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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故地重游

江城一中的校園門口,白鴿朝里面望著。

林夢澤停好車,遠遠地就看到白鴿,牛仔襯衫,米色的亞麻褲子,腳上一雙小白鞋。背著一個明黃色的雙肩包,頭發散開著,說不出的青春活力。

“小白鴿!”

白鴿聞聲回頭,笑著朝林夢澤揮揮手。

林夢澤快步走過去,遞給白鴿一瓶礦泉水:“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剛到。我也好久沒回學校了呢。”

“我們進去吧。今天學校放假,估計沒什么人吧。”

兩個人并肩一起朝校園里走,林蔭道上投出一片陰涼。遠處的操場上空無一人,籃球架的影子都有些落寞。

林夢澤停下腳步,給主樓拍了一張照片,說:“這個主樓換顏色了吧,我記得原來就是普通的灰色。”

白鴿順著林夢澤的方向看,“都換了很多年了,學長你畢業后就沒再回來過吧?有六年了吧?我高三那年,這個樓就重新粉刷啦。”

林夢澤放下相機看著白鴿,“你呢,你覺得學校里變了嗎?”

白鴿背起手,向前走了幾步,環顧四周,然后回過頭來:“我覺得操場好像變小了。”望了望旁邊的運動場,“感覺那個運動場也變小了。上學時候兩千米達標,要跑五圈,感覺永遠也跑不到頭。現在看不覺得一圈跑道有那么大了。嗯……還有,”白鴿指了指前邊的升旗臺,“還有這個升旗臺也好像變矮變小了。”

林夢澤幾步跟上來,“是你長高了吧?”

垂眸對上白鴿的眼睛,林夢澤竟然有一剎那的失神。

也是這樣的夏日,也是這樣清爽的早晨,也是在這個升旗臺上。站在上面的白鴿,個子嬌小,梳著高馬尾,快要淹沒在寬寬大大的校服里,就像一個單薄的豆芽菜。

記憶里倔強的小姑娘,和眼前長發飄飄的白鴿,漸漸重合……

六年前的某個星期一,輪到白鴿的班級主持升旗儀式。林夢澤作為升旗手,早早地要在操場集合。

快步路過升旗臺旁邊的小路的時候,林夢澤看見,一個瘦小的女孩兒正蹲在角落里,撿起一地的紙屑。

林夢澤情不自禁地走過去,在女孩的身邊蹲了下來。掃了一眼大概也知道,是一份被撕碎了的文稿。

“夢澤!老師喊你去集合!”前面的同學回頭停下來催他。

來不及問出一句話,林夢澤只得匆匆離開。走出了幾步,不禁回頭去看,女孩把紙屑全都撿了起來,丟進了垃圾桶,好像嘆了口氣。

她拍了拍手,緊抿著嘴唇,表情有點落寞。

直到升旗儀式開始,林夢澤才知道,那個小豆芽菜就是今天升旗演講的小女孩。

他抬頭向升旗臺看去,她站得筆直,寬寬大大的校服罩在她小小的身子外面。聲音抑揚婉轉,眼睛沉靜如水,全然看不出剛才的低落。

雖然手里沒有拿稿子,但她出色地脫稿完成了那次升旗演講。

那個早晨,林夢澤完全不記得白鴿講了什么。

但是直到早自習結束,白鴿蹲在地上撿紙片的樣子,還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

是有人撕掉了她的演講稿嗎?林夢澤不禁想。

漸漸了解到,她是高一六班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白鴿。在學校里,她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安靜地吃飯,安靜地回家。

林夢澤是優秀的小提琴王子,從來都沒和女孩子主動說過話。但是他卻莫名很后悔,當時沒有停下來,和那個小丫頭說些什么。

想到這兒,林夢澤牽起了唇角,笑著伸手,把白鴿頭頂的頭發揉亂了。

不過,幸好。時光飛逝,但他和她仍在。

……

上午九點,寰宇集團。

韓彬是非常盡責的總裁助理,專業,并且執行力強。

“陸少,白小姐去好朋友秦佳楠家住了,是城南的一處公寓。前兩天慈善晚宴幫白小姐解圍的是林家的少爺,幾年前就全家移居美國了,林少爺這次是回國受邀做樂團首席的。白小姐和林少爺是高中校友,林少爺大白小姐兩屆,除此之外查不到什么別的資料了。”韓彬扶了扶眼鏡,“那個叫沫鄰的演員是小康家庭,現在是裴思源的女朋友,看來是想做裴家的少奶奶,陸少您看需不需要到沫鄰小姐那邊……”

陸元赫打斷,“沫鄰是我們旗下的藝人嗎?”

“是的。我們旗下的星宇傳媒簽的她。

“先不著急。”陸元赫松了松領帶。

“我讓你帶來的東西呢?”

韓彬遞上去一個文件,站在一旁,偷偷打量著總裁的神情。這可是從寰宇的何律師那里要來的,要是被陸夫人知道……

陸元赫卻看都沒看,站起身,幾步走到了一旁,將離婚協議書,放進了碎紙機里。

……

江城一中的琴房里,因為周末,空無一人。

林夢澤走過熟悉的走廊,站定在自己少年時常常練琴的琴房門口。一室安靜,灰塵在陽光下起舞。

“當年,總有很多女生來看你拉琴,我有一個好朋友秦佳楠,就是你的粉絲呢。”

在林夢澤的印象里,白鴿總是形單影只,從沒見過有伴兒。他偏過頭,“你的好朋友?”

