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夠兇不夠狠
- 牧明
- 魔免藥水
- 3328字
- 2019-01-31 12:20:09
鐘仁一路疾走,很快便到了院門前,他看著凄涼倒地的木門。頓時心里“咯噔”了一聲。他急忙把背上少年放到地上,看了一眼干瘦,清秀的少年。他語速急快的說了一句“定西,你留在這。”。說罷便大步朝里屋奔去。
“啪,啪~”
“老東西!二爺?shù)拿鏃l好不好吃!?”
鐘仁走近了,再走近了。他聽到里屋不斷響起的鞭子破空聲,以及那一聲,聞之令人不寒而栗的桀桀怪笑聲。他的右手不自覺的,握在了腰間短刀刀柄上。握緊了刀柄。他心跳速度一瞬間驟然的加快了,身體里的腎上腺素瘋狂的分泌著。他全身的肌肉在奔跑的過程中,調(diào)節(jié)到了繃緊的狀態(tài)。
“你在干什么。。”他終于到了房門口,他站在門口,看著屋中那名“樣狀癲狂”的中年精壯漢子,鐘仁臉色陰沉的低吼道。
此時的鐘仁顯然忘了,他現(xiàn)在是在明朝,是在沒有幾個人的偏僻小村莊。他不應(yīng)該站在門口廢話的,他應(yīng)該無聲無息的走過去,一刀結(jié)果了劉二。。但這不能怪他,因為他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人,他是生在文明社會,長在法治社會的大國公民。他早已定型的三觀,滲透到靈魂的思維模式,本能的理智,以及從小就有的良知。都限制了他,一言不合就能“殺人不眨眼”。
但劉二不是二十一世紀來的。他甚至都不是個良民。
劉二正打的暢快淋漓,突聽身后有“嘮躁”之聲響起,他頭也不回的,甩手就是一記狠鞭朝后撩打而去。
“啪!”一道沉悶的,鞭打木檻聲響起。是的,劉二沒打中鐘仁,他想漫不經(jīng)心的隨手一鞭,就打中一個,全神貫注警惕著的,防備著的,全身肌肉緊繃著的健身教練。那鐘仁發(fā)費大幾年時光,每天苦苦的鍛煉,不就成了一個笑話了。盡管他現(xiàn)在只有意識。沒有那具熟悉至極的身體。
“喲,這是誰家的野種,面生的很吶。”劉二察覺到自己屢試不爽的一招,被人躲避開。他有些訝異的轉(zhuǎn)過身。他看見對方是一名二十出頭的生面孔,更覺的有些驚訝。現(xiàn)在還有年輕人愿意來這鳥地方?劉二知道,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這里的人,因為他打過,欺負過這里的人,知道這里的人都喜歡磕頭,喜歡求饒,喜歡原地不動的逆來順受,所以他才能有今天。
在劉二打量鐘仁的時候。鐘仁終于能看到了,看清楚了,原先被劉二身形遮擋住著的老人。他看的真切,此時的老人渾身鞭痕,傷口鮮血流淌不止,他歪倒著身子無力的蜷縮在炕上,奄奄一息。
鐘仁有些憤怒了。
他的背闊肌本能微微隆起,那是他全身的肌肉開始繃緊了。他的左腳向前一步,腳掌緊緊的抓在地面上,同時小腿肌肉繃緊。他握著刀柄的右手,因用力過緊,指甲蓋都已發(fā)白。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劉二,像一只不露聲色的,正欲捕食的老虎。
“嚯!氣性還不小啊。”劉二看見鐘仁臉上表情的變化,嗤笑一聲。
“初生牛犢不怕虎,那是沒見過虎。”緊接著劉二臉上表情一變,兇相畢露。他在說話的同時,右手毫無征兆的迅猛揚起一記又疾又狠的鞭,劈頭蓋臉的朝鐘仁臉上打去。
鐘仁沒有躲,他防備很久了。
“唰”短刀出鞘,寒光凌冽。這一刀,已經(jīng)在鞘里等待很久了。久的,險些讓鐘仁手心的汗,泯滅了它的寒。
“唰”刀的寒碰上了鞭的陰,如一名身形魁梧的壯漢與一名色厲內(nèi)荏婦人相撞。短刀還是短刀,而長鞭卻成了短鞭。
“呼,呼~”一截離了束縛的鞭,先是高高的飛起,隨后輕飄飄的,無力的落向大地,它在這世間最后帶起了一點與空氣摩擦的風聲,那將是它最后的哀歌。
“錚~”劉二扔掉手中斷成兩截的長鞭,他緩緩的抽出腰間環(huán)首刀,刀應(yīng)該是好刀,要不然怎配的上,純鐵打制而成的刀鞘。刀鞘應(yīng)該是純鐵的,要不然抽刀之時,又怎么響起這令人發(fā)毛的鑌鐵相摩之聲!?
