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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承頤坦然的笑了笑,說道“若是你沒有窺見你娘的遺愿,是不是也能安心的嫁給他”

她搖了搖頭,篤定的說道“我不能,天門將軍忠心耿耿,后裔卻被奪權(quán)之爭隕落,我娘一生未曾有違天道,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擋下浩劫,卻死于非命還留下罵名,魔族眾生常年被戰(zhàn)火所擾,如今卻連一絲光也不容,天道骯臟,世間如何清白,我即所生非同,就要替他們討一個公道!”

他臉色蒼白的咳了咳,又清了清嗓子說道“即使師父與你多般誤會,但他是這世間最為清白剛直之人,天君那些齟齬之事,師父肯定渾然不知,甚至那時他還因在凡間替你擋了天雷而元神有了裂縫,一直在沉睡之中”

伽闔看向他,帶動著發(fā)飾上的流蘇搖搖欲墜,她說道“所有的一切,都該結(jié)束了,恨也好,愛也罷,注定了不能在一起的人,又何須去計較那些呢”

“只是承頤,我不求你能有多庇佑暹娘,在她想要自由的時候,請你一定要放她離開”

他點了點頭,沉聲道“今日一早,狐族小殿下也被送回了青丘,你且不必擔(dān)憂,你既傳信于我,便是決定了前路,但我還是要問你一句,你當(dāng)真要放棄眼前唾手可得的安寧而踏上一條不歸路嗎”

“夙愿未了,何以安寧?你只需要好好的看護住三界,守住暹娘,那你的安寧便攥在了手中”

蒼穹臺的上空的祥云之間盤旋著一列列的喜鵲,陣陣絲竹聲伴著清泉流水,讓這本就是仙境的地上看起來更為靈氣大盛,為這場婚禮更是錦上添花。

天帝歡喜的坐于主坐高位之上,四周高朋滿座,那些湊熱鬧的仙家們也是開心的交談碰杯。唯有鮫人族的黎姬殿下,滿面憤慨,若不是被鮫人王壓制著,她恨不得離席。

小閻陪著老閻殿坐在角落里,等待著這場婚宴的開始,他緊張的掌心冒汗,要在天帝眼皮子底下搞鬼,他有些害怕若是失敗,只怕那兩人一個都保不住。

伽闔透過眼前的珠簾看著她的新郎,他滿眼溫柔的朝她伸出了手。

她想,若她還是凡間那個無憂無慮的公主該有多好,在這種時候,會有娘親最真摯的祝福。而那個等待著她的人,亦是她從年少時便期許的美好,大婚過后,定會比翼美滿,堅定攜手走完余生。

見她一動不動,云時耐心的俯身握住了她的手,這一天,他等待了三百年,沉睡之時,夢里全是她紅妝的模樣。

他曾無比厭惡命定,命定他是克魔者,命定了她要嫁與他人,命定他們不能在一起。

在凡間見到她穿上嫁衣的時候,他內(nèi)心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滋味,他恨自己為何在時空里是她的丹頂毒藥,恨自己讓她陷入痛苦,恨自己為何不是她命定的所嫁之人。

所有的不滿與怨憤,皆只為嫉妒。

所幸,他們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只要自己能好好抓緊那只手,便能再也不松開。

他拿出年歲花簪,再一次的戴在了她頭上。

她正欲取下,卻被他緊緊的抓住了雙手,說道“我的東西,給了便不會再收回。

她露出憐憫的眼神看著他“你這般的強求,一如凡間的我,無妄偏執(zhí)的想將以為好的東西都塞給你,可是云時,就算今日你娶了我,我們也不可能如想象的那般琴瑟和鳴,一對怨偶罷了”

他滿不在乎固執(zhí)的拉起她的手,伽闔仿佛看見了那時在藏書閣帶著綺夢寫著便簽的自己,后來一把火,便只剩下了絕望的灰燼。

“無妨,很久前我就說過,只要你在我身邊,便夠了”

她咬了咬牙,雖心疼他的偏執(zhí),卻仍舊狠心說道“即便我不愛你?”

他垂眸盯著喜服上繁雜的紋路,絲毫不敢看她的眼睛,盡管傷口已經(jīng)開始流血,卻仍舊要倔強固執(zhí)的苦笑道“無妨,我愛你,就夠了”

那個高高在上的云時仙尊,此時恨不得將自己的心剖出來,硬生生的塞進她手里,任她蹂躪把玩,只要她還肯看自己一眼。

他緊緊的牽著她手,一步一步的走入蒼穹臺。為了這條路,他自私的不顧她的意愿,卑鄙的讓她嫁給自己,無論有多不堪多骯臟,他只要能和她在一起。

這是他曾經(jīng)承諾給她的婚禮,她忘了,他卻沒有。

三百年前,天劫盤桓于已經(jīng)不省人事的她頭頂,當(dāng)云時南海趕到亂葬崗之時,那天雷蓄勢待發(fā)。

他奮不顧身的飛奔向她,最終那道成仙的天雷生生將他的元神劈出了一道縫隙。

那日他滿身是血將她抱在懷里,顫抖的看著她已經(jīng)潰爛到幾近白骨的手指。在沉睡之前,他以周身仙力為屏障,帶著殘缺的元神沖到了魔族,拼盡全力想要殺了衡奕,卻只來得及將他重傷,便陷入了沉睡。

