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長空國這些年亦是試圖遠征，但卻是數次皆是折戟而歸。”錢伯說著，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那水手皆是患那海上突疾，無不臥床滲血而死。”錢伯看著陳一，顯然是不相信他所說的話。“每次出征前皆是備齊食物水糧，可是無論是備得何物都是不得而歸。”那錢伯眼睛浮現出一抹驚懼，像是想起那患染上海上突疾的水手，那副只能臥于床上等死的模樣實在是過于恐怖，無力反抗。

“海上突疾，是否是有著那齒齦腫脹、出血，皮下瘀點？”陳一看著面前的錢伯，腦海中浮現了那重生前曾經在書籍上看到的照片所記載，曾經發生在那歷史長河中的一幕。

“確實如此。”那錢伯看著陳一，顯然是沒想到竟然是那把那海上突疾的特征一一說出，根據暗中調查的結果，眼前的陳一乃是流浪孤兒出生，即便是知曉一些醫療知識，但亦是不可能如此的通曉醫術能準確的說出病理特征來。

難道真的是去當過那水手不成？不，亦有可能是他人告知，或許那告知之人便是穿過那海洋的異鄉之人也是說不準，但是若是真是那異鄉之人的奸細當然不會告訴自己那穿過茫茫大海的方法。

一瞬間，錢伯的眼中神思飛轉，陳一看著那錢伯的雙眼，自然也是能猜到那錢伯在想著什么，這是一個雙向的答案，而這個雙向的答案最終通向一個目的地，便是信任。

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而錢伯作為那長空國的守護者，自然是對于未知的事物感到猜疑，無論是何等的驚懼，何等的猜疑，也是意料之內，不足為奇。

異鄉人，在救下愛麗絲的那天，陳一亦是打聽過，在這個土地上，異鄉人異族人，是存在有的，但是大多數是自那已知的陸地邊遠上而來，譬如現在那邊關上屢屢來犯的外敵，便是那異族人，海外之人亦是有現身過，不過多數皆是那海上漂泊者，也是在于少數，但是與這土地上的人亦是同種的膚色，倒也是當做那海難者處理。邊關外敵亦是人種特征有些些許變化，但是也是大致略同，但是如那愛麗絲般金發碧眼的，卻是頭一回在這長空國里出現，若是初出現身是在這云城中，怕是陳一也無法攔下來。

海上突疾，便是那壞血病。

壞血病亦有別稱作水手病，維生素C缺乏癥。

在陳一的世界里，數百年前也是那大航海時代水手的噩夢，過去的人們亦是認為這種疾病無藥可治，這種出現在長途海航中的高死亡率的是無法避免的，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當然維生素這個概念在這個時代，顯然是不為人所知的。

“當時出海，那老船長時常備有果蔬，又是以那柑橘類為多，船上水手船員皆是無一患的那突疾。”陳一說著，看著錢伯的表情，似乎有所思考。

“可是在那海航上何以保存的果蔬，不足數日，便是盡數腐爛。”錢伯看著陳一，顯然是不輕易的相信。

“豆芽。”陳一伸出一根手指，微微的笑起來。“只要少許的淡水，便是可以長成。”不管那錢伯有多么豐富的知識，但是現在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是陳一。

“豆芽？！”錢伯思索著，那豆芽確實是容易長成，但是那小小的一點蔬菜果真能治愈那海上突疾？錢伯看著面前的陳一，身上與人的感覺亦不像是在說謊。

“將那水果榨成果汁，便是能保存上更多些時日。”陳一隨后繼續說著，那些來自與重生前那個世界的來自于前人的經驗。

“哦，那可是可以一試。”那錢伯點了點頭，內心一方面好奇著陳一是如何知曉這自古以來無人能治的海上突疾，令一方面是陳一的態度若是硬說是那奸細，卻是過于牽強。

至于那海上突疾之事，盡管這長空國多以陸師為主水師不多，卻是可是試上一試，看看那治愈之法是否是管用，若是可行，則是能大大的提高那水師的作戰能力，遠征海外或許有了可能性。但是目前困擾著長空國的依舊是那邊關戰事更為要緊，不得不以把那兵力投入其中。

“那你所說那司南又是何物？”錢伯看著面前的陳一，眼中的警戒之色已經近乎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好奇，好奇能從陳一口中能撬出來什么。

司南，乃是來自那陳一重生前華夏古代發明的一種最早指示南北方向的指南器，乃是那指南針的前身，也是世界上最為早的指南針。乃是那享譽世界的發明，對于推動文明的發展，具有著重要的里程碑左右。陳一亦是知曉，對于一個尚未出現指南針的世界而言有多大的推動作用，但是此刻提出的司南，帶來的作用卻是遠遠的超過了陳一所能想象的。

“司南，乃是能辨別方向的一種儀器。”陳一說著，那指南器的模樣便是出現在了眼中。“嗯？如此神奇？”錢伯看著陳一，這倒是個意外之喜，航海中辨別方向往往用以星宿方位，要待到那夜晚群星璀璨時才可確定的了方向，遇上那天氣惡劣之時更是迷失。若是能運用以行軍打仗中，更是能抵萬軍之力也不為過。對于那行路貿易，亦是如此，無論是從經濟或是貿易往來哪一方面，若是那司南當真若陳一所說那般神奇，都是有著巨大的推動作用。

“錢指揮使見過便知，不過…..”陳一說一半留一半，倒也不是故意吊著那錢伯的胃口，要是想制作指南器，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但是有一物是必須之品方可制作出來。

“說。”錢伯自然是等待不及，看著那欲言又止的陳一連忙問道。

“不知錢指揮使可是見過一種奇石，若是靠近那鐵器就能吸附其上。”陳一說著，也不確定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磁石。

“你這年輕人倒是也見多識廣。你所說的那是可是磁石，與青石相似，卻是有具條形玲瓏，若如天外隕鐵。”那錢伯說著，顯然是又對陳一的話語相信了幾分。

“正是那磁石。”陳一聽那錢伯描述，無一不是那天然磁石的特征，若是有了那天然磁石便是能制作那指南儀器了。

“天鷹戶雖是收藏眾多，卻是唯獨少了磁石。那機關門記得是藏了不少，過上些時日，待我老人家討來幾塊。”錢伯笑呵呵的看著陳一，顯然是要讓自己制作那指南器。

“若是有那磁石，便定當能制成那指南器。”陳一看著那錢伯，拍著胸口打了個包票，正所謂真金不怕熊爐火。直到這一刻，陳一方才感覺到那錢伯對于自己的敵意才是完全消退了下去，又是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人畜無害的拄著拐杖的老人家，樂呵呵的看著自己等人。

“你們說完了沒有啊，在那里吵上半天，都沒搞明白你們在說什么。”那楊靜看著二人，嘴中不滿的嘟囔著。

陳一看著楊靜撓了撓那后腦勺，剛剛與那錢伯博弈一番，便是把什么事情都是拋諸腦后了，倒是一來，把那正事要辦的給忘記了。“呃….這不是和前指揮使一見如故嗎？哈哈哈哈哈…”陳一打了個哈哈，看著那微微有些發牢騷的楊靜。

“既然小友與老夫一見如故，日后可是要多來這里坐坐陪陪我老人家。”那錢伯笑呵呵的說著，不放過任何一絲機會。這姜，還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