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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外傳——蔡氏?身世(3)

平穩的日子沒過多久,蔡文勝的身體開始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他原本并不在意,直到某天早晨起床時,感到渾身乏力,心口隱隱作痛。最令人擔憂的是,他在吃完早飯后,突然間吐出了一口鮮血。這突如其來的癥狀讓蔡文勝大吃一驚,心頭一陣慌亂,他知道,問題遠比他想象的嚴重。于是,他急匆匆地跑到了村里的醫館。

在醫館里,郎中聽完蔡文勝的敘述后,神情變得格外凝重。他讓蔡文勝坐下,仔細為他把了脈。片刻后,郎中的眉頭微微皺起,沉聲道:“蔡老爺,您的脈象虛弱,心悸明顯,血象也有些異常。看樣子,您的身體確實出了問題,恐怕并不是什么小病。”

郎中停頓了一下,從旁邊的草藥袋中取出一些藥草,繼續開口道:“這些癥狀可能是由于長期的積病所致,身體已經承受不住壓抑,病情已經相當嚴重。恐怕,這已是一種不治之癥。”

蔡文勝聽到這話,腦海中一片空白,仿佛一聲晴天霹靂直接擊中了他的心。他急忙問道:“這……這病真的是……不治之癥嗎?你能告訴我我得的是什么病嗎?”

郎中深深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您得的是一種十分罕見的敗血癥,現在的醫學無法治療這種病,屬于無藥可救之癥。”

蔡文勝心中的恐慌與痛楚像潮水般涌上心頭,但他仍舊忍住了情緒,聲音顫抖地問道:“那……我還能活多久?”

郎中再次嘆氣,聲音低沉:“根據您的病情,恐怕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最多也就是三四個月。您最好提前做好準備,珍惜和家人相處的時光。”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進了蔡文勝的心中。心中的所有希望與計劃瞬間被無情打破,整個世界仿佛瞬間崩塌。蔡文勝站在原地,面如死灰,幾乎無法承受這一切的打擊。

他艱難地站起身,低聲道謝:“謝謝你,郎中,我明白了,我會的,我會珍惜剩下的時間……”

“對不起……我也心有余而力不足……”郎中低下頭,不敢直視蔡文勝。

蔡文勝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沉默地點點頭,轉身走出了醫館。外面的陽光依舊明媚,然而對于蔡文勝來說,這一切卻仿佛與他無關。他的步伐沉重而緩慢,內心充滿了無盡的迷茫與無助。

在回家的路上,蔡文勝的心里反復回想著郎中的話——“最多三四個月。”這一句話像是一個重錘,擊打得他心里一片空白。他知道,這段時間,注定將會是他最為艱難的日子。而他最大的牽掛,便是那個仍然需要他照顧的女兒——心繡。她是如此溫柔懂事,這樣的消息對于她來說,恐怕是沉重的打擊。

“如果自己已經剩下不多的時間了,那么在最后,也得給他最好的父親,可惜的是,我始終無法彌補她母親那份……”蔡文勝一邊看著在天邊高高懸掛的太陽,自言自語道,“我的女兒就如同這太陽,人生才剛剛起步就要落下——不!我不允許!我一定要給女兒找個好人家,找個好人家來代替我來愛她……”

這天,蔡文勝特別決定放下半天的農活,下午特意去看看女兒在刺繡店里的工作情況。這個決定對他來說并不容易,因為他深知自己身體的不適,也因此他突然感到內心對女兒的牽掛加深,他想親自來看看自己的寶貝女兒心繡,想去看看心繡的生活和她的工作環境,看看她的工作是不是不需要自己擔心。

刺繡店內熱鬧非凡,顧客進進出出,店里彌漫著濃郁的線香氣息,墻上掛滿了精美的刺繡作品,色彩斑斕、栩栩如生,宛如進入了一個小小的藝術殿堂。店主是一位微胖的中年男人,臉上總帶著和善的笑容,穿著樸素,平易近人,顯得格外親切。他穿梭在人群中,時不時地與顧客交流,忙碌而不顯疲憊。

心繡正坐在店的一角,專注地為一位顧客繡著一件精美的衣裳。她的動作嫻熟而輕盈,針線在布料上飛舞,仿佛織出了一幅美麗的畫。周圍的喧囂似乎與她無關,她的目光溫柔而專注,仿佛整個世界都已在她的手中靜止,唯有那一針一線和她內心的思緒在流轉。

不經意間,心繡抬起了頭,眼神掃過店門。人群中,她的目光停住了,定睛一看,竟然是她最熟悉的身影——父親蔡文勝站在門口,微笑著看著她。父親的笑容溫暖而親切,眼中滿是關切與愛意。心繡一時有些愣住,突然涌上心頭的情感讓她的心跳加速。她不明白父親為何今天會突然到來,自從她開始在這家刺繡店工作后,父親便再沒有親自來過,她心中忽然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溫暖和感動。

蔡文勝看到女兒的目光,他盡力露出一副輕松的笑容,雖然內心感到些許沉重,但他不想讓心繡看到自己的異常。他知道,女兒心細,總會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所以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健康的人,讓她不必為自己擔心。

心繡急忙放下手中的繡活,向店主示意:“店主,我的父親來了,我能去看看他嗎?”

店主微笑著點了點頭:“你的父親來了!那你就去看看他,別讓他等久了。”

心繡感激地點頭,匆匆走出工作區,快步走到門口迎接父親。蔡文勝看到女兒走來,眼神中帶著一抹溫暖的笑容,他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語氣溫柔地說道:“繡兒,今天的工作辛苦了,別太累著自己。”

心繡笑著回應:“我沒有累,父親,你怎么來了?”

蔡文勝笑著搖了搖頭:“我想看看你今天過得怎么樣,想你了。”他語氣輕松,卻掩飾不住其中的擔憂。他深知,自己這樣突然出現在女兒的工作地點,難免讓她產生疑問。但他寧愿心繡疑惑,也不愿讓她察覺到他身體的異樣。

他們站在店門口,目光相對。父親的笑容依然溫和,但心繡卻敏銳地察覺到,父親的眼神里似乎隱藏著一絲憂慮。她并沒有直接開口詢問,而是心中默默感到,父親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她強忍著不問,只是溫柔地說道:“父親,今天陽光不錯,要是你覺得無事,不如也待一會兒,我還有一會兒工作呢。”

蔡文勝點了點頭,他溫和地笑了笑:“我沒什么事,只是來看你,看看你工作如何。”

他們聊得很愉快,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大約半個時辰。蔡文勝靜靜地陪著女兒,看她熟練地揮動針線,耐心地和顧客交談。他的心里不禁為女兒感到欣慰。雖然他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但看到女兒如此獨立、聰慧,他不禁感到一陣安慰。

最終,蔡文勝走到店主的面前,開口問道:“對了,店主,你覺得我的女兒怎么樣?”

