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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不如帶走他吧

  • 瑾成毓秀
  • 璧月堂
  • 2023字
  • 2018-10-25 07:00:00

一眾女眷無不聞聲抹淚。

唯一沒落淚的,倒只剩西陵毓和赫安顏。

因在順天府衙門受了刺激,赫安茜至今仍在屋內(nèi)昏睡,這情形也讓夏侯衡暗暗慶幸,幸虧只讓茜娘去了衙門,將顏娘留在家中。

赫安顏年紀尚幼,只知真兇伏法,母親可以安息,心里自然歡喜,可見大人們都是臉色凝重甚至悲傷的模樣,又不敢把歡喜表現(xiàn)出來。

見身邊西陵毓有些出神,赫安顏悄悄向她問道:“三表姐,外祖母和舅舅舅母為什么都不高興?”

西陵毓隨意接道:“都高興啊,抓住真兇了。”

赫安顏頗為委屈,她當(dāng)然也知道抓住真兇啦,可是她也看到了,大家并不開心吶。

靜默半晌,還是夏侯衡開口道:“而今家中可能會有些艱難,還望大家齊心,共渡難關(guān)。”

說完,他舉起手中酒盞。

“為了三妹,我們也喝一盞罷!”

這番話,只除了夏侯遷和赫安顏還有些迷糊,其余眾人都體會到了幾分含義。

因此,即使是女眷們,也都以茶代酒,凝重地隨著夏侯衡飲下此杯。

回到博源院,西陵毓照例在屋里打了一套拳練手,思緒卻久久不能平。

夏侯家為夏侯薇討回了公道,卻一下得罪了安鄉(xiāng)伯府和其背后的平原侯蘭氏、沁安長公主,甚至還有齊王。

當(dāng)真是多事之秋……他們能挺過去這一遭嗎?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練習(xí),夏侯斕的這具身體越發(fā)有了些力道,西陵毓的粉拳也揮出了呼呼風(fēng)聲。

但打著拳,她卻莫名想起了赫成瑾。

赫成瑾說過,他幫助夏侯家,是為了向夏侯薇報恩;可如今看來,他為夏侯家做的這些,或許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夏侯薇當(dāng)初為他做的。

如此“大義滅親”,他的嫡母蘭氏定是容不下他了,其生父安鄉(xiāng)伯是否還會容他留在府中,也是不得而知。

停下操練,擦了把汗,郡主披衣坐在桌邊,難得開始為一個外人陷入沉思。

或許是因為夏侯家這番眾志成城的態(tài)度感染了她,西陵毓對于襄助夏侯家的赫成瑾也不由另眼相看了幾分。

京城勛貴們都是以圈互分,得罪了平原侯和長公主,赫二這個傻子將來只怕很難立足。

這人倒是個難得的真漢子……

他還為了敖善的病特意請人來看呢。

西陵毓隨手撥弄了桌上的翡翠算盤,心中漸漸形成一個主意:

將來等哥哥康復(fù),不如她和哥哥就帶著赫二一起回廣陽府罷。

天下之大,總有這幫尸位素餐者鞭長莫及之處,以赫二的才干,或許將來會成為抗倭的中流砥柱也不一定呢。

同樣也是這一夜,安鄉(xiāng)伯府里卻沒有傳言中的翻了天。

當(dāng)眾揭穿了赫成祿,面對即將到來的一切,赫成瑾早已在心中有了準(zhǔn)備。

早上自順天府衙門出來,他仍舊如常地去了風(fēng)燈胡同的天策衛(wèi)衙門,先因晚到而向段啟維請了罪,隨后恪盡職守地工作。

一個下午,風(fēng)燈胡同竟仿佛世外桃源一般,平靜得仿佛沒有一絲風(fēng)聲傳進來。

直到下衙的時候,向段啟維辭行時,段啟維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么,只重重嘆了口氣,揮手打發(fā)他走了。

段啟維如今是知情者了,將來看待他的態(tài)度或許就會變化——但赫成瑾反而有些如釋重負了。

若是因此丟了天策衛(wèi)的官職,倒也是還了慶國公的情分,這份心頭的重壓也能卸下了。

走出胡同口,天色已經(jīng)較為黯淡,赫成瑾攏了攏衣襟,卻看到一架再熟悉不過的馬車停在不遠處,車中點著燈,將一個熟悉的影子映在了車窗簾上。

他不由失笑,腳下還是走了過去。

還沒走到跟前,車內(nèi)傳出一個清越的聲音:“賢弟若是對我也大義滅親,我是否不該讓你上車?”

赫成瑾忍笑,哼了一聲,“若你也做了那等隨意害人性命的勾當(dāng),少不得我也會大義滅親一把。”

車門打開,仍舊一襲白衣的時若光斜靠在車門邊,臉上頗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神情,“是么?那我以后行事可得謹慎點了。”

“你若此時不讓我上車,我即刻去順天府衙門一趟。”

時若光笑得燦爛,這才往后一挪退回去坐好,聲音從車里傳出:“快些來罷,我還要帶你去看好東西呢。”

得友如此,也該浮一大白——赫成瑾心頭的沉重略去了些,含笑上了馬車。

“你要帶我去看什么?”

時若光斜靠著貴妃枕,手中悠然剝著荔枝,“坐穩(wěn),閉嘴,到了就知道了。”

赫成瑾只得收聲。

聽得馬車輪骨碌碌的聲音,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莫不是看我可憐,你還來特意接我?”

時若光斜了他一眼,“你豈不聞近日常有少年失蹤之事?”

赫成瑾微怔,今日上衙,他確實有聽到這些消息,雖不過才兩三起,但丟的都是十二三歲的少年,家中莫不是有些權(quán)勢的。

他正在思索著,忽然醒悟過來是被時若光調(diào)侃了,也只得苦笑道:“若那賊人看得中我這般五大三粗的‘少年’,正好被他擒了去,保不準(zhǔn)我還能立個功呢。”

二人相視一笑。

行了一段路,馬車終于悠悠停下。

赫成瑾迫不及待下了車,見是熟悉的家門,正要出聲,忽見伯府門前胡亂堆積了好幾口大箱,當(dāng)真是茫然了。

他走近跟前,見大門緊閉,便上前拍了拍門。

半天,門里探出了門房的腦袋來,一見是赫成瑾,慌忙“砰”的一聲又把大門關(guān)上了。

赫成瑾簡直一頭霧水,趕忙又用力拍門,“老丁頭,這是怎么回事?老丁頭,你開門!”

門里傳出門房老丁頭模糊的聲音:“外面都是您的東西,夫人吩咐了全部送出來給您,以后您就和咱們伯府沒有關(guān)系了!您好自為之罷!”

赫成瑾登時愣在原地。

雖沒有當(dāng)面打罵,這樣狠心斷絕關(guān)系的做法,卻也是給人心頭重重的一擊。

但這愣神也只在一瞬,赫成瑾忽然想起一事,咬咬牙又上去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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