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盤旋車子難開,司機抽著煙一路唱著小調,這樣難開的路他都開了二十多年了,倒是車上的乘客們有的是第一次坐,神情難免緊張,比如一直在不停喝水的蘇玉。這家伙自從經歷燕門鎮的事情后膽子變大了,知道白呂請了假出門,她也不問去哪,去干什么,自顧自的就收拾好行李打包跟著了。看她興高采烈一幅出門游玩的樣子,白呂也不忍心破壞了她的興致就讓她一起來了,反正這次只是送東西,順便就當旅游了,這大半年被程會的事情鬧的心力憔悴,是該找個機會好好放松一下了。
“小白,這個地方為什么要叫鳳凰眼啊,名子好奇怪啊。”蘇玉扭頭問道。
司機聽到了,扔了手里的煙,從屁股下面抽出一張鳳景區的地圖扔給蘇玉,“你看這山像不像一只展翅翱翔的鳳凰?”
蘇玉一看,還真是。
司機繼續說道:“村子座落的地方從地圖上看就像鳳凰的一只眼睛,所以就取名叫鳳凰眼了。相傳這只鳳凰擁有七彩尾羽,是王母娘娘的座騎,后來犯了事被貶下凡,落到了這鳳凰山上,它的七彩尾羽便化成珠寶散落在這山頭,所以當地人一直相信鳳凰山里頭全是寶藏。”
一聽傳說大家都來勁了,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再看著這山眼睛都放著光,大概是真的以為這山里有寶藏吧。
車子大概行駛了二十分鐘終于到達了目的地,四面環山,湖光十色,遠遠望去全是來旅游的人和車子,好不熱鬧。這鳳凰眼是一個被建筑包圍起來的村子,所有的景點都在村子里頭,所以要進去的話就得買票,村子外圍都是一些現代建筑主要是客棧和一些飯店,有些人不愿意住村子里頭會選擇外面的酒店,但大部分都會選擇住在村內,因為天然的古式建筑還是別有一番風味的。
白呂來之前從網上定了一家叫“悠然居”的客棧,老板讓她一下車就給她打電話,她會過來接她,不一會兒一個瘦瘦的中年婦女就從山路上走下來,十分熱情的接過白呂手里的箱子,“還好今天沒下雨,不然就麻煩了。”
白呂笑笑和蘇玉一起跟在老板娘的后頭去買票進村了,進去之后才知道為什么老板娘要來接,這個地方房屋與房屋交錯,供人的通道不過兩米,沿途還有商販擺攤,所有的路盤根交錯,要不是來接還真找不到地方。
“這個地方好熱鬧啊,怪不得這么多人來呢。”蘇玉興奮的拿出手機東拍西拍的。
兩邊房屋的土墻上都掛著紅燈籠,各家各院都修了二層的小庭樓做客棧,隨便佇立在哪家門口往里看去,都感覺仿佛踏錯了時空,家家都是古色古色的田園小樓,當真是有韻味極了。
此刻耳邊傳來的全是人聲,有吆喝賣糕點的,有老式收音機里傳出來的阮玲玉,有小姑娘們嘰嘰喳喳的笑聲,沿途還能看到不知哪所學校的美術生正在做水彩構畫,在他們眼里這個村子的任何一個角落,一盞燈籠,一面古墻,一個彎曲的身影,一片碧綠的池塘全是風景,全是畫。
看著這一切白呂心里突然特別的平靜,這個村莊就像一所世外桃源一般,將塵世間所有的雜事都隔絕在外頭,只留下一顆最純樸的心靜靜享受生活給予的平靜和安逸。
老板娘帶著他們來到客棧,蘇玉一進去就開始感嘆,“實在太美了。”
這是老板自家的房子,后來這里發展成旅游區就蓋了兩層樓作為客棧用,這是一種古式建筑,所有的房屋都是用木板搭的,二樓環繞著中間有一個院子,里頭有個秋千架,蘇玉興奮的跑過去。
這院子被老板收拾的異常舒服,假山、蓮池、亭臺樓閣,這里就是一個縮小版的皇家園林。
“兩位的房間在二樓。”老板說著把房間的鑰匙交到白呂手里,木制的精美手牌上用正楷寫著‘天字房’三個字。
這個客棧不大,總共也就六間房,白呂定的這間天字房是唯一的一間套房,除了睡覺的地方,還有一個大大的會客廳,擺放著一個紅木色的睡榻,就像古時宅弟里老爺們躺著抽大煙的地方。
白呂打開窗戶通風,因為是木制的陰雨天氣會有松油的味道,一打開窗戶就能看到底下的院子,老板正在池子邊喂魚,剛喂完又接了電話,估計是又有客人到了吧,白呂定的時候已經有兩間房被定了。
“小白這個地方太贊了,太美了,我都待著不想回去了。”蘇玉躺在睡榻上一臉幸福的說道。
“你喜歡就好。”白呂笑笑開始整理行李,程會的東西被放在一個黑色的帆布袋里,只要把這些東西交出去這件事情就徹底結束了,她也可以好好享受這里的美好時光了。
“小白,你怎么想到到這里來玩啊?”
“從朋友圈看到的啊,正好現在課都沒了,也有時間了,所以才想趁著年前過來看看。”
“這里好是好,就是有點冷,比外面感覺冷多了,剛才走這一路我鼻子和耳朵都要凍掉了。”
白呂也有同感,“山里潮濕大,冷也是正常的。”
蘇玉從睡榻上跳起來,“我們一會兒去哪?”
“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天快黑了,今天坐了一天的車,吃完東西睡一覺,明天我們再出去玩,好不好?”
“好啊,都聽你的。”
說著蘇玉就開始收拾行李,‘哐當’一聲包里掉出一把刀,白呂認出那是八爺送她的刀。
“你現在出門都習慣帶刀嗎?”白呂意味深長的問道。
蘇玉一臉尷尬,連忙撿起來塞進包里,“沒有,沒有,上次放包里忘了拿出來了,誰出門旅游帶刀啊,文明出行,拒絕暴力。”
蘇玉會說謊了,白呂心中既高興又擔憂更害怕,高興的是她會在困境中編說詞,而不像從前只會傻傻的站著不說話,擔憂的是她說謊的對像是自己,害怕的是她為了八爺說謊,若是別人,白呂自然不管,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旁人插不上手的,可偏偏是八爺,偏偏他姓蕭。
“小玉,八爺是江湖人,風里來雨里去的,說不定這輩子你們都見不了面了,有些念頭還是早些斷了好。”
蘇玉聽了白呂的話原本欣喜的神情立刻就暗淡了下來,白呂見此也是心疼卻又無可奈何,這世上男兒千千萬,為何偏偏就遇上這么個人物。
“我沒有別的想法,就是他救了我,我只是留樣東西做個紀念。”
“小玉,你拿謊言去說服我沒有用,重要的是你自己心里怎么想。”
蘇玉不說話了,默默的到里屋去放行李,白呂聽到樓下傳來老板娘的聲音,看樣子是客人接回來了。
白呂嘆口氣,拿著毛巾去了浴室,算了,有些事情勉強不得,也阻止不了,生活有生活的劇本,我們這些人不過都是舞臺上的演員罷了,說什么詞,演什么戲早就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