店主聽了,微笑著走出柜臺,并接近蔡文勝,臉上滿是贊賞:“哦~你的女兒在這里表現得非常有天賦,她的刺繡技藝細膩精湛,手法優雅,是我們店里最受歡迎的刺繡師之一。她的作品總是能打動顧客的心,尤其是她對細節的把握,真的是無人能及。她不僅技藝精湛,人也十分溫柔善良,對待顧客如同朋友一樣,溫和體貼。我相信她一定能在這個行業里走得很遠。”

蔡文勝聽到店主的評價,心頭一松,頓時感到一種莫名的喜悅。他沒有想到,女兒在外面竟然如此出色,不僅在技藝上得到認可,性格上也深得人心。那一瞬間,他仿佛卸下了心頭的重擔,安心了許多。

“謝謝你,店主,”蔡文勝微笑著說,眼中充滿了感激,“聽到這些,我就放心了。”

店主笑著點點頭:“不用謝,這是她應得的評價,你哪怕去問最近的老顧客,也會得到和我類似的評價。”

蔡文勝滿意地笑了笑,站起身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祝你的生意每天都是興隆的。”

“借你吉言,蔡先生,您慢走。”店主熱情地送別。

蔡文勝轉身離開了刺繡店,心中一片輕松。即使他知道自己的時間所剩無幾,但至少他可以安心地知道,女兒心繡已經找到了一個適合自己的地方,她有能力在這個世界上獨立生存,過得好。

心繡站在門口目送著父親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內心充滿了復雜的情緒。她依舊沒有直接問父親,為什么突然出現在這里。只是低下頭,繼續著手中的工作。她知道,父親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但她并捉摸出原因,而她知道自己所能做到的,就是默默守在他的身邊。

“雖然我的女兒能夠擁有能夠生存下去的一技之長,但她在我離去的時候,還是需要有人陪伴,我一定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給她找到個好人家!一定要!否則我會死不瞑目……”這個念頭一直縈繞在蔡文勝的腦海里。他的病情越來越重,脈象的虛弱讓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再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照顧女兒了。而心繡雖然聰慧、能干,但終究還是年輕,需要一個值得依賴的丈夫來陪伴她走未來的路。

蔡文勝的心情隨著病情的加劇變得越來越焦慮,他幾乎無法靜下心來思考任何問題。每一個想法都帶著一種急切的情緒,就像是一個瀕臨溺水的人抓住了每一根浮木,卻無法清晰地辨別哪一根是他真正需要的。幾天來,他反復思考著心繡的未來,終于一個名字在他的腦海中浮現——黃旭。

黃旭是他年輕時的好友,兩人曾經共同為村務操心過,情同手足。黃旭比蔡文勝年長一歲,深沉穩重,做事一絲不茍。盡管黃旭的家世較好,但他從不依賴家族的背景,始終保持低調務實的作風。蔡文勝與黃旭的友情堅固而深厚,彼此有著強烈的信任感。

黃旭的兒子黃城揚一直是蔡文勝關注的對象。黃城揚聰明且有天賦,尤其在學業上表現出色,年少時便聲名遠揚。然而,盡管黃城揚條件優越,卻一直未能成婚,這讓黃旭多次向蔡文勝提起過兒子的婚事。

那天,蔡文勝突然想到了黃旭,內心一陣觸動。盡管他知道黃城揚是一個值得依賴的人,但心中依舊有些猶豫:黃城揚雖好,卻也不是完美無缺。尤其是他那不急于結婚的態度,讓蔡文勝有些擔憂。

然而,在病痛的折磨下,蔡文勝已漸漸失去了冷靜。他的身體越來越差,而對女兒未來的擔憂卻如影隨形。最終,出于一種急切的心情,蔡文勝決定去找黃旭商量,將心繡許配給黃城揚。雖然他知道這個決定做得有些草率,但他無法等待,也沒有更多的選擇。他急于給女兒找到一個依靠,急于做出一個能安慰自己心靈的決定。

他深知,自己不能再拖延了。在這病痛折磨的日子里,蔡文勝已經不再擁有太多清晰的思維和理智,他的每個決定都帶著急功近利的沖動。他開始穿上久未穿過的大衣,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感。帶著深深的期盼和隱隱的不安,他邁出了家門。

路途不遠,但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心情如烏云籠罩,蔡文勝的每一思緒都模糊不清。終于,他來到了黃旭家,走過寬敞的院子,周圍蒼老的槐樹、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灌木叢,以及那份安穩、踏實的氣息,稍稍讓他的內心平靜了些許。

站在結實的木門前,蔡文勝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緊張的情緒。雖然他已經做出了決定,但與黃旭商談這件事,仍然讓他感到些許的不安。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急功近利,是否真能為心繡找到一個合適的丈夫。尤其是黃旭的兒子黃城揚,雖然有不少優點,但他那性格上的沖動和不成熟,真的能成為心繡的依靠嗎?想到這里,蔡文勝不禁感到心頭一陣沉重。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也在逐漸惡化,這一切迫使他不得不做出艱難的決定。

他輕輕敲響了門,門響了幾下后,內里傳來了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門猛地開啟,黃旭出現在門口。盡管年過半百,黃旭依然身形魁梧,面龐剛毅卻不失慈祥,眉宇間的風霜證明了他多年的辛勞。手背上的深深老繭與傷疤,仿佛是歲月和勞動的烙印。

黃旭看見蔡文勝站在門外,眉頭微皺,頓時警覺起來。即便他早已習慣了這位老友的到訪,今天的氣氛卻不同尋常。“文勝,怎么這么早?有什么事嗎?”他的語氣平和,但眼中的警覺未曾消失,似乎已經猜到了蔡文勝此番來意并非普通的寒暄。

蔡文勝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愧疚,他知道黃旭性格沉穩,理智又細膩,今天的談話注定會復雜且充滿微妙。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黃兄,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雖然心繡長得漂亮又懂事,但我們家實在沒有能力給她更好的生活。她身體不好,不能像別的姑娘那樣為家里分擔重擔。你也清楚,她一直很獨立,做了很多事,但作為父親,我還是希望她能找到一個能真心照顧她的丈夫。”

黃旭點了點頭,目光依舊沉靜,等著蔡文勝繼續說下去。

蔡文勝的眼中閃過一絲遲疑,聲音低沉:“我想為她找一個好的歸宿,而你兒子城揚,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說到這,他的聲音不由得有些微弱,心中雖然早已有了決定,但開口時的緊張依然無法掩飾,“你看,你家的城揚一直未婚,你的家境也不算差,若是這門親事能夠成,我覺得對雙方都是件好事。”

黃旭的眉頭微微一蹙,面上露出一絲猶豫,陷入沉默。就在蔡文勝不禁有些焦慮時,黃旭緩緩開口:“文勝,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畢竟,作為父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個好歸宿。”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仿佛在回憶什么往事,“不過,你也知道,城揚這個孩子天性直率,沖動的時候有些讓人頭疼。上次他不顧一切跑去幫那個朋友打抱不平,結果鬧出了大亂子,差點讓我們家受牽連。”他說到這時,語氣中透露著不自覺的無奈。

蔡文勝心中一緊,明白黃旭在說兒子城揚的事情,心頭有些沉重:“那你說……他真的是不懂事,還是……”他欲言又止,似乎在試探黃旭的想法。

黃旭嘆了口氣,眼神復雜:“你也知道,他性格急躁,常常沒有深思熟慮。上回那個事,差點引發了家庭內部的紛爭,最后還是我親自出面才把事解決了。我一直希望他能成熟一些,但有時候,他的沖動讓我很難放心。”

蔡文勝的心頭一緊,深知黃旭的擔憂。他語氣略顯低沉:“那你認為……如果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他能有所改變嗎?”

