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
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漢〉佚名
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一個個百姓都朝迎面走來的三個人投去驚艷羨慕又嫉妒的眼神，只因為，這三個人真的太美了！
走在前面的女子紅衣黑發笑得嫵媚，連牡丹都被她給比了下去。落后一步的翠衫女子也是面容清秀，看上去就如高嶺之花，只可遠觀，不可褻瀆。
她手里牽著的小娃娃長得白白胖胖的，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睛又大又水靈靈的，胖嘟嘟的臉蛋讓人忍不住想過過手感，和個瓷娃娃似的。
諾愿新奇的打量這里的一切，這么久了，這還是舍姬第一次帶他出來那個地方呢，他可得好好玩玩。
“舍姬舍姬，這是什么？”
他好奇的指著一個方向，雙眼水汪汪的看著她，直咽口水。
那個東西看起來就很好吃，他想要！
看著他眼巴巴的小可憐模樣，舍姬笑了笑，“那是冰糖葫蘆。”
說完，就繼續往前走，半分沒有要給他買的意思。諾愿急了，他連忙扯住舍姬的衣角。
“我想要！”
舍姬略微挑眉，“不行。”
“為什么？”諾愿更委屈了，平常被她捏臉敲爆栗他都忍了，可現在為什么不給他買吃的！他也是需要用用荒廢已久的舌頭的。
“一，你還是孩子，糖吃多了會掉牙。”
“我很大了！”諾愿挺直了胸膛，像個小大人似的。
周圍的人都輕笑了起來，覺得這孩子真是可愛，分明五六歲的樣子，頂著一張娃娃臉還裝得這么老成的樣子。
這些人不知道諾愿的真實年紀，可舍姬是知道的，所以她并沒有反駁，而是豎起了第二根手指。
“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沒有帶錢。”
“錢？”諾愿疑惑的看著她，“錢是什么？好吃嗎？”
一旁的夢玨連忙上前掰開諾愿抓住舍姬衣裙的手，耐心的解釋，“錢不能吃，但能用來買東西，你想吃的冰糖葫蘆就要用錢才能買到，不能硬搶的。”
諾愿一聽就焉了，他悶悶不樂的瞪著夢玨，“為什么你會知道這么多？”
分明比他還小，為什么她會知道他不知道的。
“不知道，我醒來就知道了。”
她是被舍姬制作出來的傀儡，她會的一切自然也都是舍姬傳輸的，想到這，諾愿又瞪了舍姬一眼。
舍姬真是太壞了，竟然教她都不教他！他分明就要可愛得多。
呸呸！什么可愛，他是聰明！聰明！
舍姬對諾愿哀怨的眼神視而不見，她散漫的說：“下次，下次再來的時候給你買。”
“不要，我現在就要！”
諾愿癟著嘴，舍姬一看就是在敷衍他，什么下次，千百年才來這么一次，誰知道下次是多久。
見他這么不聽話，舍姬就這樣看著他，“那你就一個人在這待著，夢玨，我們走。”
“這……主人，這不好吧。”夢玨遲疑了下。
雖然她是傀儡，但過了這么多年，她也有了自己的思想，她覺得拋下諾愿一個人是不行的。
舍姬沒說話，只是一步步往前走。
“這……”夢玨看向諾愿，諾愿耷拉著腦袋，一步步的跟在舍姬身后。
看到這樣的諾愿，百姓都心疼的很，直說舍姬的不是，舍姬左耳進右耳出，壓根沒放在心上。
“小弟弟，給你。”
一串裹著蜜糖的冰糖葫蘆出現在眼前，諾愿雙眼瞬間亮了，可是……
“我沒有錢。”
“不要錢，姐姐請你吃。”
“真的嗎？”他小心翼翼的看著面前的女子，一雙手想伸又不敢。
“當然是真的了，姐姐不是壞人，快拿著吧。”
諾愿遲疑的看了眼不知何時已經走過來的舍姬，雖然他很想吃，但也不想舍姬生氣。
舍姬笑了起來，溫柔的說：“人家給你了，還不快接著。”
一聽這話諾愿雙眼徒亮，迅速的接過吃了起來。
嗯，真好吃！
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女子笑道：“別著急，慢點吃！”
“多謝這位小姐。”
舍姬看著眼前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興趣，很是友好的說。
林書箋爽朗一笑，“沒事，這只是件小事而已。”
說完，她取下腰上的錢袋塞到舍姬手里，“我這里還有些錢，你拿著給這孩子買些東西吧，看得出來他應該是第一次來集市。”
“是的，姑娘好眼力。”
“我這哪算什么好眼力啊，要說好眼力那還得是……”她正說的得意，但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連忙訕笑，“額，哎，瞧我怎么和你聊這個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小家伙，我給你吃了糖，你是不是要叫我一聲姐姐？”
諾愿含著糖葫蘆高興的看著她，咧開嘴笑了起來，“姐姐。”
吐字不怎么清晰，但卻甜到了林書箋的心里，她高興的應道，最后還是沒忍住的捏了一把諾愿的臉，朝舍姬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跑開了。
諾愿鼓著腮幫子納悶的看著林書箋離開的方向，真是不懂她為什么要跑呢？
如果是旁人……舍姬除外，捏了他的臉，他自然是會揍他的，主要是他們也輕易捏不到，可剛才那個小姐姐，她給了他糖，他就不會生氣了呀，那她為什么還要跑呢？
舍姬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她掂了掂手里的銀子，朝諾愿道：“現在有錢了，想要什么只管說。”
夢玨：“主人，這樣沒問題嗎？”
“有什么問題呢，作為回報，我也給了她一件東西，只是不知，這件東西能不能改變這個有些悲傷的結局。”
“舍姬，你在說什么啊？為什么我一句都聽不懂？”諾愿睜著懵懂的雙眼，看看夢玨又看看舍姬。
舍姬摸了摸諾愿的頭，笑得很是復雜，“你不需要明白。”
“好了，還想不想吃其他的，都給你買。”
談到吃的，諾愿瞬間把想問的東西全都忘到九霄云外了，他指著糖葫蘆，興奮的大喊：“我還要！我還要！”
“好。”
舍姬看著手里的錢袋，勾起唇輕笑一聲。
真誘人啊，欲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