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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二人不知站在林間說什么,玉若的臉越來越欣喜,手順勢就要上去拉扯他的衣袖。

伽闔抬起手,疾風(fēng)掠耳,只是稍電光火石一瞬,便啪的一聲,那鏡子就碎成了好幾片。黎姬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看著地上的碎片,抬起頭看見站起來的伽闔,心里的怒火翻滾,一張白皙的小臉都快要扭曲。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這難得討仙尊歡喜的機(jī)會,就被她硬生生的給截殺了。

小美人憤怒到有些口不擇言“三殿下,您這是對我鮫人族有意見嗎?出手毀我族至寶,是想要替狐族掩蓋與魔族私通的事實(shí)嗎?”

伽闔沉下了臉,一雙漆黑的眼眸里似乎要滲出寒光,遂即聲色俱厲道“放肆!窺探天族殿下,詆毀狐族,誰給你的底氣,鮫人王室就是這樣教養(yǎng)你的嗎?”

黎姬被震懾的心驚肉跳,卻仍舊強(qiáng)硬的說道“那只是法寶的現(xiàn)行,殿下就不必為了眼前這鐵錚錚的事實(shí)再強(qiáng)詞奪理了吧”

又是一聲清脆的聲音,黎姬的臉結(jié)實(shí)的挨了一巴掌,那熟悉的恐懼感沖破了防守,一下子洶涌而至,令她想起了不久前那個執(zhí)著著要給自己喂碎骨丹的瘋子,抬頭望了一眼前面的鮫人王和云時,她才努力壓制下恐慌,忍住沒有逃跑。原本她從谷底歸來發(fā)覺她弱了許多,不會再有那么強(qiáng)大的力量,沒想到還是一如既往的駭人。

她站在那里,冷如冰霜的樣子看起來高高在上,令人不敢靠近。鬧成這般境地,實(shí)屬她無奈之舉,那樣一面鏡子,難免會映射出更多秘密,那樣一張毫無遮攔的嘴,若不給些教訓(xùn),怕是要在這里挑撥更多是非。

鮫人王顫顫巍巍的跑下來護(hù)住女兒,滿臉悲憤的說道“三殿下,小女何錯之有?用得著您如此大動干戈”

她冷笑道“何錯之有?你不妨問問你的女兒,不久前將什么東西種在了玉若的荼靡花里,如今又要此般詆毀,究竟又是有什么仇怨”

鮫人王攤手爭辯道“何來詆毀?”

“玉若不過是替我找故友取點(diǎn)東西,何以成了私通”

黎姬眼放光芒,急不可耐的抓住了這個馬腳,追問道“殿下的故友是魔族嗎?”

云時緊緊盯著伽闔,腦海里涌現(xiàn)那個雪夜里她的笑,內(nèi)心的空洞摻雜著酸楚和失落難以遏制的發(fā)作了起來。

她莞爾一笑說道“沒錯,在魔族有很多我的故友”

“魔族之人在三百年前就因蒙闕之死而被罰永世不可出界,更何況殿下交往的還是流放的罪人”

伽闔輕輕的笑了笑“欲加之罪,你說是便是嘍”

黎姬此刻心內(nèi)更是雀躍,藏不住笑意的臉?biāo)坪跤行┡で澳堑钕逻@是承認(rèn)了罪行”

仿佛有千百根細(xì)小的針在一下一下的撥動著云時的心,他拍了一下桌案,面前的茶杯被晃動的叮當(dāng)作響。

他沉聲道“放肆!公然在此互相叫囂,你們是不把我這個師尊放在眼里了!”

霎時間全場鴉雀無聲,紛紛屏息凝神,深怕此刻的雷霆會殃及己身。

“都給我去菩提囚籠里思過!”

承頤當(dāng)年在山上為徒之時,還有幾個資歷淺薄的師弟與他一道,他們承受不了云時的責(zé)罰,他便引來了西天的雷鳴,造了十二個菩提囚籠。

西天的雷鳴尤為特殊,許是受了漫天神佛慈悲感化,它傷人唯有痛楚,不及肌膚骨,會根據(jù)被囚之人的道行每隔半個時辰便劈下將將能承受的雷霆,生生的磨損你的心智,是個折磨的人的好東西。

勤學(xué)殿內(nèi)賓客盡散,這出好戲他們這次算是看到了一個精妙絕倫,門口緩步走進(jìn)一個人,一伸手那滿地的碎片便在他手上破鏡重圓了。

伽闔覺得承頤畢生所學(xué),最精的便是這刑罰鍛造之術(shù)了,三界之內(nèi)無人能出其右。

當(dāng)那道刺痛毫無征兆的劈進(jìn)血脈里的時候,她的額頭沁出了冷汗。自認(rèn)為遭受過承頤百般折磨的她,覺得天雷這種不過爾爾的刑罰于她來說應(yīng)當(dāng)不過皮毛。但接連好幾道的閃電,讓她不得不感嘆承頤的才華,究竟是一雙什么樣鬼斧神工的手,能造就出的東西無一不是精品。

