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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連夜雨中的傘

  • 大腦之戰(zhàn)
  • 姚嘉敏
  • 4067字
  • 2018-08-09 18:05:10

轉眼,畢業(yè)已經(jīng)一年有余。

吳雨橋被SD辭退了。他投了很多簡歷去大公司,但都石沉大海。今年經(jīng)濟下行,人工智能對于各行各業(yè)的工作崗位沖擊巨大,加上他已經(jīng)不是應屆畢業(yè)生了,無法去應聘只招應屆生的很多優(yōu)質職位。這讓他感覺自己像被社會遺棄的孩子,不甘又不忿。

陳讓宇從美國回來過暑假。美國的大學生活很緊張,每天熬夜啃書的他瘦了一圈,但是因為大運動量,他壯了很多。剛放假,他思鄉(xiāng)難耐,沒有去其他地方旅游,第二天就上了回國的飛機。

傍晚,火熱的下午才微微轉涼。

吳雨橋約上陳讓宇和其他幾個朋友同學,一起去打雙子球。

雙子球是新興的一項運動,綜合了手球、籃球和足球各項運動的規(guī)則,兩邊球門類似于手球球門。為了保證球員安全,手攻手防,腳攻腳擋。而這項比賽最大的特點是同一場地同時有兩個球,攻防同時進行。每隊12人,必須分為攻防兩組,場內根據(jù)局勢,攻防的人數(shù)和陣型都隨時變化,所以變數(shù)更多,玩法更加復雜,深受年輕人喜愛。

為了加快節(jié)奏,場地并不像足球場那么大,這樣也便于對陣兩對隨時進行攻防的交替。今天,吳雨橋所在的隊實力較弱,他作為中場大將,不得以還得每每回援后防。

剛又被進了一個球。吳雨橋剛用腳接過后衛(wèi)傳過來的球,迎面對方球隊的陳讓宇抱著另一個球直殺過來。他從美國回來,球風明顯比以前彪悍許多,速度也快了不少,剛也從自家后場截了吳雨橋進攻隊友的球,便一路帶球,直殺過來。

吳雨橋心里暗叫一聲好,兩球交匯,如果自己能控住自己的球,順便把對方的球也搶過來,兩個球都長傳至對方后場,對方后防線顧此失彼,那么進球的幾率便非常大。他盯著陳讓宇手里的球,腦中飛速盤算如何將球搶過手。

說時遲那時快,陳讓宇已經(jīng)殺到跟前,吳雨橋忙一趟球,準備過了陳讓宇,然后再去奪他手里的球,沒想到陳讓宇突然單手掄球,“乓”的一下,砸中吳雨橋腳下準備過自己的那個球上!這個砸球角度極好,兩球剛好幾乎成一直線,直向吳雨橋后場滾去。

吳雨橋猝不及防,老貓燒須,居然反被陳讓宇搶斷,他愣了一下,忙轉身追去!

陳讓宇一個大腳,先將奪過來的球傳給己方前鋒,然后腳尖一挑,將原本抱在手里的球,再度挑進懷里,向對方球門奔襲。

吳雨橋感覺今天速度比往常慢了不少,陳讓宇一個加速,已經(jīng)把自己拉下兩個身位。吳雨橋一咬牙,卯足勁,一個加速,拼命跟了上去!

加速剎那間,腦袋里突然“嗡”的一聲巨響,吳雨橋眼前一片漆黑,只覺得腳一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耳邊,似乎有人在輕輕呼喚。腦中睡意深沉,自己拼盡全力,卻仍然難以抬起沉重的眼皮。

突然,身上輕飄飄的,似乎自己已經(jīng)爬了起來,隨便一抬腿,便可離地半米,半飄半走,稍一用力,人便可緩緩升騰七八米,又緩緩落下,這種感覺,讓人忍不住想在藍天上,草地里無拘無束地撒歡。

但稍一回神,似乎自己又仍然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呤——”突然一陣急促的鬧鐘響起!他的后腦,剎那間好像腦漿炸開,空無一片,卻不覺慢慢轉醒。慢慢的,睜開眼睛,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眼前模糊的一片景象,漸漸清晰,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蒼白憔悴的臉。

