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云塘學院時，學院已緊鑼密鼓地將教習安排起來了。楚兒正在杰積上神和玉清上神的教習課上，聽著兩位上神講術法攻擊。

“術法攻擊不在于你的修為高低，內力深厚，而在于將每一個術用的恰到好處。何謂恰到好處，可有人知曉？”杰積上神負手穿梭在案臺之間，用手里的扇子點了點徙南的案臺。

徙南答道：“所謂恰到好處，是指不浪費內力，每個術都不過分用內力驅使，也不會使內力不足。”

杰積上神點點頭：“不錯，還有呢？”

徙南想了一會，憋得有些臉紅：“弟子不知。”

杰積又用扇子點了坐在他前面的敬萱。

敬萱笑瞇瞇地答道：“徙南師兄不知，我自然也不知。”

接連著又問了幾人，都答不知。

杰積用扇子點了坐在最前面的楚兒。

“還有就是，內力的安排恰到好處。既不早早地在前半部分用盡內力，后半部分無還手之力；也不能只積蓄著內力防守，再后半部分才攻擊給人可乘之機。另一方面的恰到好處，就是把內力按照局勢安排的恰到好處。若敵人弱小，便一擊擊殺，若敵人與自己旗鼓相當，便均勻發招，最好先防守著他的全力攻擊，待他力竭后再做行動，若敵人強大，便防守著，伺機逃走。”

其他弟子們吃驚的抬著頭看向坐在最前方的楚兒，只一個小小的青色背影，竟波瀾不驚地談吐出這么精妙絕倫的話來。

確實不錯！以往他們只知盡全力攻擊，還未想過均勻發招此等！

立在楚兒身邊的杰積上神和坐在最前座的玉清上神相視一笑，東皇這小徒兒，見解還真是不簡單。

“不錯。楚兒答得很好。可是東皇教過你？”杰積上神點點頭。

“師父不曾教過。”楚兒聽見東皇的名字，愣怔了一下，旋即冷漠地回答道。

眾人自然不信，若東皇沒說過，她一個剛化為人形的小女兒家，如何懂這個？

楚兒自己也不清楚，為何自己化為人形與旁人有那么多不同之處。按理說來，化為人形宛如新生，走路吃飯拿筷子那都是要學的，可自己偏生好像都會，道理好像也懂的一大堆，實在奇怪得很。

“今日，所有人便把上清劍法練熟，日落前兩兩對戰，對戰時只能用上清劍法。好好想想，怎樣才能恰到好處地制勝。”杰積上神說完，便走向了玉清上神，與玉清上神一同領著弟子們去了室外。

恰到好處……說著簡單，可光是恰到好處的刺出每一劍，便是個難題。刺出的劍極易用力過猛收不回，別說恰到好處的戰術了，就這恰到好處的劍法一關，許多弟子便練了好久。

眾人正苦苦琢磨著，忽聽得凌厲的劍聲。眾人看過去，見徙南正練著上清劍法。一劍刺出，氣勢如虹，卻又及時收住，下一劍立刻甩開，每一個動作都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內力仿佛與劍氣融為一體，收放自如。

眾人崇敬地看著徙南，散去后也依然時不時地對照著徙南練習，心里又暗暗贊嘆，徙南真不愧是云塘第一弟子，實在甘拜下風。又想起靠著東皇在課上壓了徙南一頭的楚兒，不禁嗤之以鼻。說得頭頭是道，看日落前對戰你還能不能像說的這樣贏得漂亮。

眾人在室外各自練習琢磨著動作與戰術，想象著每一位同門為對手時的戰術。太陽逐漸西移，影子被拉得越來越長。

一聲白鶴鳴叫，眾人停了下來。

杰積上神與玉清上神從鶴上飛下來，杰積上神扇子一指，圈出了個能容納十來個人的場地。

“只可使用上清劍法，不可用毒，暗器此等，出圈者輸。”

杰積上神轉身：“敬萱與梓童先來。”

“是。”二人出了隊伍作揖，進了圈內。

只見二人開始時劍法相當，打得難舍難分。過半后，敬萱突然發力，劍氣逼人，打得梓童步步后退，沒有還手之力，終于一腳出圈。

梓童笑了笑，道：“我說怎么敬萱只這點實力，原來開始時一直試探我呢！”

敬萱也笑道：“承讓了！”

“下一組，……”

一組一組地比著，太陽已經西沉，眾人心中忐忑著，想著可千萬別和徙南碰上。

“下一組，徙南和……楚兒。”

眾人一片嘩然，這可有好戲看了。課上楚兒不是答出了徙南答不出的問題么，現在倒是看看楚兒要怎么“恰到好處”。

徙南和楚兒顯然也沒料到杰積上神會這樣安排，二人驚詫之余向圈內走去。

楚兒很快斂了眸子，讓人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的樣子。

徙南皺著眉實力懸殊太大，難道楚兒要像她課上說的那樣伺機逃走？

不會……既是比拼，便不能逃走，那么楚兒大概會全力防守，想等我力竭后再攻擊，那我得速戰速決了。

徙南眼睛里現出了敵意，用了七八成力發動上清劍法往楚兒刺去。

眾人暗道徙南要一招制敵了，楚兒定會盡全力防守，殊不知這樣猛的攻擊就算防守也會耗費大量內力，根本無法保存實力，果然，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技巧真是無足輕重，楚兒是輸定了。

下一秒，楚兒眼里現出濃烈的殺意，用盡全力向徙南刺了過去，徙南大驚，這樣猛的正面對決，劍若互鳴，只怕二人胳膊都會震碎。徙南猛地收劍后退，楚兒卻絲毫不改攻速，直刺而去，徙南接連著后退二三步，楚兒的劍在他心前停下，他甚至感覺到了劍的涼意。

“我贏了。”楚兒眼里殺意全無，笑意盈盈。

徙南低頭一看，自己不知不覺已出圈半步。

眾人愕然，都未從楚兒那強大的攻勢和勝利中反應過來。

“哈哈哈，不錯不錯。”杰積上神大笑道，滿意地看著楚兒。這丫頭，果真聰慧。

徙南這才反應過來，作揖道：“是我輸了。”

楚兒笑吟吟的：“論實力我定是比不過你的。”

眾人議論紛紛，這楚兒，可真是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