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扶羽一愣，沒想到那兩家伙還有這么大膽的時候，居然說塵寒是書呆子？
“什么時候啊？”
塵寒想了想：“先前覃月帶回了一壺上好的魔界酒，在院里和水墨一起喝，酒勁太大兩人都醉了，然后就說我是書呆子。”
“哈哈哈哈！真的啊？”蘇扶羽不可置信地瞅著塵寒，而后者的表情很是認真，那看來就是真的事了。
蘇扶羽砸了咂嘴，一手撫著紅綢帶，一邊搖頭：“沒想到啊沒想到……那后來他們向你認錯了嗎？”
“酒醒都是三天之后了。”
“所以就是都忘了咯。”
塵寒點點頭，似乎也是不在意這些小事，不過在蘇扶羽看來此時塵寒的表情倒是委屈的很。
于是揉揉塵寒的手，安慰道：“下次我幫您教訓他們，嘿嘿。”
冰涼的手再次被溫暖所覆蓋，塵寒微微一笑，柔聲稱好。
清風一陣，滿樹的紅絲帶紛紛揚了起來，像是擁有靈性的妖精在空中起舞，嫵媚而優雅。
“真人，我們也掛一根紅絲帶上去吧？”
塵寒點頭。
得了塵寒的同意，蘇扶羽便四處張望起來，想尋找有沒有多余的紅色綢帶，正巧地上掉了不少，蘇扶羽想下去撿一條上來。
誰知下一秒塵寒就從袖子里拿出了一根紅色絲帶，遞給了蘇扶羽。
蘇扶羽疑惑，接過絲帶又看了看他：“您怎么……還隨身帶這個呢？”
塵寒別開臉，假裝看著古樹上的紅絲帶沒有回話。
蘇扶羽癟了癟嘴，心里疑惑卻也沒再追問，小心翼翼地爬上古樹。
“用寒霜方便點……”
蘇扶羽立馬回絕，許愿這種事怎么能走捷徑呢？于是回答道：“不要，許愿樹可是很神圣的，不能靠外物幫忙，不然就不靈了。”
看蘇扶羽這么堅持，塵寒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目光還是停留在蘇扶羽身上，似乎也是有些擔心。
古樹上遍布大大小小的溝壑，所以用來踩腳的地方也很多，根本不怕爬不上去。
而蘇扶羽也是從小皮到大的野娃子，這種樹木簡直就是小兒科，雖然很高，但依舊難不倒她。
將近過了半刻鐘，蘇扶羽才算是接近樹冠，想后頭一瞧，可沒把蘇扶羽腿嚇軟，這兒將近有十多層樓這么高，塵寒也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蘇扶羽咽了口唾沫，戰戰巍巍地趴在樹枝上，找了個不大不小的地方直接就綁了上去。
蘇扶羽有些欲哭無淚，看了看四周，根本就沒一根絲帶綁在這里，自言自語道：“這再往上我也不敢爬了啊……”算了，就放個特例吧。
看了看頭頂上茂密的綠葉和飄動的紅絲帶，心里舒暢不少，就好像午后躺在樹下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安逸又清閑。
“怎么？綁好了不準備下去？”耳畔突然傳來塵寒的聲音，蘇扶羽猛地抬頭，只見塵寒站在寒霜上一臉正色。
蘇扶羽嘿嘿一笑，向塵寒伸出來兩只手：“您這不是來接我了嗎？”
“就會耍嘴皮子，”塵寒輕斥了一句，但還是將蘇扶羽從樹上抱了下來，“明知自己怕高還硬要一個人上來。”
“這樣才虔誠，”蘇扶羽比了個許愿的動作，“不然神仙他可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呢！”
塵寒失笑：“你就這么相信這個世上還有神仙這種東西？”
“呸呸呸，不敬不敬，”蘇扶羽忙捂住他的嘴，“怎么說東西呢？”
隨后又裝模做樣道：“都說什么舉頭三尺有神明啊，人在做天在看啊之類的，所以咱們得保有一顆敬畏之心。”
其實這些話也都是框塵寒的，蘇扶羽自己本就不相信神仙這類東西，也就是無聊，將這些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消遣罷了，至于許愿樹……只不過是一個寄托而已，實不實現都有定數。
“那你向神仙許了什么愿望？”
蘇扶羽嘿嘿一笑，做了個封口的動作：“說出來就不靈了。”
塵寒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手覆在身后，不在追問。
此時白樺正站在古樹底下，手中還是抱著先前的古箏，也不知是什么時候到的，或許是來了有一會兒了。
蘇扶羽跳下寒霜，抬眼看了看自己剛剛的紅絲帶，粗壯枝干上系著的紅絲帶顯得格外突兀，但卻意外的好看，蘇扶羽滿意地點了點頭。
白樺似乎也是注意到了這根特別的絲帶，輕笑了聲，盤坐下來，將古箏放在自己腿上，演奏起來。
輕柔的琴聲從其中流出，如風似水，沁入耳畔。
與此同時，古樹四周的河水也慢慢停止了流動，一股細細的水流從中涌出，像是水墨畫中的涓流一般飛到白樺面前，緩緩匯集在一處。
琴聲漸漸變快，而水流也隨著琴聲舞動起來，像是舞姬一般。
慢慢地，水流便有了人形。
蘇扶羽一愣，仔細觀察起來，突然發覺這個人居然有那么些眼熟，等到臉部完全成型之后，蘇扶羽一驚，居然是白芷的樣子！
‘白芷’跳著輕快的步子，就像蝴蝶一般在白樺周圍飛舞。
“這就是靈鏡？”
塵寒搖搖頭，解釋道：“這只是普通的御水術而已，并不是靈鏡，所謂的靈鏡是以逝之人魂魄的投影，有思想無真魂。”
蘇扶羽摸了摸下巴，她記得拍賣會上似乎有種東西可以聚集魂魄……
“對了，招魂燈可以把白芷的魂魄召喚回來嗎？”
“招魂燈？”塵寒一愣，想了想還是搖頭，“上古狐妖不同其他，死了之后，魂魄基本上也就散了，只有一部分留在世上，不太可能找齊。”
“啊……”蘇扶羽失落地耷拉下腦袋，還以為能找回白芷的，可惜……
白樺就在一旁，兩人的談話自然而然地也聽了去，他抬眼看了看‘白芷’，強笑了一陣。
“無妨……白芷的魂魄我基本上都找回來了，只不過缺了最重要的一部分，”白樺看向塵寒，無奈地聳了聳肩，“記憶、心、善良……和情。”
塵寒思索片刻，這幾樣確實是不可能找到的幾樣，上古狐妖自出生起就是摒棄心和情的靈物，只有通過后世的經歷、遭遇，慢慢存于記憶之中成長起來，才能擁有這兩樣東西，所以死亡后這兩樣東西自然不會像其他東西一樣在世間飄蕩。
“那這兩樣東西就不可能找回來嗎？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蘇扶羽忍不住問道，“之前那個手鏈不是記載著白芷的記憶嗎？用那個能不能找到她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