱給這夏蟲,有像隨意的輕吟,月,都醉了。
突然感到有人向自己靠近,嘴角一勾,今天還真熱鬧,大晚上的都有人來“拜訪”,幾根繡花針悄悄的度到手上,一直躲在房頂上的凌風遠遠的看到一副月下獨奏圖,如此美人兒實在難得,一襲白衣,秀發隨意披散著,未施粉黛的小臉,吹彈可破的皮膚,一張小嘴微微嘟著,嘴角漾出兩個梨渦,嬌俏可人,凌風磨了磨手,月黑風高夜,正是下手時,如此美人他怎么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