“你找死!”劉二終于抽出了環(huán)首刀,只見他左腳猛的向前邁出一大步,身隨步走的一個矮身甩臂,右手環(huán)首刀迅猛的,斜撩向鐘仁下巴。
鐘仁退了,只見他放松開了原先用在左腳上的力,把力全都給了右腳,他右腳向后一步,頭同時向后仰去,他把身體大部分的重量,都壓在了肌肉緊繃的右腳上,小部分的重量壓在了腰上。他腰間的肌肉,并沒有因為身子向后仰,而全部卸去力氣。所以他向后仰的幅度并不大,他僅能堪堪躲過了劉二這一記陰險的斜撩。
劉二又怎會留給鐘仁喘息的機會,只見他斜撩一刀后,改撩為劈,他是極其有經(jīng)驗的老江湖,如何肯浪費斜撩過后,那高高抬起的刀,和順手就能劈下的勢。
劉二錯了,他低估了鐘仁。
只見鐘仁的不退反進,他主動把身子迎向了,朝自己胸口劈來的一刀,他的腰在身體向前的同時,瞬間繃緊挺直,他本來不吃力氣的左腳,肌肉瞬間緊繃,成了支撐身體的頂梁柱。與此同時,他右腳隨著身體向前的勢,一腳迅猛抬起,狠狠的踹在了劉二下腹之上。
“嘭”的一聲悶響,這疾猛的一腳,踹的劉二“蹬,蹬,蹬”的朝后踉蹌著退了數(shù)步,他向下劈去的一刀,只險險的劃破鐘仁身前的衣服,劈在了空氣上。如果劉二的刀能再長上些許,那就不會,因為他踉蹌后退的步伐,而遺憾的砍不到鐘仁了。
“咳咳,好小子,夠狠。”劉二強忍著痛,對鐘仁笑道。劉二的笑太別扭,一時讓鐘仁頓了一頓,朝前欲要痛打落水狗的步伐。
但劉二沒有停頓,他能活到今日,經(jīng)驗和小技巧是很大的原因。
只見他猛的一揮手臂,手中環(huán)首刀便橫抹向鐘仁的腹部。鐘仁猝不及防之下,有些慌亂的向后退了一步。險而又險的躲過這樣一刀。劉二手中刀改橫抹為斜劈,只見他右手高高舉起,迅猛落下,刀朝著鐘仁腦門劈下。鐘仁舉刀格擋。但也就在鐘仁舉刀格擋之時,劉二的刀勢變了。只見他手臂向后一退一拉,原本劈下的刀,就改成了捅。刀尖直指鐘仁腹部。
變化委實是太快,鐘仁再次猝不及防,他本能的用左手去握住捅來的刀。同時,他的右手刀勢改擋為削,刀口自上而下的,直指劉二手腕。
這是一場,看誰比誰速度更快的游戲,贏家沒有獎勵,輸家可能要死。
“噗哧”幾乎是同時,兩道利器入肉之聲響起。
“呃阿阿~~”劉二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從手腕處,齊根而斷,離自己而去的“手掌”。他有些難以置信的愣了一會,隨后像是突然清醒過來般,口中發(fā)出一道,如野獸嚎叫的低沉沙啞聲。
鐘仁木然的撥出入腹不深的環(huán)首刀,隨手往地上一丟,環(huán)首刀帶著刀柄上,仍然保持著緊握姿勢的斷手,掉到了地上。
鐘仁捂著腹部傷口,他看著嚎叫不止的劉二,忽然覺的有些后怕,他此時覺得自己快要虛脫了,腦袋中悶沉沉的。他覺的整個房間,仿佛在一瞬間,都彌漫著,充斥著血腥味。或許是劉二斷腕處噴射而出的鮮血,造成了這一切。鐘仁發(fā)誓,這真是自己第一次見到,人的血是可以噴射而出的。還能噴那么多,那么急。
“活該!!”就在鐘仁腦子有些發(fā)懵之時,他忽聽自己身后有人在哭喊。他本能的轉(zhuǎn)身望去,只見劉定西扶倚在門柱旁,正看著嚎叫的劉二,暢快淋漓的哭喊道。
“呵,呵。。。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沒爹沒娘的定西娃兒。”劉二不知在何時,竟靠坐在了炕邊地上,他捂著自己的傷口,聲調(diào)有些乏力的嘲諷道。
“你這沒心沒肝的白眼狼也有今天!?老天開眼啊!”劉定西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爹娘,他悲呼道。
“呵,老天何時開過眼,倒是我今天被沙迷了眼,陰溝里翻了船。”劉二有些疲憊的自嘲道。
“你忘恩負義!就注定會有今天。”劉定西憤怒的指著劉二罵道。
劉二聽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狼狗般,激動的回罵道:“我他娘的,啥時候忘了恩?你他娘的啥時候施過恩!?”
“你!你!你就是白眼狼,俺爹娘看你無牽無掛的可憐,時常讓你到俺家吃飯,你既然把俺爹娘都打死了,你還不是白眼狼?”劉定西又急又怒。
“笑話,那是你爹孬種。老子一把刀一把斧,他就乖乖的給老子供吃的?不是你爹孬,老子能吃的上?”劉二怒笑道。
“你!。俺家的肉,俺都不能吃,俺爹說,你干的是隨時要掉腦袋的活,肉得給你留著,你以為俺爹是真怕了你?笑話!俺爹是念在和你爹的交情上,照顧你呢!”劉定西幾乎是怒吼出聲。
劉二聽罷,一時語噎。
“你別過來。”劉二突然喊道。
鐘仁哪里有興趣聽他們扯皮,他邁步朝炕邊走去,他想去查看一下老人的傷勢。但沒想到劉二會這么激動,劉二毫無征兆的大叫,著實是嚇了鐘仁一跳。
鐘仁狠狠的看了一眼劉二,沒去理睬劉二,他繼續(xù)朝前走著。
“你他娘的,聽不懂人話!?”劉二看見鐘仁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以為是要來殺自己。他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突然從地上站起。他從腰間刀鞘上,拔出一把小匕首,他一把抓住了,斜躺在炕上老人頭發(fā)。他下手著實是不輕,抓的老人的頭,向后仰出一個驚人的幅度,老人的脖子像是被拉長了幾分。奄奄一息的老人,微微的掙扎了一下,但終究是無濟于事。劉二把匕首架在老人脖子上,威脅鐘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