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源海一直沒有得到圖蒙大王傳回來的消息,卻是接到戰報,玉玨大軍已經逐漸逼近都城。
唯一凡雖然不知道其中變故,但是也明白蝶源海沒有得手,立即進宮向雀氏王稟道:“高人昨夜又給下官傳話,需要血祭才能平息天怒,以保陛下江山永固。”
“如何血祭?”雀氏王已經看過蝶翩翩身上的秘密,對于美色的迷戀始終敵不過失去皇位的恐懼。
“高人會親自向陛下說明,在此之前,請陛下準備祭壇。”
“你去辦吧,宮內人員任你差遣,一應物品隨意取用。”
唯一凡領旨后指揮著一眾太監在御書房的花園里忙活起來,直到后半夜才算告一段落。
“唯一凡呢?”雀氏王起身后聽說祭壇已成,立即帶著肖公公過來查看。
“啟稟陛下,唯大人回府梳洗更衣準備早朝。”
“傳朕的旨,免了他今日早朝,在家好好休息吧。”
“是……唯大人臨走前吩咐,祭壇上的擺設越稀有名貴越好,以向上天顯示陛下的誠心。”
“你領著他去國庫里挑選就是了。”
“老奴方才已經查看過了,國庫里雖說件件都是珍品,但……”
“朕最喜愛的都在御書房里,你派人去取吧。”想起被玉玨盜走的寶物,又是一陣憤恨。
“那幾件只怕不夠。”
“國庫里的都不行,朕也是沒有辦法,去后宮看看有沒有可用的。”
夜無塵一行人幾乎沒有休息,在第四天的夜里趕到了齊倫都城外,藏在一片陰影中查看著城樓上的動靜。
“好像無人守城。”等了半天都不見有動靜,夜久向夜無塵說道,“屬下去打探一番。”見他點頭,用布蒙了臉,貼著城墻摸到城門處,靜待了片刻,還是沒有聲音。站到城門前雙臂用力,厚重的城門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被推開了一條縫。
夜久急忙后退兩步,緊握兵器準備迎敵,可是城內卻毫無反應。
夜無塵帶了人走近,守衛們合力將城門又推開一些。夜色中的齊倫都城鴉雀無聲,不但沒有行人,連打更巡夜的人也沒有。
夜久從旁邊的門房里揪出一個人來:“啟稟大王,除了他,一個人都沒有。”
那個人是在睡夢中被拎起來的,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也不管眼前的人是誰,跪在地上就磕頭:“好漢饒命,想要什么隨便拿。”
夜無塵無奈地說:“你把我們當成什么人了?守城的人都去哪兒了?”
“聽說玉家軍已經圍了城,能跑的都跑光了,誰還留在這兒等死?”
“兵臨城下更要奮起抵抗,臨戰脫逃難道不怕軍法處置?”
“哪兒還有什么軍法,王大人前幾天就卷了庫銀帶著家眷跑了。”
“宮里有什么動靜?”
“這位爺,小的就是一個守城兵,要不是無處可去也不會留在這里,這宮里的動靜,小的怎么能知道?”
“把他關進屋里綁起來。”
“大爺饒了小的吧,小的決不多嘴。”
“不會殺你的,等我們辦完了事兒自會回來放了你。你要是再如此大叫,現在就殺了你。”
那人立刻閉緊了嘴,苦著臉被拉回了屋子。
兩個人將他綁在床上又關緊了屋門,跟在夜無塵身后直奔皇宮。
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人,翻墻跳進宮內,沒走幾步卻遇到了侍衛。
夜無塵及屬下都已做好與侍衛大戰一場的準備,可是那些人看到他們如同見到瘟神一般,丟了兵器紛紛跪地在他們面前:“各位將軍饒命,雀氏王正在后宮中飲酒。”
夜無塵一聽便知他們將自己當成了玉玨的人,也沒解釋,又命令將他們綁了。
此時的雀氏王正在由妃子陪著觀賞歌舞,身在溫柔鄉中卻仍是愁眉不展,蝶翩翩即將殞命,自己最終仍是沒有得到她。想著如此美人很快便要被放血剝皮,不免又是一陣惋惜哀嘆。
陪著他的兩個妃子見他悶悶不樂,一個斟酒一個遞水果:“陛下如此憂心國事,臣妾看了著實是心疼,近日與妹妹練習了一支新舞,不知陛下是否有心情觀賞?”
