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
- 何必一往情深
- 夜游娘
- 3255字
- 2013-10-14 22:22:38
(二十三)
將祁蘇的感情故事大致帶過后,我同小兒科妖獸提起了實踐問題,我同他說,一個學生的成功同一個好的導師以及一堆的課外實踐是緊密相連的,正所謂導師帶入門,修行靠個人,如今,我已經(jīng)將追求祁蘇的中心思想以及她獨特的荷爾蒙取向分類歸納好,我一副嚴師的摸樣問,“那么你可以告訴我,我傳授給你的理論了嗎?”
他說,“一,要將祁蘇當做敵人來追逐,來對待,二,她喜歡奇怪的男人。”
我忙搖了搖手指同他說,“非也非也,不能說他們是奇怪的男人。”我說,“別小看他們,他們每個人都潛藏著非比尋人的智慧與能力,祁蘇能透過捉摸不清的外表直擊他們的內(nèi)心,可見蘇蘇也是看人相當準確的。”
小兒科妖獸似懂非懂的點頭,我知道,我已經(jīng)成功給他塑造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形象,這形象一旦根深蒂固,意味著我在小兒科妖獸的心中升華出了一定的地位,日后,不管他同祁蘇在一起或是不在一起,對我都是相當有利的,若是在一起,我是必定要駕臨于祁蘇之上,估摸著祁蘇也要并著小兒科妖獸叫我一聲導師,若是不在一起,想想,我能收一個如此的土豪二代小青年,怎么著也會被刮目相看,于此,我的內(nèi)心很是彭拜,壓根就忘記自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如此,我的確是陳太太的親生女兒沒錯。
一早上的理論課下來,小兒科妖獸已掌握了祁蘇大部分知識,并著他自己調(diào)查的那些,我覺得我倆有點類似于無聊,吃飽了閑著沒事做的評論家解析紅樓夢各主,配角的私生活一般,只是,我們各自都有著各自的目的,他們是為了發(fā)展文學新理論,我們是為了促進人類的傳宗接代,我們各自為了人類的發(fā)展做出著杰出的貢獻。
臨著實踐前,我再一次的鞏固了小兒科妖獸的理論知識,并以快速提問對答的方式溫習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對答如流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下午,我將小兒科妖獸引至市區(qū)內(nèi)最熱鬧的街道處,望著車水馬龍,人潮擁擠的街頭同他說,“理論是重要的,實踐是駕臨于理論之上的重要之最,因此,你必須要眼快手快全身快,以最快的速度摸清對方的一切。”
他面容嚴峻的點了點頭,順勢調(diào)整了胸前那款價值過萬的單反相機以及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就像全副武裝隨時等待出動命令的戰(zhàn)士。
有這樣一個認真學習的學生,作為他的導師,我感到十分的欣慰,遂極其認真的回憶起和祁蘇在一起時的每一分每一秒,以及那家伙隨時蘇醒的荷爾蒙和極其對她荷爾蒙味道的怪異小青年,從街頭站街的潮流小少年到認真指揮著交通的交警叔叔,再到車站邊赤身拉著二胡的胡渣青年,就連電影院門口賣黃牛票的少年,隨著人群流動的街頭藝人都不放過。不得不說,小兒科妖獸實在是個很稱職的學生,為師的手指尖每指一處,他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拍照,記下筆錄,我順勢一看,發(fā)現(xiàn)他能將一手正楷小字寫得剛正遒勁,清晰無比,并附錄上對方的極致特點,有這樣一非凡的學生,我很驕傲。
我們就這樣從街頭走到街尾,我的指尖所指之處他總能反應極快的記錄下一切,起初,我還能很是驕傲的接受群眾獨特的導師注目禮,再后來,照射著市區(qū)里大街小巷的慵懶陽光讓人忍不住困意連連,我向來是個注重吃睡等人之大事之人,疲乏之下的心力交瘁也就失了起初的興致與沖進,手指也開始變的疲乏的隨之亂指,一會從對面指到天橋處,又從天橋處指向車站,就這樣胡亂指著指著,一個不小心卻指到了不該指的地方,我的右手手指定在了車站前不遠處的一家糕點門口,小兒科妖獸以最快的速度拍照記錄,待他全盤記錄完畢時,他發(fā)現(xiàn)我的手指一動不動的依舊指著那里,順著我的指尖,他再次望了過去,一對身著軍裝的情侶令人艷羨的站在一起,男的挺拔正氣,女的嬌媚英柔。
那個男的,赫然就是昨日同我說部隊近幾天很忙,怕是沒時間來陪我的江浩,如今,他忙著忙著,倒是忙著陪部隊里的軍花逛街來了,我呆呆的看著他們,心里卻在思忖,原來祖國的小三事跡發(fā)展的遍地都是,當初左亦承帶著黎瑩跑了,如今江皓又尋了個軍花,如今看來,不止外面的花花世界,就連部隊里也沒能幸免,后一想,到底誰是小三都還不確定,保不齊,我才是那個小三也實有可能。
我的手指就那樣指著那江浩,眼前的場景在我的腦海里不斷的旋轉(zhuǎn),旋轉(zhuǎn)的同時還伴著一句話,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然后眼前就突然的那么一黑,直直的暈了過去,暈倒的一瞬間,耳畔前還響起小兒科妖獸最后的聲音,他說,“陳小姐,課還沒上完呢!”