“是啊,后轉學到咱們學校的,不過她轉學來沒多久你就出國了,所以不太有印象吧。”

“嗯,不過有些事,我可是印象深刻。”

見白鴿沉默著不搭腔,林夢澤的眼睛有一瞬間的黯淡。

她真的不記得了嗎?不記得他和她一起度過的那個下午?多年后,林夢澤想起那個下午,都心潮涌動,久難平靜。

白鴿高一的記憶,著實不怎么美好。很多事情她都選擇性地遺忘了。在秦佳楠轉學來一中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她被孤立,被針對。

寫好的作業本,莫名其妙就會被撕掉幾頁。

體育課鎖在柜子里的運動鞋,突然就會消失。

上課時打開筆袋,總會掉落出毛毛蟲,她要捂著嘴才能不在課堂里叫出聲來。

沒有做出什么惹人厭的事,但偏偏就是被討厭了。女生們幾個十幾個地抱團,明明是十幾歲的孩子,體內不知怎么會醞釀出那樣深刻的惡意。

林夢澤靜靜地打量著琴房,好像見到了年少時的自己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練琴的樣子。

在那次升旗儀式的三個月之后,正值高三的林夢澤,正在為了一次國內的重要比賽做賽前準備。那天學校里是半天課,他一個人在琴房里,不知不覺間,天色就暗了下來。

等到他察覺,學校里已經非常安靜了。正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時候,在走廊的盡頭,傳來了一陣鋼琴聲。

鋼琴聲應該是已經響了很久,只不過他一直專注練習沒有發現。豎起耳朵仔細去聽,那間琴房里不知是誰,正奏著《克羅地亞狂想曲》。

他一時玩心大起,停住了收拾東西的手,打開自己琴房的門,將小提琴重新夾好,和著鋼琴的節奏,一起奏起了《克羅地亞狂想曲》。

那邊的鋼琴,也不甘示弱。

一邊鋼琴,一邊小提琴,輪流換曲,一邊起頭,另一邊馬上迎頭跟上。

《天空之城》、《卡農》……他漸漸起了好勝心。稍一思索,拉起了《一步之遙》。前面的幾個小節輕巧婉轉,而那邊的鋼琴,一直靜默。

他不疾不徐,耐著性子。果然!在應該進鋼琴的那一小節,鋼琴非常精準,不差毫厘地彈響!

他笑了,真是一場有趣的切磋。

實在熬不住好奇心,終于走到了走廊盡頭的琴房門口。

透過門上的玻璃,一個長頭發的瘦瘦小小的女孩,坐在鋼琴前,背影里看不出情緒。

他想推門上前,手碰到門的瞬間,頓時整個人一窒。

琴房的門,竟然……從外面反鎖了……

轉動門鎖打開門,鋼琴聲戛然而止。鋼琴前的女孩波瀾不驚地回頭,沖他輕輕一笑。扣上了琴蓋,拿過了書包朝外走。

他愣在原地。

她……是被人鎖在了琴房嗎?

上次發言被人撕掉了演講稿,今天又被人鎖在琴房嗎?

相遇的喜悅,斗琴的酣暢淋漓,對她遭遇的不解,縈繞在那天他的心頭。

而許多年之后,那個下午,那段琴聲,那張精致卻淡漠的臉,依然縈繞在他的心頭。

而那個下午的事,白鴿真的不記得了。她總在琴房里消磨時間,有時候是會心血來潮就跟著誰彈一段……被同學惡作劇地鎖在琴房,也并不是唯一的一次。她對學長的印象,基本來自他的保送事跡,以及女同學們的蜂擁愛慕……

林夢澤沒再說話。

有些話,還沒到好的時機問出口……

不過好在……他們還有時間……

……

沿著江邊走了又走,林夢澤才戀戀不舍地將白鴿送回家。

小區大門口,陸元赫半靠在一輛賓利上,交疊著雙腿。看到白鴿和林夢澤并肩走過來,站直了身子。

白鴿快走了幾步,走到陸元赫身前,用探尋的眼光望著他:“是找我有什么事嗎?”

陸元赫揚了揚手里的小袋子:“你忘記了東西,落在我家了,我幫你送過來。”

白鴿一愣,自己明明什么行李都沒有啊,何談落下呢?

好像看懂了白鴿的心思,陸元赫補充說,“你的耳釘,耳釘落下了。”

白鴿下意識地摸了摸耳垂,她最近并沒有戴耳釘啊。不過她并沒有繼續追問,因為林夢澤也幾步走了過來,溫柔地出聲:“小白鴿,這是你的朋友嗎?幫我們介紹一下?”

白鴿這才覺得失禮,“這是我的高中學長林夢澤,是個很厲害的小提琴演奏家。”沒等白鴿介紹完,陸元赫已經伸出大手。

“你好,我是白鴿的老公,陸元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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