雀氏王沒什么興趣地點了點頭:“也好……”
大殿的門突然被踢開,幾個黑衣人沖了進來,嚇得舞女丫鬟紛紛逃走,兩個妃子在雀氏王身旁瑟瑟發抖。
雀氏王壯著膽子問:“你們是什么人,竟敢行刺朕,不想活了嗎?來人,護駕……”
夜無塵冷哼一聲道:“怎么可能還會有人來救你……大難臨頭你還有這個心思,也難怪有人要造反。”
“什么大難臨頭,你是玉玨派來的刺客?朕的大軍很快就能將你們擊敗,識相的快些放下兵刃投降。”
“看來你還被蒙在鼓里……本王沒工夫與你閑談,快些說出寶藏的藏匿之處,本王興許還能饒你不死。”
“什么寶藏?”
“你還敢裝糊涂。”夜無塵一劍就捅死了他左邊的妃子,“再不說實話,她就是你的下場。”
“你……”雀氏王的聲音有些顫抖,“朕真的不知道你說的什么寶藏,”
“沒想到你的嘴還挺硬……把他們兩個綁起來,一定要問出寶藏的下落。”
過了半個時辰,守衛稟報道:“啟稟大王,雀氏王和那個女人都死了。”
“什么?竟然臨死都不開口?”夜無塵沒想到雀氏王是個硬骨頭,怒道,“本王不信這宮中竟無人知曉寶藏的位置……將這里徹底搜查,把后宮中的所有妃子都抓起來拷問。”
皇宮中一時哭喊求饒聲震天,直到包括皇后在內的所有妃子死了個干凈,除了從一個放雜物的小屋中找到的總共十幾件寶物,夜無塵一無所獲。
“可惡……你們可是漏了什么人?”
“屬下已經將有火光的院子里的主子全都帶了過來,絕無遺漏。”
夜無塵又急又氣,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犯難之時,夜久說道:“敬公設置的期限眼看就要到了,如果大王此次不能帶寶物回去便再無機會。依屬下猜想,后宮若是不知實情,雀氏王最信任的臣子定是知道,不如派人去尋了他們來問話。”
“雀氏王信任的臣子?快帶了人去把蝶源海抓來,說不定他早就知道寶藏下落,只是一直在蒙騙本王。”
而此時的蝶府,蝶源海正在會客。
“你能騙得了大王可騙不了老夫,你從來都沒打算幫圖蒙尋回寶藏,大王許你的高官厚祿,你更是半點興趣都沒有。”
“你可不要信口雌黃,挑撥蝶某與大王的關系。”
“雀氏王自己都不知道還有圖蒙寶藏這一說法,你的女兒又如何能套出話來?”
“你是怎么知道?”
“告訴你也無妨,老夫的哥哥即是圖蒙先王,他在圖蒙的各個鄰國都安插了眼線。”
蝶源海本是因為被拆穿而有些慌亂,聽他如此說反而鎮定了下來,在太師椅上坐下后說道:“蝶某登基無望,而你也是至今不能稱王,我們倒算同病相憐。”見他的表情稍有陰沉,假笑了一聲說道,“蝶某可沒那個本事在你們身邊安插眼線,大王若是知道朝中有人,也不會來找蝶某。”
敬公哈哈一笑:“蝶大人果然是聰明人,也不枉老夫大老遠的來請你。老夫的這個哥哥妄想以寶藏重新樹立國威,而老夫卻是現實的很,他安插的那些眼線絲毫有用的消息都沒有送回來,著實是可惜。因此老夫便攔下眼線的日常回報,向先王稱眼線已經全部斷了聯系。而先王見計劃失敗,整日郁郁寡歡,臨終時交代大王定要振興圖蒙,卻沒把眼線一事說出。大王認為找到了你的弱點,想借你之力達到目的,卻沒想到反而被你用來鏟除異己。”
“可惜大王辦起事來也不過如此,蝶某可是頗為失望。”
“他仍是做不到心狠手辣,蝶大人還是莫要強求了。如今大勢已去,你留下也是死罪,老夫提出的條件可是相當好。”
“敬公如此看重蝶某,蝶某自是感激不盡,只是蝶府家眷眾多,全部帶回圖蒙也是不切實際,若是留在這里又難免不走漏風聲。”
“家眷無需蝶大人費心,老夫已經早有安排,來呀……”幾個黑衣人走了進來。
“看來蝶某若是不同意,必然活不過今晚了。既然敬公有備而來,還請幫蝶某一個忙。”
夜無塵派去之人回稟道:“蝶府里的人不知被何人所殺,已經沒有活口。”
“什么?”夜無塵眼見最后的希望破滅,氣得紅了眼睛,完全失去理智的吼道,“給本王殺,不管是宮里的人還是居住在城里的大臣,一個都不許留。”提著劍在后宮中橫沖直撞,不管碰上了什么人,絕對不留活口。
“你可是圖蒙大王?”一個高大的太監迎了上來,“我是肖……”
夜無塵不等他說完便刺穿了來人的肚子,拔出劍繼續往前走,沒聽到那人倒地之后說出的:“是先王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