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ri的仙人板板，怕你是蝦子，老子跟你賭了！”侯同關在與毛淵、屠陰商量過之后，直接掏出懷中的英雄令，叫囂著要和“萬風沉”賭上一局。

周復這邊，冉弘和邈云漢拉著他勸道：“你可莫要沖動，這馬王侯同關年少有奇遇，學了一身本事。別看他人長得精瘦精瘦的，卻能開三石之弓，奔馬之上射箭也是百發百中。你如何贏得過他！”

“三石？”周復不禁為之動容，卻又寬慰道：“不過二位只管放心，我可不一定會輸！”

自從重生之后，周復無日不勤學苦練，弓箭是他從小保命吃飯的家伙，更是他用功的地方。后來有了“怒風”，他也經常騎著“怒風”練騎射，雖然沒到百法百中的地步，卻也非常精湛。好在今日場地狹小，是不可能來場騎射比賽的。

周復與侯同關兩人各自拿出英雄令，將它們交給作公證人的馬岳。

馬岳也在群俠面前指著先祖馬援之名立誓，如違公義天地厭之。古人看重誓言，不似后世之人滿嘴謊言。

誓言立下了，彩頭也拿出來了，至于怎么比呢？

周復提議道：“不如三局兩勝以定輸贏。侯幫主出一題，萬某出一題，再由馬將軍出一題，如何？”

這個主意甚為公平，自然沒有人會提出反對意見。連馬岳也點頭道：“萬兄所言極是，兩位誰先出題？”

“老子先來！”侯同關搶先道，“既然是射箭，就要有準頭。古有養由基百步穿楊，今日就比百步滅燭。”

說著侯同關往窗外一指，只見隔著幾條街外有一座青樓的旗子高高聳立，上面掛滿了一串串的燈籠，偶爾有風吹過，燈籠串便隨風擺弄起來。

“嘶~這可不止百步了啊！”有人看了一眼驚聲道。

“如何，萬兄可有異議？”馬岳轉向周復問道。

“好主意！”周復撫掌大贊。

“那么萬兄出什么題呢？”

周復道：“射箭的準頭確實重要，可是若無力道，到最后便如強弩之末，力不能入魯縞。古有飛將軍中石沒鏃，今日就與馬王比一比力道。”

“哼！”聽到要與自己比臂力，侯同關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微笑。

“好！”馬岳也鼓掌道，“二位比個賽都要引經據典，真是讓馬某慚愧啊。至于馬某的題目，就等到二位比過這兩場之后再說，如何？”

“如君所言！”

“來人，上弓箭！”馬岳三擊手掌，不知從哪里冒出一群青衣少年，抬著兩副弓箭架來到場中。

“二位，這兩套弓與箭一模一樣，可以按需取用。”馬岳指著弓箭解釋道。

原來每一副架子上都掛著各種制式的弓箭，有長弓、角弓、稍弓、格弓，有七九斗之輕弓，也有幾石的力弓。至于材料方面，有柘木、杉木、檍木、桑木等之類，牛筋、鹿筋、牛角、羊角之屬。無一不是上品。

兩人各到架上挑了一條弓，以及適合手中弓使用的箭。

侯同關拿的是一條角弓，弓身短小，卻弓力巨大。

反觀周復，拿了一張黑漆長弓，雖不及角弓力大，卻勝在弓身柔軟射程更遠。

周復拉了拉弓弦，心下甚感滿意，便右手一伸，道：“既然是侯幫主出的題，就由足下先射。”

“哼，那就看好了。”侯同關冷笑一聲，抬手看也不看便是一箭。

“崩！”地一聲爆裂，箭逝如電，百步之外的一盞紅燈籠應聲而滅。

“該你了。”侯同關得意地笑了笑。

“好箭！”周復真心夸贊道。接著他緩引長弓，穩穩地瞄準了遠處的一盞燈籠。

“咻”地輕響，一盞燭火也應聲熄滅了。

一人一箭，各自射滅了一盞燈火，看似平手，其實侯同關的實力更強，但是周復的射術也是極高的。

“贊！”世家子弟中竟響起一陣掌聲。這個時代的世家依舊重視禮、樂、射、御、書、數六藝，射箭就是其中一項。

眼看這兩人展現出如此高超的射術，世家子弟也是頗為欣賞。

冉弘和邈云漢對視一眼，皆放下心來，周復的射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見周復也射滅了一盞燈，侯同關卻輕蔑地笑道：“哼，真慢。馬將軍，你說這局誰輸誰贏？”

“未分勝負！”馬岳果然做事公道，他解釋道，“之前你只說百步滅燭，卻沒要求射箭的速度快慢，馬某只看結果，不論過程！”

“你...”侯同關見馬岳不替自己說話，暴躁脾氣一上來，差點要上前質問他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還好他識相，緊要關頭剎住了嘴巴，只是憤憤不平地說道：“格老子的，看你能中幾箭！”

他回頭又是一箭，燈籠滅了。

周復跟著引弓射箭，燈光也消失了。

兩人一來一往，足足射了七輪，不分勝敗。

周復越射越是心靜如止水，侯同關越射越焦躁。

連周圍圍觀的游俠和世家子弟歡呼的聲音也漸漸地弱了下去，這種膠著的局面令他們厭煩，覺得非常無聊。

“這還需射多少箭吶？”有人起哄道。

“就是，就當平局好了。”

聽到眾人催促的聲音，侯同關更是心煩意亂起來，他暗罵一聲，對馬岳說道：“馬將軍，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看那樓里有扇窗戶開著，里面點著一盞燭火，不如就射那盞燈，如何？”

眾人聽侯同關如此說，皆引頸而望，果然那青樓里有扇窗戶開著，里面點了一盞豆大的油燈，等邊坐了一對正在嬉戲的男女。比起旗桿上的燈籠，那盞油燈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可！”周復連忙制止道，“那燈邊有人，萬一有所閃失，恐怕傷及無辜！”

“哼！若是傷及旁人，就當老子輸！”侯同關硬著頭皮死杠道。其實他也是猶豫再三才下了這么個決定，能否射中那盞油燈還得試上一試。

見侯同關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馬岳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若是真出了事情，一條人命還是很好擺平的。

有些人頓時興奮莫名起來，相比之前無聊的輪射，這次可要好看多了。這一箭射出，要么油燈熄滅，要么有人見血，這還不刺激嗎？

那些想要看見鮮血的人瘋狂呼嘯，甚至希望侯同關這一箭射偏，搞點事情讓他們看看，這些人中大部分是豪門世家的子弟。

侯同關殘忍地對周復笑了笑，然后彎弓搭箭，這一次他可要好好瞄準了再射。

可是他好像忘了一件事，他手中拿的是角弓。

角弓是硬弓，講究的是滿弦必射，若是持久瞄準，反而會影響命中率。

果然侯同關手中的箭微微地抖了一下，遠處的人一時難以發現，卻逃不過近在咫尺的周復。

“住手！這局算我輸了！”周復上前一把握住快被侯同關射出的箭，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