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殷立在屏障中央,黑色長發高高揚起,好似一面勝利的旗幟,血色眼眸掃視著周圍幾人:“不錯嘛,看來都沒受傷。”
“發生了什么?怎么突然之間就雪崩了?”芊凝揉了揉胳膊,半瞇著眼問道。
“你們幾個動作太慢,錯過了一場好戲呢。”南殷笑容輕浮地湊近芊凝,側頭在她耳邊輕輕說著,還順勢摸了摸她的臉頰。
眾人見南殷這一舉動都呆住了,芊凝臉色鐵青,毫不掩飾眉眼之間的戾氣,她扭頭拍開了南殷的手。南殷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笑笑,并沒有特別在意,她抬頭看看天色想著,時候差不多了,先還給她吧……唔,這具身體。
銀色屏障幻作幾縷霧氣從頭頂向下傾瀉,墨黑色的長發重新回歸銀白,血瞳帶著一絲貪戀緩緩閉上,再次蘇醒,又是一片夢幻的淡紫。
“大家都沒事吧?”南殷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環顧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氣鼓鼓的芊凝身上,“芊凝你怎么啦?臉看起來好紅。”芊凝瞥了她一眼,冷冷丟下一句趕緊趕路吧,轉身便走了。
一串串腳印延伸向雪原高處。
……
夜已深,一個身姿妖冶的人影從遠處趕到了半雪臺,暗紅色的衣裙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披上了一層銀紗。
丹砂看著高了一層的半雪臺,便已心知肚明,她朝崖頂望了一眼,只見半雪臺的雪層開始分離飄浮,如同時光倒轉一般,雪在夜幕下重返天空。
丹砂靜靜地等待著,她放眼縱觀整片大地,暗紫色的身軀終于出現在了視野當中,只是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昏……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丹砂苦笑著走過去,從不肯流淚的她再也無法裝作事不關己,笑容被淚水浸濕,染上一絲凄涼。
天知道她有多么喜歡昏,可是昏眼中從來都只有晚,丹砂只能把這份心意埋在心底,對他裝出一份平常的冷漠與高傲。但面對昏的死亡,還是將她苦心經營的高傲一舉擊碎。丹砂跪在昏的尸體旁,此刻她不是那個冷面殺手,而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在昏堅實的臂膀,丹砂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哭得撕心裂肺。
“丹砂,你是個殺手,是一把利劍。不要動了多余的情,否則會自食惡果的。這是你送給洛盞的話,我希望你自己也不要忘記。現在已經到了最后的階段,不能讓宮主的謀劃功虧一簣。而且,我們在加入的時候不就已經有了隨時面對各種死亡的覺悟了嗎?”
丹砂怔怔地看著那個冰藍色的身影踏著月光出現,她抹掉臉上的淚痕,無力地說道:“請幫我,帶他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