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清兮睡了多長時間，醒來時已是半夜。

睜開眼看到的第一人是醉月，就想往醉月懷里撲，再定睛一看，醉月身后站著的人是阿福，難道他們是一伙的？清兮急忙抱緊被子縮到墻角，臉上裝作面無表情，但雙手在被子里已經發抖得握不住東西。

“你，你們是來，殺人滅口的？”說完清兮趕緊把被子扯過來捂住嘴。牙齒上下發抖將自己強撐著的一點勇氣泄漏得一滴不剩。

“你想多了，阿福并不是有心傷你的，來，快趁熱把這藥喝了。”醉月端過一碗湯藥就要喂清兮。

“你別過來，我，我不喝！是毒藥，你們要毒死我！”清兮臉色蒼白，動作稍大一些胳臂便傳來劇痛，清兮吃痛得咬緊了牙。

“你摔下樓梯將胳膊摔傷了，大夫說需要靜養幾天。阿福你先出去。”醉月趕緊讓阿福先出去。

“公子！”阿福極不情愿，但見公子態度十分強硬。便搖了搖頭出去了。

阿福出去后，醉月向清兮輕聲說道：“沒事了，阿福已經出去了，告訴我，今天你都聽到了些什么，為什么阿福要如此氣急敗壞傷你？”

見阿福出去了，清兮心里才稍稍安定些。摸了摸臉頰，火辣辣的，想必被阿福傷的不淺。“我，我什么都沒聽到。”

“真的？”

“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醉月你也知道，那個房間隔音效果極好，我怎么可能聽得到。”清兮見醉月沒相信自己，一下子急了。

“說的也是，是阿福魯莽了。”醉月想了想，接著問道：“那你為何要在那偷聽呢？”

“我只是想了解阿福的工作，我，我擔心他會做出什么對不起萬福樓的事情……”清兮說到阿福，身子不由得顫了顫，那一下子，真的覺得自己離死神好近好近，第一次對死亡那么恐懼。

“沒事了沒事了，其實也怪我，我應該早些跟你說的。阿福的秘密，其實在萬福樓里并不算是秘密。之所以沒有早些告訴你，是不想把你牽連進來。但你進了萬福樓，這些事即使不告訴你，你也跟我們站在一條船上了。”醉月用極溫柔的聲音輕聲跟清兮說。雖然清兮進了這萬福樓，但依舊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沒見過什么大世面，今天這事，怕是把她嚇得不淺。

“不，不要告訴我，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清兮用力搖頭。之前選擇跟書風公子走時，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遇到這樣的事情時，心里還是退縮了。清兮想努力接受這一切，但想到婆婆說的話，想到阿福捂自己嘴的時候，想到滾下樓梯額頭狠狠撞向地面的時候，身子就忍不住發抖，想忘掉昨天的事情，但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著急得拿手直打自己的頭。

“清兮你聽我說，你聽我說！”醉月爬上床去，緊緊將清兮抱在懷里，清兮越想掙扎醉月就抱得越緊。“你聽我說，我們都是給王爺做事的，日日就如在刀尖口上過日子一般，稍不留意，整個萬福樓幾十口人的身家性命就全部玩完。阿福警惕些沒錯，他是在情急之下才傷的你，倘若讓你喊出聲來，也許今天躺在你面前的就是我們幾十口人的尸體！”

“你看著我的眼睛，這些，你可都明白！”清兮停下了動作，緩緩抬起頭看醉月。

見清兮平靜下來了，醉月便接著說：“公子當時可有跟你說我們是替王爺辦事？”

清兮點了點頭。

“你若想離開，我定護你周全，但你要做好思想準備。畢竟你這個時候離開，就是背叛王爺，王爺眼里容不得沙子。”聽了醉月的話，清兮愣住了，雙眼失了神，呆呆地看向窗外。

今天天氣真好，陽光暖洋洋地照射在窗邊的地上，那些不起眼的灰塵在陽光里一個個仿佛都活了般，爭先恐后地向上飛舞。窗外的天空真藍，偶爾有幾只鳥兒飛過，靜下心來呼吸，還能聞到院子里的花香。真想就這樣一坐就是數十年，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就那樣靜靜地呼吸，去聽大自然的聲音。

“如果能回到小時候該多好。”清兮自言自語道。

“回不去了，打你進著萬福樓里，就再也回不去了。你若想離開，哪怕搭上性命……”醉月話未說完，阿福帶著人就闖了進來。

“公子，你不能為了他毀了你自己。你若放她走了，你們兩都活不成！”阿福是個粗人有啥說啥，進來就指著清兮說。“況且，她偷聽是實事，即使是書風公子帶來的，也不能完全保證她就不是奸細，不如將她交給我，定能問出個子丑寅卯來。”

“不要不要，醉月，你不要將我交給他，我不是奸細，我真的不是奸細。”清兮嚇得躲到醉月身后，緊緊地扯住醉月的衣角。

“等公子來了就能知道她的來歷了，難不成你想屈打成招？”

“公子，我這不是為了王爺的大計，為了兄弟們的安危才想出的這么個法子嘛。如果公子不同意，我不做就是了。”阿福狠狠瞪了清兮一眼，也不知道這姑娘給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湯，盡然連性命都不顧了。

就在這時，三七急沖沖從外邊趕了回來，在醉月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后，就退到一邊去了。

“公子說了，清兮姑娘身家清白，絕不是敵人派來的奸細，今天的事情，是一場誤會。”

阿福不敢相信地看向三七，三七沖他點了點頭。

“來了萬福樓，咱們就是一家人，樓里發生這樣的事也怪我管理不當。今天索性把話說開了。”醉月喝了口水，接著說道：“我醉月平時吊兒郎當看起來不靠譜，但我除了是萬福樓管家，同時也是義王爺王府的人，身兼不少要職。其實在場的各位，除了在萬福樓當差，都是王府或者書風公子的人。這個大家都知道，不過可能清兮之前并不知道。”醉月回頭看向清兮：“之所以選擇隱瞞你，是為你的安全考慮，畢竟在來萬福樓之前，你是個養在深閨的姑娘家，并未沾染這些塵世。你的工作看起來簡單，但其實有大用處。”

醉月將清兮從床上扶了起來，為她稍稍理了下妝發。“自打你來了萬福樓，我們生意好了不少，雖然較以前難打理了，但卻更利于我們傳遞消息。鋒芒畢露容易惹來殺身之禍，你的出現讓萬福樓的銳氣柔和了很多，這也是讓你當掌柜的原因。”

清兮點了點頭。

“為王爺做事就是為百姓做事。如今你已是萬福樓的人，我們的底你也都清楚了，今后，我們就真正是同一條船上人了。別害怕，我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