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哥哥一臉甘紫色,徐小強試探性問道:“也解不出?”
徐大強正眉頭緊鎖,聞言頓時一臉驚訝:“你怎么知道的?”
他一臉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低聲道:“小強俺跟你說,剛才俺腦子里冒出來一個念頭,好像是跟俺說,兩個小時內(nèi)必須貼完這個房間,俺才能解手解出來?!?
聽到哥哥這么說,徐小強頓時瞪大了眼睛,也是一臉驚訝:“哥哥,俺也是,也有這個念頭,就好像有人在強迫俺們這么做!”
聽到徐小強也有和自己一樣的情況,徐大強眉頭皺了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由了縮縮頭,貓著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低聲道:“小強,你說這個屋子里頭該不會是以前鬧鬼吧?”
畢竟這這年頭太危險就了,前幾天隔壁市就冒出來一個兇殺案,在一個施工地承重墻里挖出了三具無頭尸體,當時出來的時候據(jù)說都腐爛流膿了,肉里還裹挾著死去的蛆蟲。
而且據(jù)說發(fā)現(xiàn)異常的人,恰好也是裝修隊的人……
他這么一說,兩個人同時臉色一變,有些害怕地看著房間里頭。
話語聲戛然而止,整個房間一片寂靜,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兩個人如同鵪鶉一樣前后左右轉(zhuǎn)著頭,生怕突然會冒出來什么。
似乎是在響應他們的想法,平白無故,房間內(nèi)陡然升起一股風旋,從腳底板一路往上,慢慢悠悠拂過兩人的背脊。
“噫!”
徐小強只感覺自己尾椎骨一涼,整個身子頓時打了個寒顫。
之前尿不出的時候,他合計著想過是不是自己的身體不舒服,可能是生病了。
不過如今兩個人一起發(fā)生這種怪事,那就肯定不是那么簡單。
這鬼的說法一出來,兩人只感覺心里莫名發(fā)毛,兩人本來就沒啥文化,又受家里長輩影響,敬鬼畏神的,這下好了,連工作的心思都快沒了。
徐大強吞了口唾沫,強迫自己保持冷靜,顫抖著打電話給胡非凡。
“噗”
電話那頭傳來了接通時的電流輕響。
徐大強吞了口唾沫忙道:“工長,你聽俺說,俺覺得這個屋子里頭有鬼,俺腦子里就一直有個念頭跟俺說,只要在兩個小時內(nèi)干完現(xiàn)在手里的活,俺才能解放,不然不讓俺解手!”
胡非凡之前還納悶自己為什么會突然冒出一種不做完手頭工作不想解手的想法,聞言頓時尾椎骨一涼,驚呼道:“你也是!”
徐大強頓時感覺慌得一批,卻是沒想到胡非凡是一樣的感覺。
原本以為互相傾訴之后換來的是安慰,結(jié)果反而是雙倍的驚嚇??!
胡非凡掛斷了電話,趕緊撥了好幾通電話,詢問其他人的感覺。
幾次通話后,一個讓他都感到匪夷所思和害怕的結(jié)論浮現(xiàn)心頭。
無論是有尿意還是沒有尿意的工友,幾乎都解不出手,而腦海中都產(chǎn)生了同樣的念頭:
“兩個小時不做完手上的活,那就等著膀胱爆炸吧!”
在幾通電話的交流間,整個隊伍的人似乎都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在沒有完成所謂任務之前,他們的膀胱都不可能得到解放!
如果沒有完成,等待他們的,可能是硬生生的炸裂!
無與倫比的巨大恐慌頓時在整個裝修隊中蔓延開來。
徐大強和徐小強本來就被突然冒出來的鬼神嚇得半死了,如今又知道了這么驚悚的事情在所有人中都發(fā)生了,那當然是想要逃離了!
兩人不約而同扔下了手里的工具朝著門口跑去。
然而令兩人驚恐的事情發(fā)生了,當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們驚駭?shù)冒l(fā)現(xiàn)自己的腿根本邁不開來。
明明腳尖離門口只有一點點的距離,卻是絲毫動彈不了,兩人背上好像都多了一座千丈高山一樣,兩條腿都在打顫,連多移動一公分都是奢望。
“鬼鬼鬼鬼,鬼壓床??!”