終究,小兒科妖獸還是沒叫我老師,這讓我更是惆悵。
昏迷的期間,大概是因為身體沉睡著的緣故,所有的血液都流到了我的腦髓,我的腦袋就好像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變得異常的清晰通透,思緒就那么百無聊奈的飄蕩著飄蕩著,飄著飄著,倒是飄到了幾個月前我剛被左亦承甩掉的那幾日,彼時,我的心亦如枯海死灰,每天不是酒醉就是哭睡,不是哭睡就是酒醉,一想到自己那般努力那么拼命的愛著一個人,最后卻被那人拋棄,拋棄前還直虐我脆弱的心靈,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就得心疼難受,心疼到難耐之時也好幾次嘗試過想以死了之,一了百了,卻又幾次自殺未遂,可憐我那孩子被她親媽那般折騰還能活的好好的,讓我在臨死前還能體驗到生命的堅韌可貴,以至于母愛忽然就油然而起,讓我不得不重視我必須要帶著我的孩子同時體面的死去。
關于結(jié)束生命,我給自己策劃了一套完整的計劃書,我認為,人在生的時候沒法活的其所,死的時候一定不能委屈了自己,于是在整理計劃書的時候,我開始研究各類名人的自殺方式,并思考能否用以借用,比如著名詩人海子在山海關臥軌自盡,但考慮到我必須要為我未出世就即將離世的孩子留下一張正常而不是布滿車輪印的臉,我選擇放棄。比如英國女作家弗吉尼亞·伍爾芙口袋里裝滿了石頭走進一條河,但我翻遍了全衣柜所有的衣服,都沒能找到一件口袋多余2個以上并且深度能夠讓我裝上一堆大石塊的衣服,于是我也選擇放棄。再比如明朝時期的崇禎皇帝,上吊自盡于煤山歪脖子樹,但基于死相太過難看,我依舊選擇放棄。比如美國女詩人西爾維婭·普拉斯把頭伸進了烤箱,比如三島由紀夫剖腹,比如三毛用絲襪上吊,比如日本著名作家川端康成深夜里煤氣自殺……
我突然發(fā)覺我總結(jié)了一堆又一堆的名人自殺方案錄,卻總有理由去推翻,不知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讓我懼怕死亡還是自身潛意思再害怕,其實我終究是明白的,死亡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死亡的前夕,還是一死兩命的前夕。
我將自殺計劃書放在了一邊,兩手捂著肚子感受那顆小小心臟的跳動,醫(yī)生說孩子才一個月,再過一個月寶寶的各器官、系統(tǒng)與外形發(fā)育將漸具雛形,我在想,如果左亦承是愛我的,那該多我好,我在想,如果他再多騙騙我,那該是多好,我在想,黎瑩若能晚出現(xiàn)幾個月甚至一輩子不出現(xiàn)那又該是多好,至少我的孩子可以出生,至少他有爸爸,至少我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痛苦,如今,我不管前進或是后退都萬分艱難,我只知道,我若是活著一天,孩子必須是要生下來的,可一旦生下來面臨了太多太多的磨難了,我沒辦法跟父母交代,也沒辦法告訴孩子他的親身父親是誰,更沒辦法看著自己的孩子越來越像那個傷害我入骨髓的左亦承,可若是讓我打掉他重回正常的生活也是萬萬不可能的,我的良心會過不去,然后日日沉浸在失去孩子和被左亦承所傷的世界里無法自拔,這樣下去,還不如讓我死,陪著我的孩子一同死去,至少黃泉路上,我還能看看他長著個什么摸樣。
拿定主意后,我決定收拾行李離開這座城市,一來,我絕不能讓人知道我是為情所自殺,不能讓人知道我是在乎左亦承的,二來,我也不能讓家人知道我的肚子里還有個孩子,我必須默默的消失在這個世界,并且不給他們挽留的余地,且又不能讓他們悲痛欲絕,臨走前,我在桌子上留下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我出去散散心,別找我。”,我知道,一旦這樣寫著,就算我十幾年乃至幾十年不回來,他們也一定以為我活在某個地方而不會那么的傷心,如此,我也就安心了,只待倆老百年以后再向他們磕頭認錯。
想于此,我立即動身定了張去濟南的機票,想著就算死也要找一處風景極好的地段,哪知,趕到機場才得知因自身失誤的原因,一不小心將濟南定成了鄭州,這兩個在地名上沒有任何相同的字眼,我卻能弄錯,要么是上天安排的,要么就是我瞎了眼,但比起后者,我寧愿相信前者,相信是上天安排,安排我遇到某個必定要遇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