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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神創的世界(2)

波塞冬是海中絕對的權威,當他乘坐著海馬拉的車在海上自由奔馳的時候,海浪就像見到嚴父的孩子般,乖乖地紛紛退讓,給他讓路。這位宙斯的同胞兄弟,像偉大的雷神一樣英偉的海神,疾馳在海面上時,成群的海豚圍繞在他周圍,討好似的戲嬉;一群又一群的魚兒會不顧危險,從安全的海底深處浮上海面,在他的座駕周圍,偷偷瞻仰這位神祇的容顏。波塞冬最可怕的武器是他手中的三叉神戟,每當他揮起它,海面上就會騰起如山般高大的、卷著泡沫的浪,這是風暴出現前的征兆。隨后巨浪排空,瘋狂撞擊著海岸的蠼巖,撼動著整個大地,并發出陣陣轟鳴的聲音。可是,無論海浪卷得多高,風吹得多大,只要波塞冬的三叉神戟向海浪上方一指,剛剛還在憤怒哭號的波濤就會平息下來。大海又呈現出它平靜安詳的一面,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任你再仔細的搜尋,也找不到一丁點兒痕跡,只能隱隱聽見蔚藍浩瀚的大海,推著潔白的泡沫輕輕拍擊海岸的聲音。

波塞冬力量無邊,但他并不孤僻、武斷,他的身邊從不缺乏游伴和智者。其中能預知兇吉的老海神涅柔斯是他忠誠的朋友,他智慧的雙眼能夠看透過去、現在和未來,他知道關于未來的一切珍貴的秘密。涅柔斯是誠實的朋友,他從不撒謊,不屑去欺騙別人,他向神祇和人類輕輕吐露智慧的箴言,揭示藏在塵土中的真理。他的建議總是英明又智慧的。

涅柔斯除了安菲特里忒之外,還生有五十個美麗的女兒。她們年輕貌美,風情各異,她們常在海浪間快樂地嬉戲,她們美麗的臉龐時不時地閃現在浪濤間,她們被人們親切地統稱為涅瑞伊得斯。她們常常手拉著手,一個接一個地自深海浮出,并隨著波浪來到岸邊,在海浪輕柔的拍擊聲中,跳起歡快的環舞。每到這時,海邊的山巖就會回響起她們柔美的歌聲,這歌聲就像大海隱約可聞的隆隆聲一樣。這些海中的神女是航海者的守護神,她們會追隨在她們喜愛的船只后面,保證水手們一帆風順。

在海中還住著一位叫普羅透斯的老海神,沒有人看到過他真正的模樣,因為他的相貌如同大海般千變萬化,他可以隨心所欲地變成任何動物或怪物。除了變幻這一本領外,他還擁有預知未來福禍的能力。如果你想知道任何關于未來的秘密,只要能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抓住他,制伏他,他就會告訴你。海中的王者波塞冬的隨從中還有一位可以預見未來的神祇,他就是專司保護水手和漁民的格勞科斯。他是一位非常熱心的神,他時常從大海的深處浮到海面上,向凡人們預告即將發生的事情,有時他也會為迷惑的人們指明前進的方向。

大海雖然博大,但是它和所有陸地都要被大洋神俄刻阿諾斯所環繞。這是位與宙斯齊名的提坦神,是位十分受眾神和人類尊敬的神。他住在遙遠的世界邊緣,不問世事,亦不受世事的影響。他子女眾多,有兒女各三千人。他的兒女分布在世界各地。他的女兒們就是大洋、山溪和泉水中那些美麗迷人的女神。偉大的俄刻阿諾斯的子女們是這樣的慷慨、善良,他們終年流淌著,讓凡人們能夠飲到甘洌的活水,澆灌著大地,傳遞著幸福與歡樂。

哈德斯的冥國

宙斯的另一個兄弟住在深深的地下,他是一個帶著憂郁氣息,心腸如鐵的神祇,他就是地獄冥君——哈德斯。哈德斯居住的地方和他的兄弟們——宙斯和波塞冬居住的宮殿有很大的差別。他的宮殿坐落在地底的最深處,這里是連陽光都遺棄的地方。雖然哈德斯的冥國同他的兄弟們一樣,也有廣闊的疆域,可是哈德斯卻不能欣賞他領土上美麗的風光,更感受不到他疆土的寬廣,對他來說,他的全部領土只有火把照到的那一點地方。即便如此,哈德斯依舊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他也統治著這世上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死者的靈魂。

哈德斯的冥國與地面上的世界,是由一個個無底深淵連通的。在無盡的黑暗中,一條條冥河緩緩地流動著,最著名的是那條常常被眾神用來作為發誓內容的斯堤克斯河。在冥國中還有許許多多這樣冰冷、洶涌的河流,就像科庫托斯河和阿刻戎河。在這兩條波濤滾滾的河流兩岸,總是回響著不甘赴死者的呻吟,和死靈們哀怨的嘆息。但是這些嘆息并不能維持多久,因為在冥國里有一條勒忒河,那是一條忘川之水,只要死者喝了這里的水就會忘記自己在世上曾經歷的一切,包括生前的榮譽、歡樂和悲哀。