“小橋!小橋!你醒啦?!你終于醒啦!”眼前的中年婦女高興地叫著,又忍不住紅了眼睛,低頭擦了擦眼眶里的淚水。

門口一個中年男子也沖了進來:“他醒了嗎?小橋,你感覺怎么樣?我趕緊去叫醫(yī)生!”說完又沖了出去。

他艱難地轉了轉身,努力回憶著眼前的一切和眼前這兩張既熟悉,又仿佛有點陌生的臉。好一會兒,才回過魂來。

“媽?……媽,我,這是在哪兒?”他努力支起身來,環(huán)顧著眼前房間的環(huán)境。白色的床單,狹小的單人鋼床,頭頂?shù)妮斠浩扛嬖V他,這似乎是一間醫(yī)院的病房。

“你昏迷了三天了。”剛說出這句話,吳雨橋的母親唐燕便忍不住淚如雨下,她好像是不想在病房里流淚,快步走出了病房。

吳雨橋的父親吳則剛領著醫(yī)生,匆匆走了進來。吳則剛怕?lián)醯结t(yī)生,忙閃到墻角,讓醫(yī)生先過來給吳雨橋診斷,自己站在床尾,彎著腰,攥著兒子的手,在手背上不斷輕輕拍著。

“醒了就好,方案我們再研究一下吧。”醫(yī)生看了一下,轉身走了。

“爸,媽,我怎么了?你們什么時候來的?”看著紅著眼睛重新進來的母親,和正在給自己倒水的父親,吳雨橋不解地問到。

唐燕迅速給吳則剛遞了個眼神,卻被吳雨橋看在眼里,吳雨橋更加懷疑了:“我究竟是怎么了?您怎么吞吞吐吐的?”

這時,病房外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你什么事也沒有,平時過我過多了,這次被我過了一下,就能暈過去三天,我真服了你了。”進來的,正是陳讓宇。

吳雨橋笑了笑,他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唐燕忙搬來一張凳子,讓陳讓宇坐,陳讓宇推讓了一會兒,才坐下:“我問過醫(yī)生,他說沒事的,但是你需要住院休息一小段時間。”

“我這么健康,沒事的話,為什么會昏迷三天,有為什么要住院?”吳雨橋心里疑竇叢生:“你們別騙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醫(yī)生說了,你得了腎炎。”陳讓宇走過來拍了拍吳雨橋肩膀:“沒事,你壯著呢。別瞎想!”

隨后幾天,吳雨橋都是在猜疑中度過。父母和醫(yī)生溝通很多,陳讓宇也每天過來看他,但是他每次看完吳雨橋,父母在送他出去之后,都會在病房外邊逗留很久才回來,這讓吳雨橋更加確信,他們肯定在外邊商量一些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事情。

看著母親端著洗臉水進來,吳雨橋認真地對她說:“媽,我想請您把我的病情如實告訴我。您放心,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強,無論是什么結果,我都頂?shù)米 N矣袡嘀雷约旱牟∏椤V懒瞬∏椋部梢宰龊眯睦頊蕚洹!?

唐燕垂下眼瞼,猶豫再三,終于說道:“好吧,反正要進行手術的話,瞞你也瞞不住。”說完,忍不住又掉下淚來。

哽咽了一會兒,唐燕終于忍住,抬起頭來握著兒子的手:“醫(yī)生說你得了尿毒癥,我們正在安排給你換腎。”

雖然已經(jīng)有心理準備,但是聽到如此嚴重的病情,吳雨橋還是如同五雷轟頂,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天旋地轉,自己想坐直,卻不自覺要癱倒下去。

“尿毒癥!怎么會?自己如此強壯,怎么會得此重癥?難道自己在如此花樣年華,就要告別人世?自己要是死了,父母怎么辦?”

唐燕忙上前扶住兒子:“兒子!你放心。有我和你爸在,你沒事的!”

吳雨橋知道此時的母親,跟自己一樣束手無策,如同掙扎在汪洋大海中的兩個人,明明自身難保,卻還希望給自己信心和庇護,他不禁流下淚來。

隔了好久,他才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問道:“換腎要很多錢的,我們家負擔不起吧?”

唐燕捋了捋兒子額頭的頭發(fā),湊近他說:“讓宇說,這讓他來想辦法。你這個兄弟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

吳雨橋忍住淚水,用力地點點頭。陳讓宇跟他關系一向很鐵,但是這畢竟是大筆資金,吳雨橋不喜歡求人,但這關系到他的命,他無法拒絕。

正說著,陳讓宇走進病房:“橋哥今天可安好啊?呀,大老爺們怎么哭了?”