黃旭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給我兩年時間,我會盡力讓他更加成熟。讓他學會理智和責任,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和未來。”他說完后,看向蔡文勝的眼神更加堅定,“到時我們再來談這件事。”

蔡文勝深深嘆了口氣,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我理解,黃兄。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說的辦,給城揚一些時間,等他更加成熟,我們再來商量。”他低下頭,心中雖有失望,卻也深知黃旭的難處。

黃旭看著蔡文勝的眼神中依舊帶著一絲不解,但內心的猶豫也漸漸有了答案。他明白這是個重大的選擇,盡管他不完全認同蔡文勝的決定,但心底卻有一股力量在促使他放棄放棄這個能夠讓兒子安定下來的機會。

黃旭比蔡文勝年長不少,家中有兩個兒子。相比之下,黃旭的生活條件要好一些,住處也更為寬敞。大兒子已經成家立業,而小兒子黃城揚剛滿18歲不久,平日里除了幫父親務農就是睡覺,偶爾還會與朋友出去玩耍,不過他們的活動往往以打鬧結束。盡管黃城揚有時會過于認真而導致同伴受傷,但他總是會在意識到自己用力過猛后立即離開現場,因此尚未造成嚴重后果。黃旭的妻子幾年前因病去世,她生前管理家庭財務十分嚴格。自那以后,黃旭便不愿提及亡妻以及她的疾病。

“黃兄,我就實話告訴你,我家現在的情況真的很艱難。我的妻子早逝,現在我又得了疾病,我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我不知道該把她交給誰才好。如果讓她獨自生活,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啊!因此,我非常希望你能答應這門婚事,讓我們兩家結為親家,也能幫幫我家度過這個難關。”蔡文勝聲音中滿是懇切與顫抖,他的目光注視著黃旭,等待他的回答。

黃旭聽完蔡文勝的訴說后,臉色凝重,內心掀起了一陣波瀾。他深知,蔡文勝急于將女兒嫁出去的原因,并不僅僅是因為心繡已經到了適婚的年紀,而是因為他自身的身體狀況——蔡文勝的病情已經很嚴重,恐怕時日不多。而如今,他把唯一的寶貝女兒托付給自己,顯然是希望能夠借此解決她的未來。

黃旭的眼中閃過一絲思索,心中已然做出推測。蔡文勝這個急迫的態度,顯然是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難以支撐的困境。若是蔡文勝真的離世,那么心繡將無依無靠,這個沉重的責任,可能就會落到黃旭身上。

這讓黃旭不禁心生一計——即使自己并不完全贊同兒子黃城揚與心繡的婚事,但他知道,若能讓兒子成婚,至少能夠確保黃家有個女人能照顧家庭。即便城揚并不成熟,或許也能從婚姻中逐漸穩重下來。而且,如果黃城揚能夠成婚,黃旭自己也能夠稍微輕松一些,畢竟家里需要一個能打理日常事務的人。黃旭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種歪腦筋的想法:若這門婚事真的能成,或許心繡不僅能成為黃家媳婦,還是個得力的幫手,幫自己處理一些事務。

他抬起頭,眼神沉穩而堅定地看向蔡文勝,語氣依然平靜:“文勝,我理解你的難處。我們這些年都過得不容易,家里雖算寬裕,但也有自己的難處。”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更加慎重,“不過,我答應你這門婚事,是因為你的一番心意,但不是現在。”

蔡文勝微微皺眉,心中有些疑惑,卻沒敢立即打斷。“你意思是……?”

黃旭繼續說道:“我必須先好好管教城揚,等他成熟一些,再考慮結婚的事。你稍等一下,我去拿點錢給你。”說罷,黃旭站起身,迅速走進屋內。

蔡文勝略顯愣住,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感。黃旭雖然語氣平和,但其背后的暗示顯而易見。黃旭顯然并沒有急于讓兒子成婚,反而讓他有些擔心——黃城揚雖然名義上是個好年輕人,可他那沖動、幼稚的性格,能否真正承擔起婚姻的責任,仍然是個大問題。

片刻后,黃旭拿著一個藍色布袋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地遞給蔡文勝:“這是我之前老婆在世時藏下的私房錢,本來是打算有急用時再用,既然你有需要,就先拿去吧。”他的語氣沒有任何情感波動,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平常事。

蔡文勝接過布袋,眼中滿是感激,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真的太感謝你了,黃兄!我不怕等待,只要能得到你的認可,我已經很滿足了。相信這些錢,我會好好利用的。”他停頓了一下,心中依舊有些疑惑,“那你不問問城揚的意見嗎?萬一他不同意呢?”

黃旭輕輕搖頭,語氣中透著父親的威嚴:“他是我的兒子,自然得聽我的安排。如果他不懂得為人處世,我會教會他。而且,你女兒那么好看,他不會拒絕這么好的事。”他說完時,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自信,仿佛在認為這是一樁理所當然的婚事。

蔡文勝聽著這話,心中雖松了口氣,但依然隱隱有些不安:“既然如此,我也就安心了。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了!”他站起身,向黃旭道別,匆匆離開了院子。

回到家里,蔡文勝依舊沒有收到來自黃旭家關于婚事的進一步消息。盡管心繡聽從了父親的安排,乖巧地接受了這樁婚事的決定,但她時常流露出憂慮和不安。蔡文勝雖然不急于催促黃旭,但每次想到女兒的未來,心頭便是一陣沉重。

黃旭表面上答應了婚事,并且給了他一些金錢上的幫助,可蔡文勝總感覺黃旭的態度有些過于客氣,仿佛這門婚事并未真正打算讓兒子成婚。而黃城揚的性格,令蔡文勝更是感到擔憂。這個年輕人雖然看似順從,但他的沖動與不成熟,始終讓蔡文勝心里不安。

過去一個月里,蔡文勝時常見到黃旭和黃城揚。兩父子似乎并沒有真正考慮到婚事的長遠問題,黃城揚仍舊放縱自己的行為,偶爾與同齡人鬧事,甚至引發一些不必要的小沖突。黃旭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蔡文勝看得出,黃旭心里其實也有些不安,盡管他盡量保持冷靜。

不過,蔡文勝并未打算輕易放棄。他堅信,黃旭這個男人,始終是個有責任感的父親,最終一定會處理好城揚的問題,給心繡一個未來——自己也沒其他人可以相信了。

某個陰沉的午后,黃旭突然造訪了蔡文勝的家。蔡文勝看到他,急忙迎了出來,心頭有些忐忑,滿臉笑容地問道:“黃兄,真是失禮了,不知道您大駕光臨。是來談那樁婚事的嗎?您兒子也同意娶我的女兒了嗎?”