兩兄弟哆嗦著,看著眼前,明明就差一點就可以邁出門框,可偏偏感覺往前一步簡直難如登天。
“哥,要不俺們后退吧?”
徐小強艱難地發(fā)話了,倆兄弟對視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試圖向后退卻。
出乎意料的,兩人往后退的時候卻是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阻力,發(fā)現(xiàn)這一現(xiàn)象,兩人又試探著上前一步,那股壓力再次襲來,就好像有一堵無形的墻橫亙面前。
如此反復嘗試之下,兩人終于知道這門是暫時出不去了。
兩兄弟也嘗試了一下從窗戶逃脫,不過隨即也出現(xiàn)了在門前如同鬼壓身一樣的癥狀。
“咕嚕!”
兩人喉頭一滾,只感覺憋的厲害。
徐大強聲音顫抖道:“小強,要不俺們聽鬼老爺?shù)?,在兩個小時之內(nèi)貼完?”
事到如今,再不相信這屋子里鬧鬼,倆人也算白聽老一輩講那么多鬼故事了。
徐小強縮著腦袋可勁地點著頭,兩人清點了一下帶來的白瓷數(shù)量,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房間里剩下的白瓷恰好能夠?qū)⑦@房間剩余的區(qū)域貼滿。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徐小強看了眼時間,頓時大叫道:“不好,離之前說的時間只剩下一半了!”
時間不夠了!
兩人心頭大緊,不免手忙腳亂起來,開始著手貼瓷。
這貼瓷工作看似簡單,不過對于技術(shù)還是有很高要求的。
貼瓷的縫隙要把握精準,既不能大,讓一片瓷磚顯得突兀,當然也不能太小,如果縫隙太小,如果室內(nèi)溫度改變,發(fā)生熱脹冷縮的情況,那么瓷磚很有可能因此而開裂,而且貼瓷總不能歪歪扭扭的,要保持水平這又是一門積累功夫。
所謂三百六十行,這行行都有其中的門道,很多工作遠沒有表現(xiàn)得那么簡單。
如今加上了時間的限制,這門工作就更加有難度了,既要快又要精細不失水準,兄弟倆很不得多生出兩只手來,手上動作不停,速度越來越快,動作越來越利落。
在膀胱爆炸的危機之下,他們似乎突破了自身的極限,原本四個熟練貼瓷工人才可能達到的速度,在半身不遂的危機之下,被兩人不斷逼近,一破再破,終于達到!
而在其他房間里,工人的情況基本上也是這般。
胡非凡手上活兒不停,飛速地貼著瓷磚,只感覺狀態(tài)超好,貼起瓷磚來又快又準,根本停不下來!
這個房間很小,所以只由他一個人負責,此時的工作進度已經(jīng)過半。
他現(xiàn)在只想快點貼完瓷磚逃離這個鬼地方,雙手揮舞之間,一塊塊瓷磚飛起,準確無誤地被按到了墻上縫隙恰好,沒有偏移。
他的手掌在抽筋,眼睛在發(fā)熱,然而手上的速度卻是絲毫沒有減緩,反倒是在持續(xù)上升中。
在巨大的壓力下,他只感覺手與手之間的銜接無比順暢,腦袋里的工作順序無比清晰。
經(jīng)驗,手感,技術(shù)融會貫通,胡非凡覺得,自己貼瓷的技術(shù)在一瞬間達到了人生的頂峰!
“哈!”
終于,最后一塊地磚被狠狠拍進了地面的空格之中。
胡非凡不由松了一口氣,心神放松之下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喃喃道:“終于…終于貼完了!”
