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這是怎么回事？”杰積問道。怎么這小石頭精和望舒長得如此相似！

欽原跑到最前面，看了看小石球，又看向東皇：“是啊，這是怎么回事！我兒子怎么變成女孩子了？”

東皇無視欽原的腦回路，把少女從地上扶起，理了理她的頭發。

“可有名字了？”東皇聲音說不出的溫柔。

“我叫石逑。”少女看著東皇的眼睛。他的眼睛可真漂亮啊，像墨一樣黑的眼珠，平靜又深邃。

東皇轉過臉去看向欽原，一臉不悅：“你給她取的石球？”這哪是女孩家的名字？

“當然不是啊！是她自己啊！乖女兒，對吧？”欽原一臉疼愛的看著小石球。兒子變成了女兒，欽原心里突然也變得異常的柔軟。

“以后叫楚兒，如何？”東皇看著小石球。

“這名字倒是不錯，好啊！”小石球很是爽快地點了頭，欽原在旁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昨天他可是用了大克鼎作為條件，她才肯改了個字呢！這不孝女！

“東皇，這樣就把她收為徒弟，不可，我總覺得這件事蹊蹺。”白薇眉頭緊皺，拉住了東皇的臂膀。聽到東皇為她取名楚兒，她就無法維持鎮定自若的樣子了……別人可能不知道，可她是知道的，東皇私下里是喚望舒作楚兒的……東皇向白薇的手看去，白薇訕訕地收回了手。

“此事我也覺得奇怪。等我弄清楚了再知會你們。”說完，畢方鳥已從天而降，東皇一躍而上，坐在鳥背上向楚兒伸出手來。

小石球沖鳥背上的東皇笑得燦爛：“你尚沒問我愿不愿意。”

“你不愿意？”

“當然愿意！”小石球話畢已拉住東皇的手躍上了鳥背。

眾仙靈：……

東皇一怔，一千年前，他要收她為徒時也是這樣的對話……更握緊了楚兒的手。

白薇拳頭在袖中握緊，表面不動聲色。

畢方鳥仰天長嘯，扶搖直上，腳下的景色慢慢變小，楚兒隱隱還聽到了欽原大喊的“常回家看看“。

楚兒轉過頭，突然想起：“我還沒和水杉告別呢！”

“女仙靈？”萬物未有神識時便分陰陽雌雄，只要修煉的道行比對方深，是可以在對方未化成人形前就感知出陰陽雌雄的，而楚兒顯然不知道水杉是男是女，不過，水杉一直嚷嚷著要看白薇上神，想來該是個男仙靈吧？

“男仙靈啊。”楚兒不以為意，被腳下的景色吸引著注意力。

東皇身體一僵，“以后還是不要來往了。”

“為何？”

“不為何。”

楚兒轉過頭，不滿地看著東皇：“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覺得我現在是個小仙，而他只有神識，身份不一樣，他不能做我朋友了是不是？我以為你是個讀過書的人，‘茍富貴，勿相忘’，你沒聽過？我現在成仙了，也不能忘了我的‘糟糠之友’啊。”

東皇瞥了一眼，“你懂得倒挺多。”

“過獎過獎。”楚兒瞇著眼睛，慢慢忘了剛剛的不滿，開心起來，覺得風吹的十分舒服，景色也好看，兩腿輕輕晃了起來。

東皇看著懷里的小人，心情復雜，一千年前他們相遇相識，一千年后的今天，好像一切都重新來過，楚兒，還好我沒失去你，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四百年前到底是誰把你傷成那樣，你又如何被封在了白玉里……

東皇眼中現出殺意，畢方鳥一路朝關雎宮飛去。

毓秀宮內，白薇的身影消失在暗墻里，腳步迅捷，一路往密室深處走去。

四百年前，她明明將望舒唯一一縷殘魂收在了琉璃瓶中，藏在了密室里，又在琉璃瓶外加了自己的封印，封印若是被解，她應該能感知到才對。那縷魂怎么也不該宿到靈澤山的石頭上，可那石頭化出的人形又分明與望舒豆蔻時一模一樣。

封印還在！白薇松了口氣，上前感知著琉璃瓶內沉睡的魂魄，確認無誤后才在一旁坐下。

那石頭……怕是四百年前她收魂時就已經把望舒的一縷魂魄封印在其中，自己才沒有察覺到。如今看那望舒好像什么也記不起，那存著記憶的魂魄很有可能就是琉璃瓶內那縷。只要自己守著這琉璃瓶，真正的望舒就永遠也醒不來，也就永遠沒人知道四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望舒！如若不是弒神會自焚，我恨不能讓你魂飛魄散！如今你只是個小仙，我看你還有沒有上一世的好運！

關雎宮外，畢方鳥長嘯，上仙逸琨從宮內出門迎接。待看見東皇上神懷中的少女，震驚不已，旋即便鎮靜下來。四百年了，上神終于找到望舒上神了！逸坤是當真為自家的上神感到開心，上神這四百年到處奔波，平日里潔癖嚴重得很，他人觸碰過的東西那是再也不碰的，在外奔波多有不便，也不知上神是怎么忍受下來的，如今可算是尋到了。

“逸坤。”東皇帶著楚兒從鳥背上一躍而下。“這是楚兒，我的徒兒。”說完便與楚兒消失了在了原地，想是已進宮內了，留下逸坤一人風中凌亂。

上神這是思而不得，找了個替代品么！那少女明明就是望舒上神的模樣啊，竟還是徒兒，其他幾位上神多多少少都有些徒兒，可自家上神可是幾萬年從未收過徒兒的，除了望舒上神……。算了算了，上神的心思不可妄自揣測，逸坤隨即也進了宮內。

東皇將楚兒帶進殿內，楚兒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你這個宮殿名字起得極不錯，‘關雎宮’，倒和我‘石逑’這個名字極為般配。”

東皇已坐在案前看起了公文，一些拜帖，也有些逸坤代為呈上的世間異象。聽到楚兒的話，心中已經有了思量。

楚兒繞到東皇身邊坐下，絲毫不顯得生分。

“我以后喚你什么？”楚兒抬著頭問。

“隨你。”

“那怎么行！我們可是師徒，得有師徒的樣子，不如就叫‘東皇師父’，怎么樣？”

“不好。“東皇師父？還打算拜別的師父？

“……，那直接叫師父？”

“不好。”這丫頭只把自己當師父？怎么離不了這個詞了。“

楚兒鼓著嘴，“那我喚你什么？”

“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