兩人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蔡文勝倒了兩杯茶,泡了一壺他精心挑選的好茶,遞給黃旭一杯,神情間透著一絲期待,也有些微妙的緊張。

黃旭接過茶杯,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抹苦笑,語氣有些低沉:“蔡兄,不必如此客氣。你我之間的情誼,不必拘泥于形式。其實,我家情況現在比你想象的還要復雜。你知道嗎,我那個大兒子,幾乎已經和我們斷絕了聯系,自從離開家鄉后,他就再也沒有回來。甚至,我快記不清他長什么樣子了。至于小兒子城揚,他一年前沉迷賭博,差點丟了性命。好在他終于悔悟,發誓再也不碰那些東西了。我花了一整年才贖回那套房子,但他現在依然單身,雖然不再賭博,但我總覺得,他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

蔡文勝聽罷,沉默了一會,深深地嘆了口氣,安慰道:“黃兄,這確實是一段艱難的日子。年輕人總是會有些曲折,但只要能夠回頭,未來依然充滿希望。城揚既然已經認識到錯誤,那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黃旭輕輕嘆了口氣,臉上掩不住一絲無奈與憂慮:“你說得對,誰的青春不曾經歷過些波折呢。但蔡兄,你有時可能覺得你女兒很乖巧,不會讓你操心,可我倒是想問問你,她也沒有讓你心煩過嗎?”

蔡文勝沉默了片刻,低頭喝了一口茶,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情:“她是乖,但她畢竟是女兒,很多事情她自己也難以決斷。我想,她的未來也和你的兒子一樣,充滿了不確定性。可我也沒有辦法,只能盡力引導。”

黃旭聽后微微點了點頭,語氣略顯沉重:“我倒是覺得,你比我幸運,至少你有個乖巧懂事的女兒。我當初也希望能有一個像你女兒那樣的孩子,聽話,不讓人操心,甚至長得普通也無所謂。但命運偏偏讓我們家有了兩個問題重重的兒子。現在,我倒覺得,城揚是唯一一個我還能指望的人。”

蔡文勝聽后,臉色一變,內心難免有些不悅,黃旭的這種話語似乎有些過于直接,他暗自懷疑黃旭是否真正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畢竟,兩個兒子的問題不僅僅是生活方式上的選擇,更多的是責任感與家庭的穩定性。

他沒有直接反駁,只是淡淡一笑:“黃兄,你的話讓我有些意外,畢竟,兩個兒子的情況那么復雜,我倒是覺得你還是有些過于寬容了。”

黃旭顯然并未察覺到蔡文勝心中的不悅,他深吸一口氣,突然將話題轉回到了婚事上,仿佛有了什么新的決定:“那這樣吧,我明天讓城揚去見見你女兒。如果他們彼此滿意,我們就讓他們結婚。我相信,城揚會比我更珍惜這個機會,也會對你女兒好。”

蔡文勝聽后,心中依舊充滿疑慮,表面上卻依舊微笑著點頭:“太好了!我家小繡這些年過得并不容易,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歸宿,真的讓我放心。”

黃旭微微點頭,表面看似滿意,但內心的浮躁與不安依舊未曾消退。他起身,拍拍蔡文勝的肩膀,像是若有所思:“那我先回去了,準備一下明天的事情。”

蔡文勝點點頭,目送黃旭離開。站在院子門口,他的心中依然充滿了不安與疑慮。黃旭表面上的溫和與言辭中的敷衍,令他更加懷疑這樁婚事是否真如表面那樣美好。黃旭家看似安穩,但其實充滿了許多潛在的危機,城揚的問題依然沒有得到根本解決,未來充滿了未知。

蔡文勝站在落日的余暉下,目送黃旭漸行漸遠,心中的擔憂愈加加重。他知道,這樁婚事遠非他所想象的那么簡單,盡管他希望能夠為女兒爭取到一個機會,但他更清楚,黃城揚是否能擔當起責任,仍然是個巨大的未知數。

第二天下午,黃旭帶著兒子黃城揚來到了蔡文勝家。蔡文勝看到他們的到來,急忙迎了出在這片沉寂中,蔡心繡的心中掀起了復雜的波瀾。她緊緊握住床單的邊緣,指尖微微顫抖。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心跳也越來越急促,仿佛要從胸腔中跳出。她輕聲自語:“我不想出去……”她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但她明白,自己的抗議是無濟于事的。

她害怕面對父親所說的那個陌生男人和他的兒子,更害怕的是這門婚事。她內心充滿了對婚姻的恐懼與未知,就像是走入一片茫茫的黑暗,每一步都讓她感到深深的不安與孤獨。

黃旭注意到蔡文勝略顯焦慮的神情,目光中透出了一絲好奇:“你家里就只有你和你女兒住嗎?”

蔡文勝低下頭,聲音沉重:“是的,只剩我們兩個了,我的妻子幾個月前去世了。”他的話語帶著無法掩飾的悲傷,每個字都像沉重的石塊壓在心頭,讓周圍的空氣變得愈發沉悶。

黃旭的目光閃了一下,他似乎對蔡文勝的解釋并沒有太多興趣,輕輕點了點頭,隨即轉向了其他話題:“原來是這樣,真是辛苦你們了。”

蔡心繡仍然在房間里猶豫,是否要去開門。就在這時,門把手突然輕輕轉動,蔡文勝走了進來。心繡終于鼓足勇氣大聲喊道:“爸爸,放開我!”她的聲音里充滿了不安與抗拒。她試圖掙脫父親的手,但那雙有力的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腕,仿佛不容她逃脫。

蔡心繡感到一種無力感襲來,她的眼眶漸漸濕潤,淚水在眼中打轉。她不愿讓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尤其是這個陌生的男人和他的兒子。但父親的話猶如鋒利的刀刃,切開了她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線:“心繡,聽話,面對現實吧!外面沒有人真心待你好的,黃旭是個可靠的人,我信得過他和他兒子。你不嫁給黃家,難道要孤獨一輩子嗎?”

這些話語像重錘一樣擊打著蔡心繡的心靈,她的內心開始劇烈地疼痛。她明白父親的苦衷,但他并不理解她的恐懼與掙扎。此刻,她仿佛變成了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完全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當父親終于松開她的手,她緩緩站起,整理了一下衣裳,盡量讓自己顯得鎮定一些。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吞下所有的不安與恐懼,雖然腳步沉重,但她還是跟著父親走出了房間。她內心充滿了矛盾——既不想這門婚事發生,又無法違抗父親的意愿。

然而,她開口時,卻被父親的嚴厲目光打斷。她的心猛然一緊,頓時失去了所有勇氣。她瞥見黃旭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而她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嘴巴緊閉,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安。

“心繡,有什么話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里。”蔡文勝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慮和怒氣,仿佛在催促她做出回應。

蔡心繡猶豫了一會兒,內心痛苦地掙扎著,最終她開口道:“我只是擔心黃城揚真的會喜歡我。我們彼此根本不了解,這讓我很不安。”

蔡文勝聽了女兒的話,原本準備安慰她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隨后他恢復了嚴肅的神情:“既然沒有其他問題就好。你記住,心繡,在這里你得尊重他,叫他‘黃城揚’,這是對他和他的家人的基本尊重。我相信他,你也應該試著相信。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切的。”

蔡心繡聽到父親提到“你就跟他們走吧”時,心中猛地一陣刺痛,仿佛所有的力氣都瞬間被抽走。淚水滑落,滴在她的臉頰上。

她哽咽著問:“為什么你要這么做?你是我的爸爸,為什么要讓我去接受一個我根本不了解的人?你怎么舍得離開我呢?”她的聲音低沉而無力,帶著無法遏制的痛苦與失望。

蔡文勝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他的神情愈加嚴肅,但依然堅定地說道:“孩子,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不想讓你繼續過這種生活。我希望你能有更好的未來,能有機會過上幸福的生活。而這一切,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他的話語里雖然有溫度,但卻異常沉重,讓蔡心繡的心再一次被撕裂。

“那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我們可以一起開始新生活的!”蔡心繡的聲音充滿了急切和渴望,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拼命地抓住父親的手,似乎想從黃旭父子的控制中掙脫出來。“爸爸,無論發生什么,我們可以一起過,不是嗎?”