他不禁淚眼模糊,心神痛快之下,藍色的工作服下,涓涓細流洶涌而出……
同樣的一幕在寫字樓一層的不同區(qū)域上演著。
幾乎在同一個時間,三十多號人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他們的心中滿懷著喜悅,眼中洋溢著喜極而泣的淚水,身下早就濡濕成了一片。
人生第一次,他們發(fā)覺,能釋放自我真的是太幸福了……
而在這之后,他們也發(fā)現(xiàn)原本無形的屏障似乎消失不見了。
當下眾人不敢逗留,趕緊收拾了一下房間內(nèi)的狼藉,周不凡直接退掉了訂金,從寫字樓里退了出來,臨走前還不忘雙手合十拜了兩拜,念叨了聲“無意冒犯”。
一行人開著車跟逃命一樣,駛離了這片是非之地。
此時此刻,安然剛從快餐店里買完快餐出來,正拖著三十六人份的快餐往回走。
聽到手機傳來的消息提示聲,掏出來一看,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為何,原本給裝修隊的訂金就在剛才退還到了公司的賬戶上。
她打通電話詳細詢問了一下對方退還訂金是什么情況,對方語焉不詳,只是知道是不愿意接這活兒了,至于具體的原因卻是死活不肯透露。
她卻是不知道胡非凡這幫子人怕的要死,哪里敢泄露“鬼老爺”的存在。
無奈之下,她只得重新找了裝修隊的電話,開始進行商談。
……………
星空戰(zhàn)艦之上,林飛讓星空調(diào)整了一下目的地,往樸柯給的那個地址飛去。
一路上他都想著公司的業(yè)務問題,十年內(nèi)等身手辦這塊兒交給樸柯來運作,那是沒跑了。
畢竟公司注冊之后,合同都簽完了,再反悔是不可能的。
林飛和安然聊過這個問題,畢竟樸柯的需求量遠小于人偶師靈靈的制作量。
安總經(jīng)理的意思是,既然樸柯他們要走高端路線,那么他們就走低端親民的路線,制作小型或者半等身規(guī)格的手辦,價格也會降下來。
不過這材料會使用稍微次一點的,不至于讓樸柯認出來,弄得兩邊尷尬,不過品質(zhì)應該還是能碾壓市面上的手辦。
品質(zhì)的話,林飛還是能夠保證的,畢竟對于人偶師靈靈來說,材料的好壞對于她來說并不是要緊的因素,即便是給她一團泥土,她也能捏出完美的手辦,只不過這手辦比較易碎易壞罷了。
不過既然林飛要求降低品質(zhì),那就只能故意做得糟糕一些了。
這段時間除了制作給樸柯的精致等身手辦,走親民路線的半等身和小型手辦其實也做了不少,各種角色各種造型,林飛也做出了做丑的相關(guān)建議,比如說腿變短一些啦,胸做小一些之類的。
總之,能夠相對降低品質(zhì)真是太好了,起碼不會影響高端市場。
“就是這里嗎?”
戰(zhàn)艦降下速度,在一片單獨的別墅區(qū)上空停下。
林飛低頭望了一眼,整個別墅區(qū)高出普通地面大概兩米的樣子,外圍的柏油路旁栽種了一排棕櫚,芭蕉一樣的葉子跟蒲扇一樣,在風中颯颯作響。
“應該是這一棟吧?”
林飛看了眼門牌號,比對了一下樸柯給的信息,這與其說是別墅,更像是核前中世紀歐洲古堡的樣子,滿滿的哥特風,尖聳的塔頂還有大門上詭異的尖突感,還有大得有點嚇人的落地窗以及琉璃色屋頂,顯得和其他別墅有點格格不入。
他輕輕按了按門鈴,高聲喊道:“那個,有人在嗎?”
門鈴剛剛按響,大門立刻發(fā)出了輕微的震顫,向著兩邊緩緩敞開去,屋內(nèi)的場景隨著視線的展開也全部暴露了出來。
橙紅色的地毯從門口一路延伸,直至雙分式的紅色木制樓梯前,墻壁的兩邊是清一色的壁燈,火炎在燈盞中翻滾,一副歐洲貴族古堡的內(nèi)景。
這一切都還好,令他有些驚訝的是,從門口到樓梯的兩側(cè)卻是站著一排身著女仆裝的青蔥少女。
少女們戴著各色假發(fā)和美瞳,齊齊向著林飛望來,雙手交疊身前,微微躬下身子,異口同聲道:“歡迎光臨,林飛大人!”
林飛:“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