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照不宣
- 牧明
- 魔免藥水
- 2024字
- 2019-03-06 12:03:23
鐘仁看著魏安略顯沉重的表情,不由的陷入沉默。他當然是聽明白了魏安話里的意思。
“鐘兄弟,以后我就得改口稱呼你一聲鐘爺了。”魏安喝盡杯中酒,平靜的說道。
鐘仁聽到魏安這么說,楞了一楞后開口道:“這就不必了,現在咱們如何相稱,以后也如何相稱便是。”
魏安用筷子夾了一塊豬頭肉放進口中,一邊輕輕咀嚼一邊開口說道:“鐘兄弟要是當我是朋友,就別為難我,規矩便是規矩呀。”
鐘仁看到魏安堅決的模樣,也就不好繼續說什么,他只好換了個話題說道:“魏哥,你早上說到南爺和張遠的關系,能不能再說具體點。你知道小弟對環首幫是一知半解,最好魏兄也把環首幫的情況跟小弟講講,知己知彼嘛。”
鐘仁覺得自己現在沒必要再小心翼翼,畢竟劉二看起來也不是很能吃的開,說被人一腳踢開就被人一腳踢開。
魏安聞言對鐘仁毫無保留道:“南爺跟張院的關系,大抵就是互相幫襯,可共富貴不可同患難。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當不得真。。畢竟我不是環首幫的人......但即便如此,環首幫的一些基本框架,我還是懂的。二爺手底下有三十來號人,他們組成爆熊組。南爺手底下有將近五十號人,他們組成獨狼組。但這只是這兩年的事,我記得前些年的時候,環首幫還沒有分這些東西......爆熊組的人,大多都是環首幫的老人,像什么金甲神,陳木匠,還有馬西玄吶,都是了不得的好漢。獨狼組的人除了南興六和一丈青,還有幾個老資歷外,大多都是這兩年進去的新人,就沒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我知道也就只有這么多了。”
說到最后,魏安不由的有些沮喪。他當然知道鐘仁為什么要問他這些問題,那句知彼知己就已經說明白了。他很想再體現出自己的價值,但何奈。
鐘仁聽罷魏安的話,咀嚼著其中的道道。
片刻后他開口說道:“這么說環首幫大概有八十幾人?每個人的月錢是三兩銀子?”
他覺得要問一問環首幫的日常開銷如何。畢竟他馬上就要去管這些事了,畢竟管錢才能管人。
“普通的幫眾是三兩銀子,像小頭目就不止了。”魏安有些羨慕的說道。
他羨慕是有原因的,畢竟三兩銀子就已經不少了,又何況是更多呢。
鐘仁看著魏安的表情,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以目前的情況看,魏安是不能解答自己更多的疑惑。他知道的也只是一些淺顯的東西。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身份問題,有道是空口無憑,明天就要去環首幫了,誰知道環首里有沒有人見過劉二真正的表弟,就算沒人見過,但誰又說的準,沒有人去跟劉二一起去過息縣。他思慮著,環首幫里肯定有人會知道,劉二親戚的信息。前幾日自己只是打算套一套劉二在不在城里,所以亂說一套忽悠忽悠人也就算了,但到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人精聚集之地。難保自己不會露出馬腳,到時候就很棘手了。
總之想要以假亂真,那就得假中有真,真中有假才行。
思慮至此,鐘仁開口道:“魏兄,你有沒有門路能補辦路引?你是知道我沒有路引的,那個小孩也沒有。這總歸不夠穩妥。”
“你認識知縣老爺,這不是小事一樁嗎?你只要說說自己的詳細地址,家中情況。補辦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魏安隨口答道。
“魏兄,那小孩是我從息縣來的路上遇見的他,那時候他把我認成了他家中的長輩。這年頭逃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能盡些力所能及的綿薄之力,也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所以阿我就一時心軟的,將錯就錯了。這種情況也能做?”
鐘仁隱晦的說道。
魏安聽罷,看著鐘仁略顯深沉的表情。一時他聯想到了許多的事。例如劉定西為什么會身懷巨款。
只見他沉默片刻后說道:“這事倒也不是不行......鐘兄弟也需要補辦嗎?那鐘兄弟知不知道家中的地址情況?”
鐘仁聽罷,哪里聽不出魏安話中的意思。他聯想起今天的一幕幕,心中已明了魏安有些質疑自己的身份了。
“魏兄覺得人與人相處交需要的是什么?以金相交,金耗則忘。以利相交,利盡則散。以勢相交,勢去則傾。以權相交,權失則棄。以情相交,情逝人傷。魏兄覺得人跟人之間以何種方式相處更好?”鐘仁輕抿了一口酒,娓娓道來。
魏安聽罷,認真的看著鐘仁,暫無開口。
“唯心相交,靜行致遠。心交,誠交,實交。這是我喜歡的與人相處方式,魏兄覺得咱們能做這樣的朋友嗎?”鐘仁誠懇道。
“哈哈哈,不止不止,就憑鐘兄弟這句話,咱們就能做兄弟,你敢把后背交給我,我就敢把命交給你。”魏安突然大笑道。
他喜歡這樣的方式,這種心照不宣的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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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不止!”
真陽城西一棟別致的宅院中。
白白凈凈的張院正在自家廂房中設宴,宴請一名中年精壯漢子。
只見這名精壯漢子,身著黑色錦棉曳撒,頭戴四方巾。他的臉很消瘦,他眼很有神。他臉上最引人注目的大概就是,眼角處那道長長的傷疤。這道傷疤讓他看起來像一只餓狼,但人們都叫他南茍。
“張哥,那錢袋中不止二十兩又如何呢?你又不缺那點銀子,又何必如此的惱怒,氣壞了身子就得不償失了。”南茍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說道。
“這不止是銀子的問題!是臉面的問題,我氣的是這個。”張院狠狠的灌了一口酒說道。
南茍聽完后,扯著嘴唇硬巴巴的笑了笑。
他笑罷,突然面無表情的說道“張哥,你聽說了嗎?知縣老爺要派個人來幫里看著我呢,據說還是劉二的親戚。”
南茍這句話倒是讓張院想起,早上那名站在縣衙前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