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男人
- 牧明
- 魔免藥水
- 2016字
- 2019-02-20 19:29:01
鐘仁接過,馬秀娘遞給自己的青布曳撒。邁步朝試衣間走去。
走到“試衣間”門口,他伸手掀起長布條。側身走了進去。他把身上的破衣爛褲脫下,正欲穿上青布曳撒,卻聽布簾外,馬秀娘的聲音響起,“這位客官,您的頭發需要綁起來嗎?”
鐘仁聞言。下意識的伸手,捋了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隨后點頭回應了一句:“要的。”
布簾外。再次傳來,馬秀娘清脆悅耳的聲音:“奴家這里有賣四方巾、漢巾、唐巾、東坡巾、陽明巾、逍遙巾、紗帽巾、云巾、勇巾。不知客官需要何種樣式的頭巾?”
鐘仁聽到,這一堆陌生至極的詞匯。一時也拿不動主意。于是隨口說道:“姑娘幫我拿個主意吧。我都可以。”
馬秀娘聽罷,低聲應了聲“好。”隨后便不在說話。
不消片刻,鐘仁便穿好了曳撒。他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后從試衣間走了出來。
曳撒是蒙古族發明的服飾,但經過長時間的漢化改良,早已經不算是胡服。像錦衣衛所穿的飛魚服,就是漢化后曳撒的,經典樣式之一。
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鐘仁穿上一身貼身的曳撒后,原本就挺拔的身材,在衣服的陪襯下,似乎更挺拔了幾分。
馬秀娘看著氣質大變的鐘仁,忍不住多瞧了他幾眼。隨后她從柜臺后取出一個布巾,款款走到鐘仁身前。
她仰起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鐘仁,語氣溫柔的開口說道:“客官奴家覺得,這一款逍遙巾就挺適合你的。”
逍遙巾,又名荷葉巾,花頂頭巾。顧名思義,逍遙巾就有些像一個小荷包,它的用法也很簡單,就是先把頭發梳起,然后用一根小絲帶作掠子,掠起頭發。在帶上小小的逍遙巾,便算是定住了發型。
鐘仁看著馬秀娘手中的逍遙巾。又看了看她那嫵媚動人的面容,突然鬼使神差般的把頭低下,示意馬秀娘幫他帶上逍遙巾。
馬秀娘被鐘仁的動作,弄的一時有些錯愕。
鐘仁的頭,垂的很低。他頭發披散而下,蓋住了整張臉。他的動作神情,倒有些像一個,等待母親幫他梳頭的孩童。
馬秀娘似乎有些被鐘仁,憨傻的模樣逗樂了。
只見她莞爾一笑。隨后用雙手,把鐘仁披散的長發,捋到了耳后。再輕輕用柔軟的雙手,把鐘仁的頭發攏起。隨后她拿出一根絲帶,把鐘仁攏好的頭發綁好,最后幫他帶好了逍遙巾。
做完這些動作后,馬秀娘往后退了一步,她滿意的看著鐘仁開口說道:“行了。。真俊。”
鐘仁聞言抬起頭,對馬秀娘笑了笑。
他原本披散的頭發,被逍遙巾束起后。面容沒了,惱人的發絲干擾,一張原本就俊俏的臉,終于可以肆無忌憚的昭告天下。只見他眼若星辰,眉似利刃,鼻如棱峰,唇瓣含珠。臉龐棱角分明。
他看馬秀娘盯著自己在發呆。有些羞澀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他似乎還能隱約感受到,剛才一雙溫柔的手,在自己發間殘留的溫熱。
他望著馬秀娘,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仔細想想,他發現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叫她幫自己梳理頭發。
馬秀娘看到了鐘仁的笑容,她愈發覺得。這個年輕人憨傻的模樣,實在是有些可愛。
就這樣兩人尷尬的對視了片刻。
馬秀娘似乎想到什么事。只見她朝鐘仁說了聲:“客官等一下。”隨后便轉身走到了柜臺后。
鐘仁聞言站在原地不動,他看著馬秀娘的動作,一時很是好奇。
片刻后,只見馬秀娘手里拿著一個卷尺,從柜臺后走到鐘仁身旁。她抬頭對鐘仁吩咐道:“客官把雙手撐開,奴家幫你量一下尺寸。”
鐘仁聞言后,聽話的對身前的馬秀娘打開雙臂。那姿勢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抱緊馬秀娘一般。
馬秀娘看見鐘仁動作,她楞了楞,隨后抬頭望了望鐘仁。
鐘仁依舊是在裝傻賣萌,他對著馬秀娘露出一副憨傻的笑容。
馬秀娘見罷,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隨后打開卷尺,在鐘仁身上,上下左右的量了一量。當然,這個過程中,兩人身體的接觸是不可避免的。
片刻后,馬秀娘量好了尺寸。她重新走回柜臺后。用筆把尺寸記了下來,隨后抬頭對鐘仁說道:“可以了,黑色緊身襕衫,兩天后來取。”
鐘仁聞言朝她點頭笑了笑。隨后便邁步走出了布藝閣。
馬秀娘站在柜臺后,看著鐘仁離去的背影。她雙手撐著下巴,不知在想什么,或是在想著誰。
鐘仁孤單的走在大街上。在漸漸昏沉的天色下,他邁步朝城西走去。
真陽城西,是真陽城最重要的地方,這里是真陽城的行政中心。畢竟縣衙所在地,便是在城西。
半個小時后。鐘仁邁步走在,縣衙前的宣化街上。一路上,鐘仁不僅看到了縣衙,還看到官立學校,察院,醫學,布政司衙門,按察司衙門。
當然,鐘仁現在并沒有多大的心思,去觀賞這些古色古香的建筑。天色也黑了,也不是一個觀賞建筑藝術的最佳時間。
他一路上問過行人后得知。宣化街的盡頭處,有一片住宅區,聽說能在那里置辦產業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想必劉二的家,便是在那片住宅區內。
鐘仁埋頭向前走著,他現在面臨著一個很大的困惑。那便是,如何能準確的找到劉二的家。畢竟住宅區,顧名思義,那必定會有許多的住宅。
套一句很火的話。既然選擇了遠方,那便只管風雨兼程。雖然這很有打雞血的嫌疑,但無疑是一句很激蕩人心的話。
鐘仁現在就有點打雞血,他就這樣埋頭的向前走著。不知不覺中,竟也走到了宣化街的盡頭。
此時的天色,已然全黑。他站在空蕩蕩的街道上。環顧了一眼四周,發覺一棟棟高宅大院,竟長的都如阮生兄弟般,讓人目眩腦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