蔡文勝深深嘆了口氣,他的眼中充滿了無法言喻的痛苦:“我已經老了,對他們來說,我只會是個負擔。”他低垂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滴淚,聲音也微微顫抖:“我不愿意拖累你。我只希望你能自由快樂地生活,遠離所有的痛苦。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爸爸,你從來都不是我的負擔!”蔡心繡大聲喊道,淚水幾乎決堤,“你是我最愛的人,永遠都是!我不能失去你!”她的聲音顫抖著,急切地抓住父親的衣袖,就像抓住她生命中最后的一線希望。

蔡文勝的眼中充滿了深深的無奈與痛苦,他緩緩轉過身,低沉的聲音幾乎聽不見:“快帶她走。”他那低沉的語氣充滿了絕望,仿佛喪失了所有的力量。蔡文勝的背影顯得愈加孤單,他低著頭,緩緩走向那間破舊的小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避風港。

蔡心繡的心如同被撕裂,她拼命掙扎著,想要擺脫黃旭父子對她的控制。然而,她那瘦弱的身體根本無法與他們的力量抗衡。黃旭冷冷地站在一旁,雙手抱胸,似乎對這一切早已見怪不怪。黃城揚站得更近了,眼神沒有一絲憐憫,冷酷地看著她。

黃旭不耐煩地抓住她的胳膊,幾乎不費力地把她從父親的懷抱中拉走。蔡心繡用盡全力呼喊父親的名字,但她的聲音在空曠的院子里回蕩,卻無法改變她的命運。她淚水模糊了視線,心中充滿了無法言喻的無力感和絕望。她只想逃回父親的懷抱,卻被無情的現實所束縛。

蔡文勝站在門口,目送著自己的女兒被拖走,他的心仿佛被撕裂。眼角的淚水悄然滑落,卻依舊站立不動。低沉的聲音帶著痛苦的自責:“心繡,是爸爸的無能,讓你被他們強行帶走。爸爸太懦弱,不能給你一個幸福的生活,不能給你一個未來。可是,爸爸這樣做,也是希望你能夠過得好。媽媽不在了,我只能做出這樣的決定,爸爸希望你能原諒。”

黃旭和黃城揚回到院子里,氣氛壓抑,黃旭坐在石桌旁,開始談論他們的計劃。黃城揚站在一旁,偶爾瞥向蔡心繡,眼中充滿了壓迫的冷意。蔡心繡低垂著眼睛,雙手緊握成拳,指尖泛白。每次黃城揚提到未來計劃時,她的心就如同被鐵錘擊中,無法承受的壓力幾乎讓她窒息。她知道,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在無聲地表達順從,盡管這并非她的真實意愿。

黃旭終于打破沉默,語氣中帶著一種理所應當的冷漠:“我們不辦婚禮,省事。直接就成婚,簡單辦個手續。”他說話時沒有絲毫猶豫,仿佛這一切早已是注定,不容反駁。

黃城揚點了點頭,語氣中卻透露出一種強硬的威脅:“你不必擔心所有的事,我會把賺的錢交給你,但你必須聽從我的指示,否則……”他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目光穿透蔡心繡,語氣更加嚴厲,“否則,后果你自己知道。”

蔡心繡的心猛地一沉,她感到自己仿佛被困在一個無形的牢籠中,無法逃脫。她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手指緊緊摩挲著桌角,努力克制住內心的恐懼。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不僅失去了自由,更可能連自己的身份與尊嚴也將被剝奪。

每一次的點頭,背后都藏著無數的掙扎和妥協。她每一次的順從,都是對自我的放棄。蔡心繡心中無數次希望能夠聽到父親的聲音,哪怕一句安慰也好;她渴望看到父親那慈祥的笑容,但她知道,這一切都已成為奢望。

她的淚水悄然聚集在眼角,卻強忍著沒有滑落。她害怕任何的軟弱表現都會成為黃旭父子進一步控制自己的借口。她的心一次次被壓迫,卻依然不敢表現出任何反抗。她默默低下頭,沉默中承受著即將到來的命運。

然而,她并不知道,站在窗外的父親,正注視著這一切。蔡文勝靜靜地站在窗前,雙手緊緊握住窗框,眼中充滿了無法言說的痛苦與無助。他低聲道:“心繡,對不起,爸爸做不到了。希望你能在這個新家找到一絲溫暖。”夜幕緩緩降臨,蔡文勝看著女兒的背影漸行漸遠,心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他已經做出了決定——默默退出,不再插手她的命運,讓她走上這條無法回頭的路。而自己,也已決定在這孤獨的痛苦中等待死亡的降臨。

黃旭與黃城揚的話語還在耳邊回響,但蔡心繡的世界已變得模糊。她沒有勇氣反抗,也沒有力氣逃避。最終,在黃旭與黃城揚的堅持下,蔡心繡被帶回了黃家。

黃城揚和蔡心繡決定結婚后,蔡心繡提出想回家看看父親,擔心他可能會做出極端行為。黃旭心中暗自猜測蔡文勝可能已經做出了不可挽回的決定,便故意拖延了片刻,然后佯裝關心地說:“好吧,你先回去看看你爸爸,看完之后就回來。你今晚就在這里住下。”

蔡心繡的心中卻泛起不祥的預感:“我為什么就不能回自己家住了?”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安,語氣中充滿了疑慮。

黃旭的臉色一沉,眼神變得凌厲:“不行,這是絕對不行的,你現在是我們黃家的人了,你必須遵守我的規矩,明白嗎?”他的語氣嚴厲,眼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威脅,仿佛在強調她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這使得蔡心繡心中的恐懼更甚,她知道,這不僅僅是婚姻的束縛,更是對她自由的壓制。她不再多言,急忙轉身跑向家的方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她要確認父親的安全。

黃旭冷眼看著心繡的離去,然后轉向黃城揚,命令道:“跟上她,別讓她真的逃回去了。必要時,用力帶她回來。”他的聲音冷得像鐵,顯然不容置疑。

黃城揚猶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扎。他知道,這樣做對蔡心繡來說是極大的不公,但作為父親的命令,他又不得不遵從。他低頭默默走出,腳步沉重,內心的不安如重錘般壓迫著他。

蔡心繡回到了熟悉的家中,屋內靜悄悄的,一切都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模樣。沒有絲毫改變的景象卻讓她的不安達到了頂點。她帶著恐懼的心情穿梭于廚房與臥室之間,心中祈禱著自己的猜想不要成真。然而,無論怎么尋找,父親的身影始終未曾出現。她一遍遍呼喊著父親的名字,但家里卻依舊死一般的寂靜。

