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來的啊？”欽原說著已經變幻出了筷子開吃了。

“逸坤送來的。”楚兒正覺得一個人吃有些寂寞，欽原便過來了。

欽原想起東皇那長長的囑托，想必對逸坤的囑托短不到哪里去，瞬間平衡了。

楚兒把筷子含在嘴里，歪著頭問欽原：“爹爹，你可知道望舒是誰？”怎么那魔君會把自己認作望舒呢？

欽原以前見到望舒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眾人會面了，他的注意力也都在白薇身上，望舒羽化四百年了，他都快記不清望舒的樣子了。

“望舒么？是四百年前羽化的一位上神，說起來，算你的師姐，她也是東皇的徒兒。”欽原還專注著美食，不甚在意地回答道。

“師父有很多徒兒？”楚兒疑惑。

“當然不是！當初我們四個上神拜他為師，他也不肯答應！據我所知，他的徒兒只有望舒和你。”欽原詫異了，這飯菜未免太美味了些，使用的原料也都是有助修煉之物，有道菜竟然連他也不知是什么做的。

“那……那望舒長得與我很像？”楚兒突然有些緊張，自己都說不清緣由的緊張，心底里并不希望自己和望舒長得像……

“嗯？這我可記不清了，四百多年了，我都快忘了望舒的樣子了。不過你和望舒一樣，都是美人胚子。哎？這么一說，難不成東皇收徒是看樣貌？那……那沒有理由不收我為徒啊！”欽原自言自語，沒有意識到楚兒情緒的變化。

楚兒一口一口扒拉著菜，心不在焉的，怎么今日這飯菜不像以前那么可口了呢。

不行！楚兒猛地拍桌子站起來，欽原被驚得嗆了嗆，愣愣地看著楚兒。

“我一定得把這件事弄明白！”楚兒眼中充滿了堅定。

“什……什么事啊？”欽原抬著頭問道。

“我長得像不像望舒，我一定得弄明白！”

“這個簡單啊，白薇定然是知道的，改日遇到白薇問問就是了。”欽原又接著吃起來。

“爹爹，現在就去好不好？”楚兒也坐下來，楚楚可憐地看著欽原。

欽原哪里受得了，當即便放下筷子：“走，乖女兒，爹爹帶你去。”這女兒撒嬌，真的是頂不住啊……

欽原不愿婉皎為難楚兒，便直接帶了楚兒去白薇的房間，剛到門口，就看到了廳內白薇和婉皎正在一處聊著天。

欽原剛要轉身帶楚兒走，楚兒拉著欽原進了廳內。

“白薇上神，我件事想問你。”楚兒無視婉皎，走到了白薇身邊。

白薇笑道：“什么事呢？竟這么晚了趕過來問。你們兩快坐吧。”

欽原撓撓頭：“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白薇未說話，婉皎開口了：“不錯，是打擾到我了！”

白薇見后笑著搖搖頭：“婉皎，不可。”

婉皎哼了一聲，不再作聲。

“什么事啊？”白薇笑著問楚兒。

“白薇上神，我想問問……”楚兒想開口問，但又突然覺得自己不想知道了，便坐在那看著桌上的茶，不作聲。

“什么？”白薇詢問道。

楚兒握緊了拳頭，下定決心：“我想問問，我和望舒的樣貌是不是很相像？”楚兒緊盯著白薇，等著她的答案。

白薇愣住了，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本想把這件事當個大招，等楚兒愛上東皇后再告訴她，像她那樣心高氣傲，怎可忍受？到時勢必會離開東皇。怎得她現在就知曉這件事了？是因為魔君？

楚兒見白薇愣住，心里已經知曉了答案，起身來，準備和欽原離開了。

“何止是像啊？我倒是覺得一模一樣。”婉皎幸災樂禍地說著。這下這石頭精應該能知道自己到底幾斤幾兩了吧？要不是看她的樣貌有幾分像望舒，像東皇那樣人物，怎可能收她為徒？

“婉皎，不可妄言。”白薇起身拉住了楚兒的手：“只是眉眼有幾分相像罷了。”

楚兒現已聽不進別的話了，腦子里盤桓著婉皎那句“一模一樣”。是啊……如若不是一模一樣，怎么會連魔君也認錯呢？

“白薇上神，東皇收我為徒，是因為我與那望舒長得相像是嗎？”楚兒抬起頭，看著白薇。

白薇心中冷笑，楚兒啊，你不會已經愛上東皇了吧？

白薇臉上裝作寬慰的樣子：“楚兒，東皇怎會是那等看中相貌之人？況且望舒與東皇曾是戀人，東皇不會找個望舒的替身當徒兒的。”

楚兒小臉一白，替身……是啊，自己可不就是替身……

楚兒強撐著笑意，對著白薇說道：“我明白的。”說完便原地消失了。

自己是個替身嗎？

楚兒想起自己曾問過東皇為何收自己為徒，東皇說從未見過石頭生出神識，現在想想，真是諷刺呢……

自己只是個石頭精罷了，何德何能讓三界第一上神收自己為徒？原來都是這張臉……

他帶自己去人間吃的飯菜，是望舒以前愛吃的嗎？讓自己好好修煉，是想讓自己像望舒那樣成為上神？那他在代郡城緊緊抱著自己的時候，是不是也把自己當作望舒了？

楚兒漫無目的地飛著，自己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會這么難受？是被人當替身才這么難受的么？楚兒越想心里越亂，不知不覺已到了靈澤山。

楚兒走到自己原身最初所在的溪邊，緩緩坐下。

自己才離開靈澤山幾天罷了，怎么好像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呢。

“小石球？是你嗎？”水杉感覺到了有人，神識探知著像是小石球，便問道。

“是我。”楚兒聲音悶悶的。

“聽聞你是東皇上神的徒兒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呢！”水杉激動地晃著枝葉。

“外面的世界怎么樣？可有趣？”水杉詢問道。

“水杉……”楚兒呢喃道。

“怎么了？”水杉注意到了楚兒情緒的不對勁。

“你之前和我說過，喜歡是什么感覺來著？”楚兒說不清自己到底是因為什么難過，難道是自己喜歡上東皇了？

“小石球……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