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不是沒人敢和你開玩笑？”

柳君行勉強接受樓青玉的解釋，瞇起一眸淺惑，疑云不已。

“你不是人？”

樓青玉淡然挑眉，眉心里，飄著一絲挑釁。

柳君行受寵如驚，樓青玉難得與他說幾句‘交易’之外的話語。

這份改變，他很高興。

“樓姑娘，你貌似又一次打擊了我的團隊精神。”他煞有介事的笑道。

“真是，玩笑。”

樓青玉站起身，清眸里略顯尷尬。

“要不要換衣服？快開城門了。”

她把手里的布衣遞給柳君行，漠顏恢復一往如夕的冰冷，向院門走去。

“呵呵，好。”

柳君行望著樓青玉一衫青影逐漸消失在飄遠的視線里，褐眸里遲來一抹溫柔，驀然輕笑。

兩人所住的地方，是離靖康守城不遠處的一座農院。

柳君行從農院主人手中買來兩套普通農戶穿的衣服，衣襟的邊角上，還有幾處空落落的小洞洞。

非常完美的詮釋了‘虎落平陽’這一成語的深刻內涵！

柳君行換好衣服走出來，一張玉顏之上，雖是抹了塵灰，卻依然阻擋不了那股與生自來的尊貴與優雅。

樓青玉看了眼天色，與柳君行雙雙向農院主人辭別。

農院主人打量著柳君行兩人，一身光鮮衣裳的走進來，滿是襤褸的走出去，馬上猜到，兩人定是出行不便，想隱藏身份。

他討好的問向柳君行：“公子，要不要再送你們一件器物，讓你們更方便些啊？”

柳君行與樓青玉皆是一惑，這農院主人，到底會送給他們什么？

... ...

半個時辰后，柳君行和樓青玉各自戴著一個大斗笠遮住部分容顏，來到靖康城門下。

柳君行拄著一支殘破的木拐，擠在進城的人流中，仰首抬眉，頗為無語！

樓青玉在他耳邊輕問：“用的習慣么？”

柳君行搖搖頭，抿唇笑開兩頰上的淺渦，笑道：“此等‘昂貴’之物，非尋常人所能掌持也！”

溫暖的風絲，吹亂柳君行輕舞的墨發，在樓青玉眼中，散著幾分絕然飄逸的凌亂。

樓青玉耳畔再次響起樓紅玉的話語，右手邊上，一絲碧色的熒光，清淺泛泛。

熙熙攘攘的人潮，掩住兩人間的相對無言。

柳君行與樓青玉混過守城，走在靖康城里人影繁多的大街小巷，看似隨意，實則有心的走動著。

樓青玉憑記憶里香渺門在靖康安插的眼線范圍，逐層縮小可以打探消息的地方。

一上午過去，卻總是詢問無果。

不知是冷孤云事先在門里發了話，還是門內真有禁忌，幾乎全部的人，都不知道樓紅玉的下落。

甚至，只是剛開口提了一個‘樓’字，那些眼線，便全都逃之夭夭，害怕的緊。

避在無人的暗巷，柳君行思忖可疑之處，眉額緊擰，低問：“樓姑娘，你確信令妹身在靖康？”

“紅玉是他的底牌，底牌不在身邊，他怎會安心？”

樓青玉站在巷口緩慢踱步，無名指上的碧色熒光，漸顯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