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鎮中，鎮上依舊是熱鬧非凡。

因為今早上的事情，現在鎮上的居民討論的也多半和化工廠有關。

“你們說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化工廠真往紫尾河當中排污了？”在程羽樓下的面館當中，此時正有一桌人在討論。

“那事不會有假，這可是我堂弟親眼拍到的。”另外一人接口說道：“當時警察進去查看，居然看到幾輛一模一樣的貨車，但這幾輛貨車車牌不對，所以這事算是無疾而終。”

“不可能啊，那車肯定是他們化工廠的，我聽住在工廠附近的人說他們曾看到過那輛車出入。”

“看到又怎樣？重要的是要當場抓到。”

……

談論這種話題的不止是這一處，在小鎮的四周，甚至是一些偏遠的鄉村，也依然有人熱議不斷。

紫尾河作為萬古鎮的母親河，它從萬古鎮蜿蜒而過，滋潤了大半個的鎮區。

沒有人敢說沒喝過紫尾河的水，就是一些偏遠的鄉村，也依然有紫尾河的支流存在。

所以人們對這件和自己息息相關的事情格外關注。

程羽便是在這樣一片議論聲當中度過了兩天的時間。

……

這天他正在蓮花村當中清理師傅留下的一些工具，但隨后電話便響了起來。

拿起手機一看，電話是范秋打來，這讓程羽臉上浮現出一絲溫暖。

正當程羽要詢問范秋有什么事的時候，電話那頭卻是傳來了一陣哭腔。

“程羽……我，我媽她……她查出了癌癥！”當話語說完，電話那頭頓時便被哭聲所淹沒。

聽著電話的內容，原本臉上帶笑的程羽頓時如遭雷擊。

“你說什么！”他臉色猛然大變，語氣也不自覺的提到了最高。

癌癥！

張姨居然被查出了癌癥！

這可是現在醫療技術完全不能攻克的絕癥啊！

一想到這里，程羽腦海中頓時一片空蕩蕩，就連身體也差點往旁邊栽倒過去。

握著手機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用盡了全力，安靜的房間中，只剩下指節咔擦作響的聲音。

程羽幾天前便注意到張姨的臉色異常蒼白，當時他也曾叮囑范秋到天都以后帶張姨去檢查一下身體。

但那時即使是他，也完全不會想到張姨居然是患上了癌癥。

癌癥，多么遙遠的一個詞匯。

就是程羽想象力再豐富，他當時也沒有往這方面聯想過。

但現在一切卻確確實實的發生，噩耗像是轟然倒塌的山峰，壓得程羽快喘不過氣來。

“是真的嗎……？”程羽好似不敢相信，他哆嗦著嘴唇再次問了一遍。

但電話那頭的答案卻很肯定，盡管范秋也是帶著哭腔在說話。

“張姨居然得了癌癥，癌癥啊！”

在程羽的世界中，除了父母以外，便只有兩個人對他是真心的好。

其中一個是他的師傅范鐵，而另外一個則是范鐵的妻子張姨。

他們兩人在程羽的父母離去以后，對程羽是關懷備至，要不是他們的關懷和教導，程羽早就不知道餓死在哪里，即使就算沒有餓死，程羽現在多半也已經成為街頭上的混混。

正因為他們，所以程羽才有了現在的生活，也有了一份可以養活自己的手藝。

在范鐵去世的時候，程羽心中便悲痛萬分，而現在時間才過去不久，張姨居然也被查出了癌癥。

噩耗像是連綿的雷霆，一道又一道的打擊在心坎上，即使以程羽堅強的性格，現在也感覺腦袋一片空白。

程羽都是這樣，更遑論作為女兒的范秋。

一想到比自己還悲痛的范秋，程羽盡管還處于恍惚之中，但依然開口勸導：“范秋，不用擔心，以現在的科學技術，就算得了癌癥也……”

他想說就算得了癌癥也可以憑借現在的醫療技術吊命，勉強的也能多活幾年。

但話剛出口，程羽立馬便想到了范秋現在的生活條件。

范秋還在讀大學，盡管她成績很好，能夠拿到學校的獎學金，再加上平時去一些公司做事，所以也頗有一些結余。

但這點結余在龐大的醫療費面前，卻是顯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范秋，不要灰心，會有辦法的，我現在就想辦法。”程羽額頭爬上了汗珠。

他本來就不太會說話，現在一焦急，說出去的話更是語無倫次。

“嗯！我媽想跟你說幾句話。”電話那頭范秋依然在啜泣。

偌大的天都，她原本是想帶母親過來好好生活，但現在卻突然查出這樣的噩耗。

范秋感覺整個天都塌了下來。

窗外雖然是白云朵朵的天空，但她卻感覺那天空離自己是那么的遠。

遠的觸不可及！

“程羽，以后有時間就來一趟天都吧！”張姨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她斜靠在病床上，盡管得知自己已經患上了癌癥，但張姨臉上卻沒有那種灰敗的惶恐。

相反，張姨目光慈愛的落在了范秋臉上，另一只手也是輕拍著她的額頭。

就像小時候哄她睡覺那般！

“張姨，我明天就來，我明天就坐飛機過來。”程羽聽聞張姨那依舊慈愛的聲音，心中不由被狠狠觸動。

電話那頭卻是沉默了一會，接著張姨的聲音也再次傳出：“傻孩子，不是叫你現在就來，你以后有時間就去范秋那里拿一樣東西，那是我留給你的。”

張姨的聲音很輕柔，卻讓程羽眼眶逐漸紅了起來。

“張姨給我留了東西。”這個想法只是在程羽腦海中閃現了一下，接著便被他拋到了一邊。

不管張姨到底給他留下了什么東西，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張姨的病情。

程羽不知道范鐵究竟給他們母女留下了多少的錢財，但即使他大膽的去想，也依然沒有超過十萬這個數字。

十萬塊看似很多，但在癌癥這樣的惡疾面前，卻顯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我這些年也存下了大概五六萬，這些錢應該能夠給張姨治療一段時間，剩下的以后再想辦法。”程羽在腦海中做了決定。

接著他叫范秋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然后也不管范秋如何婉拒，直接就把自己的所有存款給匯了過去。

“安心給張姨治療，剩下的事情我來想辦法。”當匯完錢，程羽也不等范秋說什么，留下這樣一句話便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