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精靈界回來后,傾羽并沒有回云莊,混入魔界這個事情說簡單也挺簡單,但是說危險,也還是有一定危險的。她不想把云莊的大家牽扯進去。
于是,傾羽讓花頭將她帶到昆侖山附近的一片深山瀑布下,一個人對著瀑布靜靜的打坐。她需要考慮自己接下來怎么辦。
說實話,傾羽并不是那種崇尚權利,喜歡競爭的性子,所以,她并不擅長人情世故,也真心不愿意摻和到各族統(tǒng)治者的這個層面的事情上,平日里,云莊交給夜闌管理,人生導向有暮雪為她規(guī)劃,她自己只需要時時精進自己的修為,然后去游山玩水,力所能及的救個順眼緣的小生靈即可,這一下子上綱上線的編排規(guī)劃,讓她心里疲憊到極點,尤其是從精靈界走這么一遭回來。
不愿意歸不愿意,可是這件事情還是得往下進行。傾羽閉著眼睛,思考著如何才能找到魔界的入口。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在向她靠近。她故意不動聲色,想要等那人再靠近一些,一下子來個出其不意,控制住他的命脈。
“傾羽。”不想那人只是稍微露出個頭,就直接了當叫了她的名字,她回轉身去,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臨安。
臨安是鬼族,應該會有魔界的一些信息,傾羽喜出望外,她等不及臨安那猶猶豫豫,欲言又止的開場白,便沖著他問道:“你知道怎么才能去魔界么?”
“啊?”這個招呼打的跨度太大,讓臨安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但也因著這個問題,臨安剛才所有的騷首弄尾,不知所措的不安情緒似乎都消減了不少。
“我懷疑魔界在組織一場陰謀,所以我需要混入魔界去摸清楚。”傾羽直白的說道。
臨安忽的放松的笑了起來,他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終于大大方方的回了一句:“如果我能幫到你,你可以收留我去云莊么?”
“孝順的人,云莊歡迎。”傾羽面對臨安,表情輕松愉悅,她放下一切戒心,伸出了右手,和臨安來了個擊掌約定。從上次見過他后,傾羽已然記不清他長得什么樣子了,但是唯獨記得他十分孝順這個特點。
臨安帶著傾羽來到祗山腳下,只見他對著祗山南部的一處光禿禿的石壁叩了三下,然后呼了一口氣,一個魔族的圖騰便在石壁上顯現(xiàn)了出來。臨安從懷里取出一枚類似令牌的東西,貼在那圖騰的一處凹點處,點了一下,只一剎那,那石壁就化作一扇石門,打開了。
而傾羽,早已穿好無息衣,戴上了魔釵,等待著。走進去時,臨安伸手在傾羽頭上的那只魔釵上方停留了片刻,那魔釵便換了個普通樣式來示人。
“我還是孩童時期,就聽說魔王東方諾一直以來苦苦追尋尚明魔妃的轉生,你這么光明正大的帶著魔妃的東西,莫不是還沒進去,就被抓了。”臨安嘟囔著嘴,有些鄙視的瞅了她一眼,他內心仍舊覺得,她無論是從哪方面講都實在比不了淺風上仙。
傾羽干笑了兩聲,也不介意,就匆匆朝著門那邊走去,臨安只得跟在她后面。
他們前后腳剛剛邁入門內,那石門竟然連關的動作都省略了,一下子還原到之前的狀態(tài),好像從未開過。
傾羽望著眼前的世界,感覺再一次見了世面,這里比精靈界還要夸張,整個天地是暗紅色的,沒有日月星辰,不分晝夜春秋,就像是罩在一個暗紅色的罩子里,雖光線不亮,卻不影響清晰度。
然后便是那些魔民們,他們的外形看起來和普通的人形沒有區(qū)別,也是直立行走,五官四肢,唯一不同的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仍舊保持著動物的形狀。
傾羽還記得自己之前讀到過有關的經(jīng)論,說是魔界眾生因嗔心較重,所以幻化人形后,總沒有辦法完全退化掉自己原本的某些樣子,可能留著的是一只龍爪形的手臂,也可能是滿口的獠牙。
臨安像照顧姐姐一樣,牽著傾羽慢慢的走在魔城的街道上,他壓低聲音讓傾羽盡量表現(xiàn)的自然一點兒,身體不要那么僵硬。因為現(xiàn)在她連道兒都不會走了,明顯順偏著。
為了不被別人識破他們初來乍到的違和,臨安找了一間客棧,訂了一間房,他便把傾羽帶進去,讓她能夠放松一下自己。
“嘿嘿,我只是……”傾羽有些尷尬,想找一些理由來搪塞,可是思來想去,除了自己心理素質欠佳,實在找不出別的原因。臨安就那么看著她,他并不想給她臺階下,他只希望如果淺風上仙此刻能在的話,能讓傾羽看看什么叫上仙的樣子。
“好吧,我承認,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確實很害怕。”傾羽訕笑著。
臨安雙臂環(huán)胸,輕笑了一下,揚起眉毛問她:“傾羽仙人,請問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呢?”
臨安說的是“你”,而不是“我們”,這讓傾羽實在有些不爽。她陰沉著臉,趴在桌子上,魔界雖然進來了,可是怎么才能接觸到那些掌握著核心機要的王子公孫呢?她腦袋里空白一片,一點主意也沒有。
看著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臨安得意的笑了起來,笑夠了,他才又恢復正經(jīng)的模樣。
“你該不會真的認為,上次那頭發(fā)瘋的神獸跟魔界有關吧?”臨安試探的問道。
傾羽有些暗暗佩服臨安的察覺能力,畢竟自己從頭到尾一個多余的字都沒有告訴他,他竟然一下子就問到了核心。
“淺風上仙怎么看?”臨安終究還是提到了他最敬佩的人。
傾羽從上次與臨安交過手后,便認可了他的為人,她也無需隱瞞,就告訴他說淺風也有同感。
聽聞此言,臨安一下子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他一改之前不屑一顧的樣子,右手托起下巴,在狹小的屋子里煞有其事的踱起了步。
“這么說的話,也確實。你看到剛剛我們進來時,我用的那枚令牌了吧,喏,就是這個。”他將那枚令牌從懷里再次取了出來,拿給傾羽看。
那是一個銅制的,兩根手指寬的東西,可是卻極沉極寒。
“你看,這個東西就是我從那個獅頭神獸脖子處拽下來的。我娘告訴我,這就是打開魔界大門的信物。現(xiàn)在證明也確實如此。那這件事情十有八九和魔界有關!”臨安鄭重的點了點頭,再一次像是故意的問傾羽道:“那,我們,接下來,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