吳雨橋無語凝咽,緊緊盯著床前陳讓宇俊朗的臉龐和清澈的眼眸,雙手緊緊握住陳讓宇的雙手,很久,很長……

接下來兩三周,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陳讓宇通過美國大學的校友群在全球范圍內尋找腎源,并出動陳雷霆的關系,請到國內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專家葉院長親自來為吳雨橋做手術。因為陳雷霆的關系,葉院長對于吳雨橋也格外地客氣和關心,每天都過來噓寒問暖,為吳雨橋找了醫(yī)院最細心的護工,還特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幫吳雨橋換了個床位極為緊張的單人病房。而陳讓宇美國的全球校友圈也果然強大,不到兩周時間,就已經(jīng)找到腎源了。

吳雨橋一家自然感恩戴德。雖然經(jīng)此大波折,但有陳讓宇一家提供強大的保障支持,吳雨橋一家又重燃了生活的信心,雖然心情依然忐忑,但準備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

很快,手術的日期到了。

早上,陳讓宇一大早就到了,跟著吳雨橋父母一起忙前忙后。葉院長也過來查房,陳讓宇和他熟稔地聊著。葉院長確認所有情況都正常之后,先去手術室做準備了。

推著吳雨橋來到手術室門口,陳讓宇和吳雨橋父母將手術臺交到醫(yī)生手中。吳雨橋突然掙扎著支起身子,又一次緊緊握住陳讓宇的雙手:“兄弟,大恩不言謝!吳雨橋不會忘記的!”

“傻的,兄弟之間,哪用說這些!你快好起來,我們一起去擼串踢球!”陳讓宇雖然嘴角掛著招牌式的笑容,卻也忍不住垂下淚來。

手術室中,助理機器人做好了所有準備工作,參與手術的,只有葉院長和他的助手兩個人。吳雨橋麻醉后,便失去知覺,昏昏睡去。

睡夢中,吳雨橋依稀聽到有人在說話,感覺有人在切自己的身體。他做了很多夢,夢見光,夢見云,夢中的天空一半藍色,一半黑色。他好像夢見自己的前生來世,好像有天使在向他招手,又好像有惡魔在朝他獰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吳雨橋睡夢中,依稀聽到身邊的葉院長對自己說:“雨橋,恭喜你,手術很成功!”

吳雨橋實在無力回應,眼睛還沒睜開,便又閉上,沉睡了過去。

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

吳雨橋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堆滿病房的鮮花和一張張笑臉,同學們都來看他了,林茵和朱曼瑜也來了。不大的空間,擠滿了人,護士開始過來趕人出去。同學們問候了幾句,便陸陸續(xù)續(xù)告辭,只剩下陳讓宇、李偉剛、林茵和朱曼瑜幾個要好的同學。

吳雨橋迷迷糊糊中,看到林茵和朱曼瑜兩個人看躺在病床上的自己的眼神,似乎都帶著些許柔情和不忍,但彼此又都欲言又止,相望無言。

吳雨橋父母招呼著同學們喝水。正聊著,突然病房門口進來一個人,病房中的眾人不自覺都站起身來。

來人正是陳讓宇的父親,CAI集團董事長陳雷霆。

唐燕放下手中的水杯,趕上前去,還沒開口,突然不顧眾人在場,“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陳雷霆忙將她扶了起來,誠懇地說:“大姐,您不用這樣。小宇和小橋是兄弟,我也很喜歡小橋。能在我們能力范圍內幫助小橋,我們也感到很欣慰!”

唐燕這才站起身來,喃喃地說:“您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我們一家人以后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恩情!”

“大姐,不用說這些。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要養(yǎng)好小橋的身體。”陳雷霆繞過唐燕,走到吳雨橋床前,握住吳雨橋的手:“小橋,聽說手術很成功,這是好事啊。你年輕,會很快康復的!”

吳雨橋清了清嗓子,聚集著氣力,小聲說道:“這次全靠叔叔和讓宇救了我的命,雨橋沒齒難忘。”

陳雷霆微微一笑,從包里取出一個大紅包:“別說這些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讓你媽買多些東西給你補補。有什么事要幫忙,就跟我和葉院長說,葉院長是我的好朋友。”

吳雨橋父母推辭不過,只能收下,千恩萬謝,直送陳雷霆到醫(yī)院門口上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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