最后閉眼前的一瞬,他只恨自己不是個魔,那樣他便能殺盡天下所有負她之人。

花瓣從天空慢慢落下,落在他們肩上,可是等待著他們的沒有繁花似錦。

月老手執(zhí)紅線,在半空做同心結(jié),紅色的光暈映在二人中間,許多紅線絲絲繞繞的纏住二人的手腕,然后慢慢變得透明不見。

承頤和暹娘站在角落里觀禮,禮成天帝端坐于主位之上開懷大笑。

他對一旁的暹娘說道“仙子且先回碧霄宮”

她轉(zhuǎn)過頭疑惑到“為何”

他替她拂去肩頭的花瓣,柔聲道“按天庭儀制,接下來就是無聊的敬酒寒暄,甚是無聊,等酒喝完,他二人想必一定不勝酒力,你且先回去煮點醒酒湯回頭給他們送去當(dāng)新婚賀禮最合適不過”

她眼前一亮,笑著點了點頭,便乖乖聽話轉(zhuǎn)身走了。

承頤眼眸含笑的看著她的背影,她往后可是每日都要這么開心快活的,這蒼穹臺即將到來的腥風(fēng)血雨,萬不可淋到了她。

伽闔看著天帝,覺得他今日心情甚好,驚覺原來他如此忌憚自己,給自己上了枷鎖他就如此開心。

“闔兒,如今嫁作人婦,萬不可再任性”

言罷他手心托出一顆金丹“這顆仙靈丹乃是千年蘊結(jié)了萬座靈山的仙澤所凝出,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可愈可重生萬物,孤將它贈與你”

她伸出手將仙靈丹收入囊中,嘴角上揚,輕笑道“多謝父君,但闔兒還想要一物作為新婚賀禮”

他好脾氣的笑著問道“哦,闔兒還想要什么?”

“朝未央!”

一陣凜冽的風(fēng)乍起,獵獵的吹起了她寬大的衣袖,精美華麗的發(fā)冠也隨風(fēng)掉落在地上,烏黑的青絲散落肩頭,發(fā)間也只剩下那一只素雅的年歲花簪,一柄冒著黑氣的劍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她手中。

眾人面上皆是震驚,隨后都下意識的往后躲,在魔劍面前,無人敢上前尋釁。

他們在底下竊竊私語,黎姬不是第一次看見那把劍,她拉了拉鮫人王的衣袖問道“父王,那是什么東西,為何大家好像都很忌憚”

鮫人王臉色蒼白,他猶記得三百年前那柄劍砍在南海海面之時,死傷了多少人,海面猩紅一片,許久才褪去。

“那是魔族的魔劍,只有魔氣最盛者,才會讓它認主”

天帝斂住了笑容,他仍舊端坐于高位之上,沉冷著一張臉,眼眸如同寒霜。

“闔兒,你為何如此不聽話”

天帝隨意揮了揮手指,晴朗的天空瞬間烏云密布,所有的喜鵲慌亂散去,仙境般的蒼穹臺一時之間陰氣沉沉,仿佛這塊地即將都粉碎。

他負手而立,威嚴持重的沉聲道“眾仙家且先退下,孤要處理點家事”

伽闔一躍而起,手里的劍往蒼穹臺的狠狠一揮,瞬間土蹦石裂“誰也不許走!”

云時默默的看著她,自己既無法阻止,便只能放手成全。

天帝眉間微動,一道天雷便宛如游龍般朝她襲來,卻在轉(zhuǎn)身之時被擋住。

天帝盯著與他對抗的云時,臉色又沉了幾分,冷聲道“你終究還是選擇與孤對立”

他揮出一道透明的結(jié)界將二人籠罩,抬起頭仰望著那個裝了萬年的人,能與他和平共處,只是為了制衡。

“梧曄,是你破了誓”

眾仙皆嘩然,仙尊與天帝這般劍拔弩張,于天地來說定是一場浩劫。

天帝悉知,眼下云時是鐵了心要和自己作對,他平靜的闔上了眼睛,再睜眼之時,眼里盡數(shù)的厲然,手中慢慢凝出一柄鋒芒肆意的劍。

乾坤劍,多年未出鞘,再次現(xiàn)世,光華惹的滿室閉眼,周身纏繞著可怖的閃電。

伽闔環(huán)顧四周,冷聲道“諸位也會害怕嗎?你們睜大眼睛看清楚,你們擁戴德義仁厚的天君,是一個唯利是圖,爭權(quán)奪勢的瘋子!”

蓬萊仙人白眉橫指,斥責(zé)道“三殿下如此揣度自己的父親,實則不配為人子女!”

“哈哈哈”角落里傳來幾聲譏笑。

“若有得選,我們也不想為他的子女”

承頤在眾人驚詫的眼光里慢慢走來,世人皆知,太子殿下是天君最為寵愛器重之子,此刻卻在殿上公然忤逆他,惹得滿堂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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