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是另一個冰窖，冰窖的中間安放著一口棺材，棺材蓋沒有蓋，里面躺著的就是啞三說的九娘。

黃諦看著九娘，她真的如啞三所說的那樣，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面色紅潤，皮膚亮麗光澤，他剛想上前仔細探看卻被沈天子拉至一旁，只聽耳邊傳來沈天子低沉的聲音，“這具尸體好像有呼吸。”

黃諦腦門一驚再看九娘，恍惚間真的看到她的胸廓有起伏，難道九娘真的沒死？這不可能啊，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九娘怎么可能沒死。

啞三癡迷的看著九娘，一雙粗糙的手慢慢撫上她的臉龐，“九娘，你就快醒了，別急，很快的，我們就可以見面了。”

沈天子看向啞三，“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你能告訴我們嗎？”

“我在這個地方已經住了五十年了，九娘也睡了五十年。我剛帶她進山里的時候這里不是這個樣子，沒過多久村長帶著一批人來了山里，他們把黃金埋在地下，還要求我替他們看黃金，代價就是他們會救活九娘。起初我不信，她們給九娘吃了一種藥丸，九娘的身體真的慢慢恢復了，雖然她沒有醒過來，但是我知道她沒有死。”

“那個孩子呢？”如冰一般陰冷的聲明突然從眾人身后傳來，黃諦聽著都一陣心里發毛，這丫頭又抽什么風？

啞三搖搖頭，“孩子被那幫人抱走了，這個地方哪里養的活一個嬰兒？”

“九娘的孩子是誰的？”白呂說話時，沈天子一直神情復雜的看著她，白呂的聲音實在太低沉了，都不像她了。

啞三聽這話又激動了起來，“九娘沒有做不對起他丈夫的事情，你們不要污蔑她。”

白呂不依，上前一把揪住啞三，吼道：“她丈夫已經死了，你告訴我，一個死人是怎么生出孩子的？”

沈黃二人一見這架勢想攔又不敢上前，通常女人發彪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戰場，何況白呂還是女人中的戰斗機，搞不好能殃及無辜。

啞三雖是個男人，可畢竟年紀在那，待在這個地方身體又虛弱的很，根本就無法掙開白呂，只能任由她抓著自己，“我沒有騙你，九娘親口說的，她也不會騙我的，孩子是她和她丈夫的。”

“那后來你見過那個孩子嗎？”

啞三搖搖頭，“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

“那幫人到底是什么人，這些金子又是從哪兒來的？你一個人待在這個地方，五十年了，你靠什么生存？這些問題通通都給我說清楚。”

啞三還是搖搖頭，“我不認識這幫人，我也不知道他們的金子從哪里來的，每隔一段時間這幫人就會給我送一些補給。”

沈天子道：“那他們是從哪兒出去的？”

“你們從哪里掉下來的，他們就從哪里出去的。”

白呂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你說什么鬼話呢，那個墻面是人可以出去的嗎，你以為我們長翅膀了？”

啞三呵呵笑了，“要是不能上去，我是怎么抓傷你的？”

白呂一想他說的也有道理，又問他，“平笙和你之間又做的什么交易？”

“九娘需要女孩的鮮血來給持她的尸體不會腐爛，平笙幫我抓人，我給他金子做回報，等我抽完血，他再把孩子帶走。”

“所以，山里的哭聲是你弄出來的？”沈天子問道。

“那是百谷鳥的叫聲，如果是雌鳥叫，男孩就會聽到，如果是雄鳥叫女孩就會聽到，我抓了一只雄鳥，每天晚上它會發出叫聲，這聲音有控制人心智的作用，那些女孩聽到了就會往山里走。”

啞三說完白呂放開了她，慢慢走至棺材旁看著九娘。

其實，你還算一個挺幸福的人，都死了這么多年，還有人愿意癡癡守著你，還會相信有辦法讓你活過來。如此，你生前受的那些屈辱也算值了。這個世界傻人已經不多了。

啞三看著他們，突然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但是這金子的主人說，如果有人來到這里，這里所有的黃金都可以拿走。”

白呂冷哼一聲，看著沈黃二人，“聽到了沒，這里所有的黃金你們都可以拿走。”

黃諦沒有理會白呂的陰陽怪調，他心里約摸知道這些金子來自于哪里，啞三在這里待了多久，就代表他們種了多久的蘋果樹，不出意料之外，這些金子都是拿人命換來的，他無法想像五十年的時間里那個殘酷的鐵處女究竟榨干了多少女子的鮮血。

“你想拿你就自己拿吧。”黃諦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洞穴往來的路上走。

沈天子沒說什么跟著出去了。

白呂最后看了一眼九娘，然后冷冷對啞三說：“如果九娘真的醒了，送你一句勸告，永遠待在這金屋子別出去了，好好相守過一輩子，人間煉獄也不必去嘗了。”

白呂說完也離開了，留下啞三一個人繼續陪伴著九娘，陪伴著那個她熟悉的臉寵。

白呂追上他們的時候，黃諦和沈天子都陰沉著臉不說話。

沈天子說道：“這次這么大動干戈把我們都困死在鳳凰眼，想必是沒有給我們留后路了。”

黃諦不以為然，“想不到我們還這么值錢，不惜連老本都掏出來了。”

白呂冷哼一聲：“別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你以為人家這錢是用來買你命的？那是人家的命值錢，為了自保才拿出這黃金來壓你的。你要是死了，死無對證，那更是臟水一個勁的潑。萬一你要是活著出去了，外頭肯定也是一大堆的鐵證等著你呢，你就算不在這被凍死，也會被這些證據給壓死，橫豎反正是一死。”

黃諦不服，“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會死在這？”

“如果是我想害你們而自保的話，我不會選擇這樣一個地方，也許它能困的住你一時，但肯定困不住你一輩子，你們是什么人你們自己心理清楚，何況啞三剛才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這幫人并不打算真的讓你們死在這里，所以這些黃金是給你們的封口費。如果我沒有猜錯，外面遺留的隊員一定也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迫害。你們如果不答應這些賄賂，很有可能他們……”

“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封口方法就是殺掉我們，何必要費這么大勁。”黃諦說。

白呂仰頭一笑，嘆口氣，“你們若是普通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幾千幾萬遍了，可偏偏你們不是啊，所以這幫人也是怕的，既不能讓你損害到他們的利益，又不能真的殺了你，那怎么辦呢，只好用最笨的方法，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啊，何況他們還有另一個目地，你自己也說過的，他們的目標另有其人。”

“走，不在這里浪費時間了，不管他是什么目地，我得讓他知道，他惹錯了人，這事上有些事情不能做，做了就得承擔后果，想要逃脫門都沒有。”

白呂冷冷一笑，看著兩人，“等你出去以后還能穿上警服再說這大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