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諦怎么都想不明白,兩個小時前他面前的這位女子陰沉的立刻要殺人,現在卻已坐在火車上,一邊吃著薯片,一邊追著劇,仿佛剛才那一幕黃諦看到的是別人,他不知道金娘跟她說了什么,但從她的表現來看蘇玉應該是沒事。
想的太出神了,連白呂朝他丟碎薯片他都沒有察覺,不知什么時候白呂已經不在看電視了,一幅正經的模樣瞅著他,“你在想什么?”
“你不用管蘇玉嗎?以警察的速度不消兩天就會查到她身上了,宮九脾氣暴躁可未必能周旋兩天不露馬腳。”
“沒事,兩天之后小玉會出現的。”
“你知道她被誰帶走了?”
“難道歐陽家的燕山你從來沒有聽說過嗎?”
黃諦點點頭,“小的時候奶奶跟我說過,歐陽家世代鬼醫,得閻王特許獲賜陽壽五百年,所以姨奶奶才能一直陪著老祖宗直到陽壽已盡,歐陽家有一個山頭叫做燕山,山腰長年瘴氣彌漫,凡胎不可靠近,否則命喪黃泉,神佛無力。這山里頭全是奇珍異草,人參當蘿卜,神龍當寵物,四獸震天方,隨隨便便一株草都可藥到病除,起死回生。當年老祖宗五脈盡傷,七魂不整不知吃了山里多少寶貝這才續下命來。”
白呂慢悠悠的說道:“可不是嘛,這滿山的寶貝一個凡人吃了不說長生不老,這一生恐怕也無病無災,頤養天年了,更何況本就是神族,簡直就是把老鼠塞進了米缸里,這些年不知道把他養的多肥了,難怪現在忍不住要出來做惡了。”
“你說的該不會是替老祖宗守山的年輕人吧。”
“年輕人?”白呂哈哈大笑,“它可是你祖宗的祖宗。”
對于上一代的事情黃諦本就知曉的不多,他只是聽長輩淡淡提起過,燕山一直由老祖宗身邊的一位少年在打理,他長年不露面,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又從何而來,只是突然有一天老祖宗身邊就多了這么個人,也沒有人去注意過他,更不可能想到他便是萬惡的根源。
“如果是他,老祖宗應該有辦法救蘇玉。”
“我不管她用什么辦法,總之兩天之后我必須看到人。”
黃諦突然想到什么,有些凄苦的笑了笑,白呂二話不說拉著他前往蟲市明面上是給他解蠱,其實何嘗不是一種交換。
“哎呀,不知道什么時候我這奴家才能翻身啊。”黃諦說著躺到椅子上,透過窗戶看著外面久違的陽光。
白呂朝他砸了個核桃,沒理他。,
黃諦接過核桃一溜煙坐了起來,一個人偷著樂似的在那剝核桃。
看他心情挺好的,嘴里還哼著調,白呂不解,問他,“有什么事情值得你這么高興?”
“當然高興了,至少證明我對你還有點用啊,所以你暫時還不會不要我啊。”
白呂雖然表情很嚴肅,但嘴角的偷笑還是被黃諦看到了,這一下他心里更是樂開花了,將剝好的核桃肉遞給白呂,“只要你需要我,無論什么原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是高興的。”
白呂不說話,頭靠在玻璃窗上,黃諦的身影印在玻璃上,陽光照著竟是彩色的,白呂喜歡這樣的顏色,她笑笑接過核桃,有那么一秒鐘,僅僅一秒鐘,她希望這列車永遠開不到終點。
……
迷迷糊糊中蘇玉醒來的時候外面好像天已經黑了,也不知怎么了,突然之間就頭痛欲烈,然后就昏睡過去了。她坐起身子隱約的能看到遠處霓虹燈的影子,她看了一眼站在窗邊的人,那個自稱是蕭晨晨的男人,眉頭緊皺看著遠處,聽到聲音才回過頭,一雙眼睛似曾相識,可蘇玉還是想不起來究竟在哪里見過他。
他手里拿著個酒杯,剛坐到蘇玉身邊,她就聞到了她身上濃烈的酒味,又喝多了,蘇玉轉過頭一臉嫌棄,“你怎么又在喝酒?”