這些涓涓流淌著的河水滋潤著兩岸的土地,使哈德斯冥國雖然漆黑,卻不荒涼。這里也開滿鮮花,只不過都是些蒼白的野郁金香。它們忠誠地撫慰著死者的靈魂,雖然這些來到冥國的死者既無形體,也無重量,只是幽靈般的游蕩。忘卻了前塵的死者仍然記得住這世上的陽光,因此他們有時會對這沒有光明、絕望的生活抱怨。他們的聲音是那樣的低微,就像秋風拂過落葉后發出的低啞的沙沙聲。也曾有不安分的靈魂想要逃離這種絕望,試圖重溫昔日溫暖的陽光,只不過這種冒險的想法從來沒有一次能成功的實現。因為哈德斯的冥國的大門,由一條長著三個頭的惡犬刻耳柏洛斯把守著。這只狗的脖子上纏滿了齜著毒牙的毒蛇,它們咝咝作響,威脅著任何一個企圖靠近的靈魂。也有的死靈不甘心就這樣放棄生前的榮光,或者無法撫平生前刻骨的仇恨,想要在渡過阿刻戎河之前逃回地面上。可是這也不過是空想而已,擺渡的艄公卡戎是一位嚴厲而謹慎的隨從,他不會讓任何靈魂從他的眼皮下溜走,返回那個洋溢著無限生命力的世界。因此死者的靈魂注定要在哈德斯的冥國里,蒼白地生活,毫無樂趣地徘徊。

在這個沒有陽光,沒有歡欣的世界里,冥王哈德斯也有一座屬于自己的宮殿。他攜著美麗的妻子佩耳塞福涅,高高地端坐在純金的寶座之上。他忠心的部下是一群心腸如鐵的復仇女神。這些令人談之色變的女神們各個手執長鞭、帶著毒蛇追捕那些曾犯下罪行的人。她們從不讓罪犯有安寧的一刻,不斷地用良知的譴責折磨他們。從沒有一個有罪的人能僥幸逃過復仇女神的追捕,她們目光是那樣敏銳,無論罪犯躲藏的多么隱秘,也能準確無誤地找到他們。

在哈德斯的旁邊坐著兩位負責審判死靈的法官,他們就是彌諾斯和拉達曼堤斯。還有一位手持寶劍,披著黑袍,長著一雙巨大的黑色翅膀神祇也靜靜地立在哈德斯的身旁,他就是死神塔那托斯。這位全身透露著恐怖氣息的神祇,專司為冥國尋找居民,他會飛到那些瀕死者的床頭,用泛著寒光的寶劍割下他的一綹頭發,等到帶走死者的靈魂的時候,他就會揮動著黑色的巨大雙翼,扇著陣陣冰冷的陰風來宣布死亡的到來。塔那托斯的身旁圍繞著一群陰森的精靈,他們被稱為刻瑞斯。這些恐怖的精靈最愛鮮血紛飛的戰場,他們會鼓動翅膀飛翔在戰場上空。看到一批批英雄橫在紅色的血泊中,等待死亡的降臨,他們就會興奮不已。他們血紅的嘴唇會緊貼在這些死者的傷口上,貪婪地吮吸英雄們尚未涼透的熱血,并替代塔那托斯勾走這些靈魂。

還有一位面容英俊的少年也站在哈德斯的旁邊,他就是睡神許普諾斯。他也擁有一對翅膀,但是和塔那托斯巨大的黑翼不同,他揮動翅膀時是沒有聲音的。每到夜幕降臨,他就會手持一束罌粟花和一只角,在大地上空飛翔,向世界潑灑盛裝在角里的安眠藥水。然后他會在家家戶戶、男女老少之間愉快地穿行,用他那根神奇的魔杖去輕輕觸碰他們的眼皮,這時無論多么明亮的眼睛也會輕輕地合上,甜甜地進入夢鄉。睡神許普諾斯雖然看起來年輕纖細,但是他的力量是不可小覷的,這力量不僅發生在凡人身上,就連神祇也是無法抵擋的。即便是眾神之首、世界的主宰——宙斯也對他無可奈何。不論這位英偉的神祇是否愿意,許普諾斯只要揮一揮他那根神奇的權杖,宙斯就只能合上那雙透露無限威儀的眼。

與這位睡眠之神合作的還有一群夢神,他們中的一些可以給人們帶來愉快的好夢和美好的預示,而另一些則是頑皮惡劣的,他們會給人帶來備感折磨的噩夢,然后躲在夢中看笑話,看到人們自熟睡中驚醒,就會捧腹大笑。還有一些睡神,善用花言巧語誘人步入迷途,常常能成功地為死神塔那托斯招攬來生意。

精靈恩浦薩也在冥國無邊的黑暗中游蕩著。這些面目猙獰的精靈長著驢一樣的腿,她在晚上常常使用伎倆把人們騙到偏僻的地方,吸光他們的血,再吃掉那些抖動的尸體。還有專偷孩子的女妖拉彌亞,也是冥國的居民。她最喜愛在晚上潛入母親們的房里,帶走她們心愛的孩子,吸孩子們的血。這些幽靈和妖魔雖然常在人間和冥國游蕩,但是他們都受女神赫卡忒的管制。可是這位女神并不是一位寬厚而溫和的神祇,她長著三個頭顱,擁有三個身軀。每到月黑無光的時候,她就會帶著那幫有惡狗跟著的侍從,在墳間、路上游蕩。她給世界上的生靈帶來恐懼和噩夢,并常常危害到人類的安全。赫卡忒具有促使魔法靈驗的能力,同時又是唯一一個可以使人擺脫魔法的神。只要人們打從心里敬畏她,并在有事相求時在三岔路口上,擺放一只狗作為她的祭品,她就會考慮實現你的要求。

世間的人們都厭惡、害怕哈德斯的冥國,因為那里黑暗無邊,處處彌漫著絕望。也因為那里游蕩著這么多令人生懼的神祇、妖怪和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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