這一刻,一個冰冷的念頭在她腦海中逐漸清晰起來:或許,父親真的遭遇了不測,而這一切的背后推手正是黃旭父子。他們的冷酷,他們的控制欲,逐步剝奪了她的所有自由。她不由得顫抖,淚水模糊了視線,幾乎無法再堅持下去。

就在她的內心幾乎崩潰時,忽然聽到一陣微弱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她猛地回頭,目光緊張地鎖定門口。隨著那道門緩緩打開,蔡心繡松了口氣,原來父親并沒有不在家,而是去外面走了一會兒,似乎是為了逃避她的詢問與擔憂。雖然她并未找到他,但這一瞬間,她終于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安慰。

蔡心繡緩緩地從家里走出,步伐沉重,幾乎沒有力氣再繼續前行。她的目光漸漸迷離,感到一股無助的恐懼包圍了她。

眼前是等待已久的黃城揚。起初,她還以為他是來安慰自己,或者是為了之前的所作所為向她道歉。但很快,她意識到,這樣的想法太過天真。

“你來這里干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爸爸不在家了?”蔡心繡的聲音哽咽而充滿怒火,眼中閃爍著不信和憤怒。

“沒錯,我知道。”黃城揚坦然承認,語氣里沒有絲毫隱瞞,“而且我還知道你父親的情況很不好。他之前就表現出過想要結束生命的跡象,你應該也有所察覺吧?”

“不可能!我爸爸不會丟下我的,絕不會!”蔡心繡情緒激動地反駁道,眼淚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是你和你爸害死了他,你們才是真正的兇手!”

面對指責,黃城揚顯得異常冷靜:“如果真是如此,那也是你父親自己的選擇。我們并沒有對他動過手。既然他已經決定讓你離開,這就說明他已做好準備與你永別,這是他對你的另一種愛。”他的話像冰冷的刀刃一樣刺進蔡心繡的心,令她幾乎無法喘息。

看到蔡心繡淚如雨下,黃城揚試圖緩和氣氛,伸手想拉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吧,你現在無處可去。”他的語氣充滿了命令式的關懷。

“不!我不會跟你回去的!”蔡心繡猛地掙脫開來,聲音中滿是對自由的渴望與堅決,“即使餓死在這里,我也絕不回頭!”

見狀,黃城揚的眼神變得冷酷,眼中閃過一絲怒意。“看來你是非要逼我動手不可了。”他說著,眼神逐漸變得兇狠。心中暗自嘆息,知道如果不完成父親交代的任務,后果將不堪設想。最終,他毫不猶豫地伸手強行將蔡心繡控制住,經過一陣掙扎后,他用力一擊將她打暈,并背起她朝黃家的方向走去。

整個過程雖然迅速,但黃城揚的內心卻無法抑制住那份罪惡感所帶來的沉重負擔。他時不時地看向蔡心繡的面龐,心中的糾結與自責讓他有些不安。

黃城揚背著蔡心繡回到黃家,剛一進門,他便高聲對黃旭說:“爸爸,我把她帶回來了!”

黃旭急切地迎了上來,眼中閃爍著一絲焦慮:“她知道她爸的情況了嗎?”

“爸,她知道了,你就不用再告訴她了。”黃城揚語氣平淡,但眼中卻有些逃避,“還有,爸,我一直搞不清楚,為什么你非要讓她成為我的老婆呢?而且還不允許她離開?”

黃旭的眼神變得陰冷,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才開口:“你傻嗎?她長得這么漂亮,誰能找到比她更好的?你得把她牢牢抓住,別讓她有機會逃走。而且她家就剩下她一個人,親戚朋友都離開了,只有你了。她現在能有什么選擇?”

黃城揚低下頭,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尷尬,最后還是點了點頭:“好的,爸爸,我知道了。”

黃旭的目光更加冷酷,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脅:“你記住,別讓她有任何機會逃跑。她必須完全依賴你,成為你真正的老婆。否則,你知道后果是什么。”他的話里沒有任何感情,仿佛這對父子對蔡心繡的所有控制和摧殘是理所當然的。

黃城揚只得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掙扎,但最終,他還是將蔡心繡背進了房間……

蔡心繡終于在黃家找到了她的極限。這些日子的生活如同噩夢般壓得她喘不過氣,黃旭和黃城揚對她的“關心”早已變得越來越表面,事實上,他們每一次的行為都充滿了壓迫和暴力。他們禁止蔡心繡出去,心繡也不得不放棄自己那份原本平穩的工作。

黃城揚的脾氣暴躁且無理,每當他心情不好時,蔡心繡就會成為他宣泄情緒的工具。她的一點小錯,或者只是一個無心的動作,便會引發他的一陣暴怒。那一拳一腳,落在她的身上,如同鐵錘一樣狠狠砸下,疼痛和屈辱交織在一起。每次她想要反抗時,黃城揚會嘲笑她:“誰讓你就是個下賤的女人,配得上我這樣的人嗎?我都不想和你在一起,我爸非要讓我和你在一起,你除了好看又有什么用!”他的話就像刀子一樣刺進她的心,讓她再一次體會到自己的卑微。

黃旭則更是冷酷無情。他從不掩飾自己對蔡心繡的鄙視,任何一點他認為不對的地方,都會讓他大發雷霆。“怎么做飯都做不好,真是丟人!”每當黃旭的冷笑響起,蔡心繡就像被注入了一劑毒藥,整個人仿佛被擊中胸口,心中那份壓抑的憤怒只能深埋在心底。

黃旭和黃城揚從不為她的辛勞提供任何支持,家里的家務活幾乎都壓在她身上。每一頓飯、每一次洗衣,都是她唯一的任務。她必須在黃旭和黃城揚兩人的眼皮底下,迅速且完美地完成所有工作。每當她無法滿足他們的要求,都會招來黃旭無休止的批評:“你做的東西太差了,難道你連這個都做不好嗎?”黃旭冷冷的嘲笑和指責讓她悲痛欲絕。

但是最令人絕望的是,黃旭父子并不滿足于僅僅控制她的日常生活。更讓她心寒的是,他們早已將她當作工具來滿足自己的需求。蔡心繡的每一天都是勞作、忍受、再勞作——她的心靈和身體早已被這兩個人無情地壓榨殆盡。

“動作快點!你是想拖慢大家的進度嗎?”黃城揚每一次責罵都像刀子一樣刺入她的內心。她的手被農活磨得布滿傷口,背部因為長時間的勞作而痛得幾乎無法直立。但黃旭和黃城揚從不在乎她的感受,他們只知道讓她繼續工作,毫不留情。

黃旭更是一個完全不負責任的懶漢,所有的家庭重擔都落在蔡心繡的肩上。他甚至連洗衣做飯的活都不想動一根手指頭,所有這些都被當成是蔡心繡“理所應當”的責任。黃旭幾乎天天喝酒消磨時間,黃城揚則花心思玩弄女人,只有蔡心繡一個人,肩負起這個家庭的所有負擔。