蕭晨晨舉起蘇玉受傷的那只手,眼神從刀疤上鋒利的劃向蘇玉,“你到底什么人,跟蕭離什么關系?”
“你認識八爺?”蘇玉驚訝的望著蕭晨晨,這才想起,對啊他也姓蕭啊。
“這刀是蕭家祖傳的,刀傷與其它刀不同,所有蕭家人都能認出傷口,蕭離雖然性格孤僻但為人正派,他不可能跟你一個小丫頭動手。”
蘇玉笑笑從懷里掏出一把刀,“你說的是這把刀嗎?”
蕭晨晨面露驚色,“蕭離把刀送給你了?”
“對啊,禮上往來啊,有什么好奇怪的嘛。”
蕭晨晨的目光在蘇玉的臉上審視了一圈,也算不上傾國傾城的相貌,甚至還有些傻里傻氣的,原來那個小家伙喜歡這種小白兔。
“這刀是蕭家祖上傳下來的,老爺子生前最喜歡蕭離,所以就把刀給了他,一般來說他不可能把刀輕易送給別人,除非他特別鐘意這個人。”
蘇玉一聽忙搖頭,“不不不,你誤會了,八爺不是喜歡我,他也不會喜歡我的,在他眼里我就是個小孩,這把刀只是個意外,當時他身上沒有別的東西了,所以才把這把刀給我的,還有啊,我這道傷口也不是八爺弄的,是我自己割的。”
“你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自殘,我看你不也像這性格的人啊。”
“當時蕭巍中毒,我是為了救他,才割的肉做藥引。”
“蕭巍?”蕭晨晨一聽這個名子,臉上的表情更豐富了,蕭家號稱頭號勢力人,“你跟他還有交際,你還救過他的命?”
蘇玉一臉天真道:“我覺得他人挺好的啊,我去黑鷹島的時候他還幫我準備了好多行李,還讓伏檀和木漁保護我,為什么你們提到他都一臉的不喜歡呢?八爺之前也是,還讓我離他遠點。”
蕭晨晨哈哈笑著,上下打量著蘇玉,“我看你這丫頭也沒什么特別的啊,怎么蕭家的兩個極品小子都對你掏心掏肺的,難不成你有什么魔力?”
蘇玉笑的很尷尬,“大概是因為他們覺得我傻吧。”
蕭晨晨搖搖頭,“傻?傻為什么還要去黑鷹島那么危險的地方?”
“為了救一個人。”
“誰啊?”
“我的天使。”
蕭晨晨更是笑的止不住了,“天使?果然夠傻的,天使怎么會去地獄呢?”
蘇玉搖搖頭,冷冷說道:“因為地獄需要被救贖,她就是那個救贖的人。”
蕭晨晨喝完杯中的酒站起身,“你知道一直有人在跟蹤你嗎?”
蘇玉一驚,“什么人?”
“是一群冷血殺手,專門拿人錢財替人賣命的,江湖上稱他們為血滴子,是個很難纏的組織,你怎么會被這些人盯上,你干了什么事,讓人家這么恨你?”
聽到血滴子三個字,不知怎的,蘇玉卻笑了,雖然白呂從來沒有正面告訴過她血滴子和她的關系,但是蘇玉在她的言辭和舉動中能夠猜的出,“他們不是要殺我,他們只是在保護我。”
“哎喲,姑娘,我活了半輩子,還真是頭一次見你這么奇特的人,血滴子居然在保護你?這些人等級可不低,可不是有錢就能買的到的,你究竟什么背景,趕緊告訴我,好讓我做個心理準備,萬一哪天得罪你了,死于非命,我也好知道我得罪的是哪路神仙啊。”
蘇玉被他逗笑了,“我哪有什么背景啊,我就是個老師,只不過前陣子剛升了教授,這是我最大的頭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