承頤站在囚籠之上,俯視腳下之人,心中突感無趣,為何她每每界是如此這般狼狽卻又倔強(qiáng),明明臉上是痛苦的神色,眼睛里的堅(jiān)韌卻亮的堪比星闕。

“啊~”一道凄厲的呼喊從一旁傳來。

他望過去,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又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人“那樣才有趣啊,不過,很快你會比她有趣”

晚風(fēng)吹起他的衣袍獵獵作響,所有的一切,皆是在他掌心翻云覆雨的棋子。只是,他全然未曾察覺,自己也早已是局中人。

伽闔被那雷劈的煩躁,每隔一會便感覺全身上下都埋進(jìn)了細(xì)小的鉤子,時不時的扯一下,又痛又癢,苦不堪言。尤其是那邊時不時傳來黎姬凄慘的叫聲,令她覺得還不如痛快給自己來上幾刀,以免被她,魔音貫耳折磨來的好。

許是前些年習(xí)慣了那顆斷生的折磨之苦,導(dǎo)致她現(xiàn)下十分皮糙肉厚的,到了半夜之時,她已逐漸能承受那雷霆之痛。透過囚籠頂?shù)目p隙,就著撒露的月光,竟逐漸迷糊到昏昏欲睡。

一聲尖叫把她從朦朧中驚醒,瞬間怒火中燒,覺得今日若不是她尋釁滋事她也不會在此處連連被她吵醒,便抓著牢門欄桿,朝著那邊大喊道“你煩不煩,叫了一晚上了,好歹也是鮫人族公主,就這般嬌氣吃不得苦頭嗎”

“哦,原來你竟是個有骨氣的”

她嚇了一跳,自己只顧著睡覺,壓根沒注意有人進(jìn)了菩提囚籠。

云時站在她面前,一身清雋的白袍仿佛裁剪了月光里的最上乘的一段披在了身上,發(fā)髻上插著那根白玉簪,那朵年歲花瑩瑩生輝,中間的明珠溫潤。

她坐在地上呆呆的仰望著,仿佛深淵里的人緊盯著那唯一的光。那簪子很配他,他始終是這云霧靄靄的仙山之上高不可攀的神。

他靜靜的凝望著她,心內(nèi)萬般駁雜滋味,每每見她歡喜盛過春日四月,當(dāng)鏡子映出她的臉,震驚之下竟覺得不過就是塊骨頭而已,給她又何妨,只要她開心,甚至甘愿飲鴆。他唯不懂,自己這份沒由來的愛慕,好似摻雜了些沒由來的愧疚。

一道驚雷越發(fā)照亮了二人的雙眸,她閉上眼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承受那熟悉的痛楚。卻撞入了一個懷抱,她睜開眼睛,云時將她牢牢圈在懷里。那道天雷盤旋在上空蓄勢待發(fā),仿佛洶涌了百倍,匯聚于上方的雷電交加映的此刻仿佛如同白晝,頃刻間,那囚籠便被強(qiáng)大的力量震的粉碎,連帶著那邊的十一個囚籠,接連碎成粉末。

那瞬間,有一副畫面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仿佛久遠(yuǎn)的回憶。

漫天星光下的荷塘,一葉孤舟,二人相擁著搖搖晃晃入眠,也不知誰在耳邊說著話逗著對方。

云時始終將她護(hù)在懷里,她目瞪口呆的看著被劈的粉碎的囚籠,量力傷人的囚籠,怕是傾盡了所有。

他也有些不可置信,他的樹靈留在魔族供養(yǎng)著那些殘靈,力量有一般也隨之留在那里,為何還會有如此磅礴的能量。

他緊緊的抱著懷里的人,狂亂的心跳在她耳邊響個不停,也亂了她的心。

“仙尊,仙尊,你怎么了”

他一動不動,伽闔心想,難不成被雷劈焦了?她抬起手,卻被他緊緊握住。

“你知道那鏡子在我眼前時,我心中所想是何嗎?”

她瞪著兩只眼睛,純良無辜的問道“不是找簪子嗎?”

他默不作聲的看著她裝傻,她繼而故作焦急的否認(rèn)道“我可沒有想私吞你的東西,只是這個東西我前一天才撿到的,還沒來得及找失主,我……”

云時拔下頭上的發(fā)簪,溫柔的插進(jìn)她的發(fā)間“不還也無妨,心都給你了,若要繼續(xù)誆我,也無妨”

彼時她也已不再是那副胡亂挽著兩個包子髻的憨小孩了,而是如同平常人間的小姐那般,素雅的挽著一個發(fā)髻,烏黑的長發(fā)在身后被風(fēng)揚(yáng)起。

瞧著她臉紅羞澀的模樣,他不知是何緣由,竟覺得小姑娘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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