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府，府尊坐在齊向陽的對面，一臉沉默著。齊向陽在半個時辰前就冷靜下來了，只是被府尊偷聽到了他與杜遠的談話，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府尊看著他，眼里滿是復雜，開口道：“你想練劍？”

齊向陽沉默半會，并沒有接父親的話。若是之前，他或許會直接承認，但杜遠的一番話讓他有些混亂，雖然理不清，但覺得他的話在理，劍真能伴我一生嗎？他心中在矛盾。

府尊無奈張了張口，輕聲說：“杜遠是個好孩子，你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問你要不要學劍嗎？”

“那是因為他不想你浪費時間去學習不喜歡的東西，也是叫你想清楚，不要沉浸在仇恨當中。”

府尊完全沒有把偷聽當作不好意思，用低沉的聲音直接向齊向陽發問，他知道自己兒子較為早熟，加上身體不好，心里也壓著事，平時更是失去了許多同齡孩子的歡聲笑語。若非此次偷聽，還不知這孩子已經鉆了牛角尖。

齊向陽一聽便想明白了，不過他自然不知如何做出選擇。

府尊倒也不急，靜靜地等著他，齊向陽一坐就是一個時辰，垂著眼思考。期間奴仆因為事情來尋了府尊幾回，也都被府尊揮手支開。他在等，等自己兒子想清楚，讓他從心障里走出來。

“我想學劍！”沉默了良久的齊向陽抬頭直視府尊，嗓子干澀，眼眸明亮“不只是為了母親。”

府尊沒有開懷大笑，雖然眼里因為雖然想起傷心事而仇恨，但心里也十分欣慰。

他淡淡道：“我為你安排吧！”

齊向陽再也不說話，只是點點頭。

幾天后。另一邊杜府，杜遠把杜宇淳拉到自己房間，問他：“淳哥，像妖骨丹這種丹藥在哪里售賣？”

杜宇淳回應道：“一般不賣，在修煉者內部流通，在這里只會被拿來拍賣。丹師也是修煉者，要修道。眾生平等，無論是藥靈還是妖類們的生命對天地來說都沒有不同，因為每一顆藥都要伴隨著殺戮與死亡，所以不是罪大惡極的妖，殺之定是有違天和，不過若是價值更大的妖與妖藥靈，一點點罪孽也無妨。”

“一顆妖骨丹，起拍售價五百兩銀子。不過我爹是以除妖衛內部價格收到的，只用了兩百兩銀子。他們的價格，在市面上可有價無市的。”

杜遠眨了眨眼睛，如果自己想買一顆，豈不是直接破產，由小康變窮鬼。想到藏起來的那五百兩銀票，心里就特別不是滋味。

杜遠考慮了一下，還是覺得丹藥對自己的內功增益太誘人了，經過《洛神賦》的修煉，基本已經打磨了增長的內力，接下來只要安心修煉幾個月，就能徹底穩定。

不過有舍有得，再正常不過，杜遠摸了摸下巴，思量著現在應該想辦法賺錢，而不是等著坐吃山空。

不過應該以什么賺錢，一時之間杜遠也想不到方向，雖然腦子里裝滿了現代知識，可雜而不精，許多都沒有系統而全面的掌握。

杜宇淳看杜遠時而眼露精芒，又肉痛的眼神，下一刻又暗淡，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卻覺這個弟弟是很聰明，也是有自己的主意的人，可能是以往的經歷令他較為早熟吧！

杜遠在思考，杜宇淳咬著拇指也在思考什么，杜遠回過神，問他：“你在想什么呢？”

“我自創自釀的酒啊，在想怎么改良呢！”杜宇淳愁眉苦臉。

“為什么想要釀酒啊！“

“咱爹去了除妖衛，收入可不多了。所以我想試試釀新酒賺錢。”

“可除妖衛的俸祿不是比捕頭的更高嗎？何出此言……”

杜宇淳無奈提醒道：“縣官不如現管。底下的門道多著呢，你還不懂。”

杜遠不由捏了捏下巴，作為兩世為人，經他一提也瞬間明白了過來。

杜遠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釀酒，或許可以釀酒啊，前世因為老師傅好酒，喜歡自釀酒水，自己就幫著打下手，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只是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酒如何，于是笑著問他：“咱們這最出名的酒是哪種酒？”

杜宇淳道：“醉仙樓的墨老酒，狀元酒還有各種米酒。”

“有沒有汾酒，女兒紅，有沒有果酒？”

“汾酒倒是有，不過什么是女兒紅，沒有聽說過。果酒那是最低劣的酒了，一般不會有人喝啊，又苦又澀的。”

杜宇淳越看越不對勁，杜遠笑越來越像個小狐貍，特別小機靈的樣子。

“我要釀酒！”杜遠看著杜宇淳，拍了拍桌子，放大聲音。

杜宇淳聳拉著腦袋不置可否的表情，但顯然是不相信的。

杜遠對杜宇淳不相信也沒辦法，現在關鍵是讓他答應幫忙。

“當然。不過淳哥要幫我買點釀酒材料，我要釀酒。”

杜宇淳是不信的，小孩子胡鬧而已，笑問他：“你哪里來的錢呢！”

杜遠從懷里的小口袋里掏出幾兩銀子，杜宇淳瞪大眼睛，桌子上有七八兩銀子，足以抵尋常人家兩三月的花銷了。

杜宇淳嚴肅地盯著他：“這銀子你哪里來的？”

“我賣了祖傳東西，哎……”

杜宇淳伸手就是一拍他腦袋，雖然沒有用力，但看的出杜宇淳在責怪。

“崽賣爺田，這是不孝！我跟你去贖回來。”杜宇淳拉著杜遠小手就要往外走，嚴厲道：“這不成的。”

“哎哎，簽的是直接變賣，贖不回來了。”杜遠用力掙脫，但沒想到他的力氣也大，兩人一時之間僵持著。

杜宇淳又氣呼呼地坐下，撓了撓頭，不曾想正經起來十分嚴肅，像個老古董，目前臉色板著。而杜遠沒想到這家伙這么重視家傳的東西，便解釋道：“當時我快餓死了，不得已才賣了去的。”

杜宇淳眼里柔和了一點，他不是老古板，也能理解情非得已。還是嘆息：“以后斷是不能做這種糊涂事，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杜遠咧嘴笑了笑，找來紙筆，寫下一些釀酒材料與工具，遞給他，見他仍孤疑，苦笑道：“這是我清姨傳給我的釀酒方子，不用懷疑哦，以后咱們賣酒，也是一門營生。”

杜宇淳點點頭，看來他也是了解杜遠的過去的，沒在懷疑酒方，看了下紙上的東西，似模似樣，看了過后好像得了什么寶貝一樣，興奮地給了杜遠一個肯定的回復。

里面這里女兒紅的釀酒材料與工具，因為女兒紅重要的是年份，但制作卻不難，所以杜遠決定拿黃酒的代表作女兒紅來練手，相信被奉為經典的名酒在這個世界一樣能受人歡迎。

杜宇淳出門了，不過他沒有動杜遠給的銀子，意思是兄長照顧小弟，面子不能丟。

一時之間杜遠竟覺得無事可做，只得在床上盤腿打坐起來，慢慢磋磨起內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