她明明盡了最大努力去做每一件事,但黃旭和黃城揚始終不滿意,永遠不會看到她的付出,他們只會對她進行更多的辱罵與責備。每當她被他們指責、打罵時,內心的痛苦和屈辱便如洪水般涌上心頭,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被這兩個人牢牢掌控,再也沒有任何可能逃脫的機會。

蔡文勝曾經在她耳邊低聲告訴她,黃旭父子的所謂“關心”和“照顧”不過是虛偽的面具。他早已看透了這對父子的真面目,告訴她,如果她不想像他一樣成為黃旭父子的犧牲品,她唯一的選擇就是逃離黃家,找回自己的獨立與尊嚴。然而,蔡心繡此時已經明白,這段婚姻早已不是一紙契約,而是黃旭父子用鐵鏈鎖住她的一場夢魘。

她曾經的希望、曾經的夢想,早在黃旭和黃城揚的冷酷與壓迫中化為灰燼。她的心里漸漸充滿了憤怒,憤怒在她的胸口熊熊燃燒。她知道,如果不反抗,她的靈魂就將永遠被困在這座無法逃脫的監獄中,無法再回到自己曾經的生活。

沒過多久,蔡心繡發現自己懷孕了,內心充滿了混亂和無奈。她知道這個孩子的父親是黃城揚,而她的每一個選擇都變得更加沉重。黃城揚的存在,像一根無法掙脫的鎖鏈,將她的未來禁錮在無盡的陰影中。她的心中有一股深深的仇恨,這個孩子,注定將成為黃旭父子壓迫她的又一個工具。然而,她決心不告訴他們懷孕的消息——這個孩子,她不會讓他成為黃城揚那樣懶惰、冷酷的存在——她甚至希望這個孩子直接去死。

每當她思考未來,她的內心便充滿了憤怒和痛苦。她無法改變眼前的局面,但她發誓,她不會讓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就淪為黃家父子手中的棋子。她要讓他自由成長,不讓他承受這世界的荒涼與冷酷。

日復一日,黃旭和黃城揚依舊對她冷嘲熱諷,而她的內心也在日漸膨脹的仇恨中變得堅硬。每當他們高高在上地指使她做這些做那些,她的心便越發冰冷,復仇的欲望像火焰一樣熊熊燃燒。她開始悄悄地計劃著,想要給黃旭父子一個終極的教訓,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她知道,這樣的報復必須是無聲無息的,必須讓他們毫無預兆地陷入自己的陷阱。她決定在黃旭父子忙碌地干農活時,趁機回到自己家中,準備好一場致命的毒餐。她拿出父親常用的農藥,小心翼翼地加入菜肴中,確保每一道菜都足夠致命。她心里默默計算著,確保黃旭父子能在最脆弱的時候,毫無察覺地中招。

每當想到這里,蔡心繡的內心便充滿了無盡的痛苦與憤怒。她無法改變眼前的局面,卻始終保持著一絲微弱的希望:即便是黃城揚的孩子,她也不愿讓這個世界變得像黃旭父子那樣荒涼、無情。

此時此刻,蔡心繡的報復欲望已經充滿了,她在想一種可以快速殺死黃旭父子的一種計謀,而且要是無聲無息的。她一邊在黃旭家裝模作樣地做著黃城揚的老婆,當著黃家的免費保姆,一邊在心里想著計謀……

每當她回想起家中的情景,她打算在黃旭父子忙于干農活的時候,偷偷跑回自己家。她決定用她在家中準備的農藥來下毒,趁他們吃飯時讓他們中毒。蔡心繡在心里默默計劃著這一切,每當她回憶起自己曾經承受的屈辱,每一次黃旭父子的冷嘲熱諷,內心的復仇欲望就愈發強烈。

當蔡心繡悄悄回到黃家時,內心的恐懼和不安如影隨形,但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軟弱無助的女人。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精心部署。她在廚房里準備了一頓精心的早餐,心中卻充滿了無盡的屈辱和仇恨。這頓飯,注定將成為她復仇的開始。

她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凝重,刀尖下切割的每一片蔬菜、鍋中熬煮的每一鍋湯水,都像是為即將到來的結局編織的網。她知道,這是她唯一可以掌控的時刻。每一片菜葉,每一寸火候,都是她對黃旭父子最后的報復。

“今天你們干活一定很累,我特意做了些好菜招待你們,快趁熱吃吧!”她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語氣盡力保持平穩。然而,內心的恐懼卻像陰影一樣緊隨其后。她的目光不自覺地盯著黃旭和黃城揚的每個動作,心中充滿了焦慮和期待。

她花了大把時間做出了黃旭父子最喜歡的菜,試圖討得他們的歡心,同時希望能夠降低他們的警惕。每一道菜,她都精心準備,然而內心卻充滿了復雜的情感。她一邊看著黃城揚和黃旭狼吞虎咽,一邊心里冷笑,知道這一切都將改變他們的命運。

黃旭吃著菜,突然開口了,語氣帶著一絲贊許:“沒想到我的老婆這么懂事啊!心繡,真的是第一次見你這么懂事!”

“是嗎?我一直很懂事的啊!”蔡心繡咬牙勉強笑著,語氣平穩,但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硬擠出來的,“快吃吧,別浪費了。”她的心中仿佛被刀割一般,每一個字都沉重得難以承受。

黃旭和黃城揚開始大快朵頤,根本沒有注意到蔡心繡并沒有動筷。黃城揚的眼睛閃著興奮的光,忙不迭地夸獎她的手藝,而蔡心繡則默默坐在一旁,雙手放在膝蓋上,臉上維持著一絲勉強的微笑。她觀察著他們,眼中滿是復雜的情感,每一次黃城揚將菜送進嘴里,她的心就緊縮一次。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停留在他們的舉動上,心跳加速,心中仿佛有無數的暗潮涌動。

她知道,每一口她為他們準備的食物,都是她計劃的一部分,而她的內心則變得越來越不安。她的目標,早已不再是他們的歡心,而是她自己對這無盡屈辱的報復。

黃城揚吃得差不多時,才注意到蔡心繡仍然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飯菜未動,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臉上掛著一絲奇怪的微笑。黃城揚低頭看了看她的飯碗,嘴角揚起,帶著一絲得意:“蔡心繡,你怎么不吃啊?我覺得今天你做的飯真是最好吃的一頓,真不錯!”

然而,黃城揚話音剛落,他的笑容逐漸消失,眉頭微微皺起,一種不安的預感涌上心頭。“不對,”他猛然意識到,心底升起一股不安的寒意。

蔡心繡看著他的反應,微微揚起嘴角,冷冷地說道:“沒有錯,黃城揚,你想得一點都沒錯,我在所有的菜里下了農藥。”

“什么?你下農藥了!你哪來的?”黃旭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慌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蔡心繡的語氣平靜,帶著一絲不可思議的淡漠:“當然是從家里帶來的啊!你們可別忘了,我爸爸也是農民,他也會買農藥。我加了八包農藥,怕你們嘗不出味道。”她的眼中沒有一絲悔意,反而帶著一種冷酷的滿足。

“啊,啊——”黃旭突然倒在地上,手捂住自己的喉嚨,臉色慘白,眼神充滿了驚恐與痛苦。他的身體如同一根斷了線的風箏,狠狠地摔倒在地,似乎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黃城揚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嘴巴張開卻發不出聲音。看著父親倒地,他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極度的恐懼,卻遲遲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早已中招。隨著毒藥的發作,他的體內開始傳來一陣陣強烈的劇痛,他的動作逐漸變得遲緩,腦袋仿佛被沉重的霧霾包圍。

“怎么不倒?”蔡心繡冷冷地看著黃城揚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你真是個傻瓜,你只是暫時的,但也活不了多久了。”

黃城揚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了,但一切都太晚了。他的身體搖搖欲墜,面色瞬間變得慘白,胸口劇烈起伏,眼前一片模糊。他想要大聲呼喊,卻連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麻木的痛楚迅速蔓延全身,他的動作越來越遲鈍,最終,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跌倒在地,發出沉重的撞擊聲。

黃城揚的身體像失去控制的木偶一樣倒下,臉上充滿了痛苦的表情,最終失去了意識。

蔡心繡靜靜地站在他們倒下的身旁,目光冷靜而空洞。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帶著解脫的嘲諷笑容,看著眼前兩個已經失去生命的軀體,心中的壓抑和憤怒仿佛在這一刻徹底釋放了。

她低下頭,嘴里發出一聲輕笑:“唉~我還以為你們有多聰明呢?結果真的是爸爸傻,兒子更傻,哈哈哈!哈哈哈……”

蔡心繡站在那兩具倒下的尸體旁,冷笑著,內心充滿了一種幾乎無法言喻的輕松與釋然。她的笑聲回蕩在空曠的房間里,猶如一道撕裂沉默的雷鳴,帶著釋放與解脫的力量,震動著她深藏已久的痛苦與壓抑。曾經被黃旭和黃城揚踐踏的歲月,那些無法言說的屈辱,終于在這一刻徹底消散。她感到一種久違的輕松與暢快,仿佛所有的束縛與壓迫都在這一瞬間煙消云散,她終于成為了自己命運的主宰者。

此時的蔡心繡,已不再是那個低聲下氣、忍受暴力和冷漠的女人。她的眼中不再有恐懼,也不再有退縮。她站在黃旭父子面前,冷眼看著他們的尸體,毫無愧疚,只有冰冷的滿足感。她的內心早已不再糾結過去的傷痛,而是如同一位王者般,冷靜地審視著曾經的敵人。她知道,這一切的痛苦終于得到了應有的報償。

然而,隨著她走出黃家,心中的一絲疲憊悄然升起。她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腳步輕盈而堅定。初夏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她的身上,溫暖的光線撫慰著她內心的波動,仿佛大自然在為她的復仇奏響凱歌。路旁的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葉子沙沙作響,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格外寧靜。她的心中,那些曾經的恐懼與不安早已被拋在腦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輕松感。每一步走得如此從容,仿佛沉重的枷鎖已經被打破,所有的壓迫和屈辱都已經遠去。

她的呼吸變得平穩,胸口的壓抑也隨著每一步的邁進而漸漸消散。蔡心繡低下頭,看著腳下的泥土,眼中閃過一絲滿足的光芒。她知道,自己終于擺脫了命運的束縛,掌控了屬于自己的未來。無論前路如何,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然而,當她走到家門口時,突然停住了腳步。她驚訝地發現,父親居然還活著。他坐在門口,陽光灑在他的身上,老舊的屋檐下,父親安靜地坐著,仿佛等待著她的歸來。那一刻,蔡心繡的心臟猛然跳動,仿佛時間在這一瞬間靜止,她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急忙跑向父親,腳步加快,心中涌上一股激動與喜悅,難以抑制地撲向他。那一刻,她的眼中充滿了淚水,卻沒有哭泣,只是緊緊地擁抱住了父親,仿佛懷疑這一切只是夢境。她的小心臟砰砰跳動,仿佛每一寸肌膚都在感受到父親的溫暖,她甚至能聽見父親微弱的呼吸聲。那是她久違的安心,久違的力量。

蔡心繡輕輕抬頭,看著父親的眼睛,心中的激動幾乎要溢出來。她害怕這一切只是幻覺,害怕一切都不過是夢境中的一場重逢。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再一次確認自己觸碰到的是真實的父親的軀體。那一瞬間,內心的興奮、釋然和喜悅交織在一起,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情感涌上心頭。

她緊緊抱住父親,感覺到父親的溫暖和力量傳遞到自己的身體里。此刻,她心中充滿了從未有過的滿足和安心,仿佛這一切的痛苦和屈辱,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報償。她的心情逐漸平復,卻依然忍不住輕聲說:“爸,我回來了。”

蔡文勝愣住了,震驚的目光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他的心臟劇烈跳動,久久不能平靜。經過這些年無盡的辛苦與孤獨,他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與女兒重逢。她的歸來,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預料。雖然他已經年事已高,生命的每一天都在消逝,但他依然愿意陪著女兒走完剩下的日子——即便只有一個月,也好。

“你怎么回來了?黃城揚他們呢?他們允許你回來了?還是說他們不要你了……”蔡文勝忍不住問道,但話還沒說完,他便感受到肩膀上的女兒在用力地搖著頭。她的動作急切,仿佛在阻止他繼續問下去。

蔡心繡的淚水再次涌上眼眶,聲音哽咽,“他們……他們差點把我害死了……”她的淚水滑落,帶著深深的悲傷與解脫混雜在一起。那種哭泣,既是久壓心頭的悲傷,也是釋放內心負擔后的解脫,仿佛多年壓抑的情感終于得到了釋放,靈魂得到了暫時的寧靜。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和爸爸說說,快!他們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嗎?”蔡文勝急切地問,眼中充滿了無法抑制的憂慮和心疼。

蔡心繡離開了父親的懷抱,凝視著他眼中深深的關切與焦慮。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情緒,才開始緩緩講述從她進入黃家到復仇成功的經過。每一段話都讓她回憶起無盡的痛苦與掙扎,甚至講到深夜,蔡文勝也未曾打斷她。

他靜靜聽著,時而皺眉,時而震驚。思緒翻涌的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只是默默低頭。當蔡心繡終于停下講述,房間陷入了沉默,蔡文勝慢慢站起身,走到窗邊,凝視著漫天的星空。那一刻,窗外的夜空仿佛也在為他們的重逢默哀,星光靜謐,天際遼闊。

他低聲喃喃自語,“真是,真是沒有想到……我從未想過,黃旭父子竟然會是這種人……”他的話語充滿了失望與痛心,仿佛在努力消化這個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沉默了片刻后,他繼續說道:“一生經歷這么多,我見過不少人,但從未遇到過如此狠毒無情的心腸。黃旭父子,竟然能做到這種事。”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如深淵般復雜,仿佛在與那片星空對話:“我從未想過,他們會這樣傷害你。這個世界,真是讓人心寒……他們本該是你依靠的肩膀,卻成了你最大的傷痛。”他的聲音漸漸低沉,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他轉身,目光柔和且堅定地看著蔡心繡,“不過,幸好你回來了,幸好你做到了,幸好你從他們手中逃脫出來。”他的聲音滿含深情,語氣中有著無限的關愛,“無論未來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永遠陪著你,你不再是那個無助的女孩,你是我最驕傲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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