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回重操舊業(yè)
陸?zhàn)┮辉缟习嗑蛠碚谊懜:?,希望他能松口…?
“導演沒導演,演員沒演員……公司層面上是不會答應的?!标懜:Uf道,“公私要分明,難道你連這也不明白?”
“我答應了老張頭……”
“毀約的事情也是正常的,你是不是也考慮一下,別給自己找煩惱……”陸福海勸道。
“凱天,我倒能幫上忙……我可以借貸……你名下的股份可以抵押……”陸凱剛說道,他手下有融資公司。
“我爸說了,到任何時候都不能借高利貸……”陸凱剛在做什么,他不是一點都不知道,私底下的放貸免不了要觸犯點什么,何況自己還真沒什么可以押給他的,這名下的財產(chǎn)都在老頭子手里。
“你是成年人了,可以自己決定自己要做的事?!标懜:Uf道,“我可提醒你,你自己做的決定是不能反悔的,要是有損失那要自己承擔……公司決策層是可以調(diào)動一部分資金的,只不過出錯后就再也沒這個機會了……”
這就意味著父親陸福海答應了。陸凱剛一下子站了起來:“老頭……你這是明顯偏心,他拿錢是去浪費……那老頭那么大年紀了,一事無成,你能指望為公司賺錢?”
“你為什么愿意讓財務公司借錢給他……”陸福海說道。
“那不一樣……他是要抵押真金白銀的……您這是白送他……”陸凱剛明顯感到了父親的偏心……
呂萌萌看他氣呼呼回辦公室,關(guān)心地問了一聲,他竟然一改溫文爾雅的常態(tài),吼道:“你肚子里再沒有……我要換老婆了……”
這身體才好,就那么對自己,呂萌萌感到委屈了,何況自己哪有那么快就能生出孩子,他自己有原因還在調(diào)養(yǎng),人皆知,怎么怪起別人了。看著陸?zhàn)┐猴L得意地走過來,呂萌萌心里就有數(shù)了,自己的丈夫被小叔子搶走了風頭,拿自己出氣。
錢有了,但是能拿出多少又是問題。按照老張頭的預算,砍一半是必定的,綁上了自己的前程,誰心里不抖呀,何況老張頭年紀大了,這件事自己不放心。
“資金不能馬上給你。”陸?zhàn)蠌堫^說,“劇本還要修,拍攝的外景地,我去找……我不放心……”
“導演是誰?”老張頭問道,他心里是很想做,但是也害怕,這霉運纏著自己。
“我還在考慮……”陸?zhàn)┱f道,“你也可以找合適的人……錢少些的。這回我更不能出錯了?!?
第一筆錢不多,陸?zhàn)┲蝗×耸f給老張頭,第二筆也不多,主要是為電視劇備案宣傳的先期資金,劇名是有了。至于開拍電視劇的時間,陸?zhàn)﹨s沒說。
“你是糊弄老張頭的吧……”就連小雨也問了,“你這些日子怎么不務正業(yè),整天游山玩水了,也不帶我……家里的開支……”
“不用家里的,用公款,我會一一向老張頭清算的?!标?zhàn)┱f道。
“你……老張頭能答應嗎?”小雨說道,“你不知道他是鐵公雞嗎?”
“我要做了鐵公雞比他更厲害,只不過這回不能讓他白占我便宜……我到處走名為為劇組選景……”陸?zhàn)┱f道。“他不給說不過去?!?
“這么算賬?”小雨覺得他也過分了。
“公私分明,要我去,我不如陪媳婦……”
“放假的時候我陪你一起……”
“不行,兒子誰管?”陸?zhàn)┱f道。
“有老人家……”小雨說道,發(fā)現(xiàn)陸?zhàn)┖妥约赫f得一模一樣。
“坑爹的主……”陸爸爸走了過來,“你也好意思為人父……”
“事業(yè)為重,爸爸,”陸?zhàn)┱f道,“你以前不是一直那么說嗎?”
“你這是游手好閑……你不去公司上班……哪是事業(yè)為重?”陸爸爸說道。
“老頑固……”陸媽媽端著餃子過來了,“吃點餃子墊肚子,開飯還要一小時多,別餓著,一天跑下來,午飯都沒吃吧……”兒子的脾氣她曉得,看見兒子大口大口吃著,陸媽媽臉上笑了。
“這還不怪你自己。”陸媽媽說道,“當年要不是你把那瘋老頭領(lǐng)進咱家,兒子會這樣嗎?”
小雨奇怪地看這陸?zhàn)骸澳愫屠蠌堫^……”
“真沒什么,我當年還在讀小學,成績也過得去,準備將來考外國語學校,爸說跳舞不能跳一輩子,做翻譯很不錯,除非考不上再送我去藝校,那天我爸帶來一個乞丐一樣的人,說是家里遭了水災,為了給家里省口糧,出來混口飯,在我家住了近一個月,說是幫我家做裝修,他會榫卯結(jié)構(gòu)的家具,其實整天磨洋工,手藝馬馬虎虎,就是做事拖拉……一個月后他要走了,爸爸給他工錢,他不要,問我爸爸要我做他徒弟,我爸當然不肯,他就是不肯收錢,本來我爸爸很是歉意,于是買了上好的茶葉,被面要送他回家,他這才說他實際上是上海人,要知道當時上海人很看不起我們杭州人的,他們上海戶口老難進的,他也不是什么鄉(xiāng)下人,是上海電影制片廠的,這來體驗生活來了,住在我家,做木匠,平時爸爸媽媽上班去的時候,老溜出去和湖北民工用湖北話聊天,他最后還倒給我家一臺金星大彩電,我們家那時剛搬家,就缺這個,我當時想他們上海人太有錢了,后來我爸爸覺得占了大便宜,不好意思,每年都寄龍井給他。他也大方,總是給我寄點上海才能買到的好東西,正宗進口巧克力,那個時候還很少見,我畢業(yè)后是沒考進……其實那很難考,我智商也就那么點,他說上海的藝校比杭州的好,初中以后,我就跟他去了上海的藝校學舞蹈音樂,后來因為是藝術(shù)生,本來要學藝術(shù)教育……”
“也不知怎么弄進了上戲的表演系。”陸爸爸說道,“本來我替他都想好了,回來當音樂老師……其實進了上戲也無所謂,那幾年中小學缺藝術(shù)類的老師,我都幫這他進了正式編制,他卻說走就走,瞞著我們搞失蹤,原來就是被那老張頭拐跑的,一個暑假,我和他媽媽找了他一個暑假,那張老頭卻不告訴我們……”
“他是太過分了……老頭,你就是人太好……”陸媽媽說道,“景天說啥也不肯回學校上班,要去演戲,原本讀書的時候也演過些小角色,這回可說是主角,那張老頭還說是他的經(jīng)紀人,說簽了合約了,我這學校也是簽合同的……”
“就是那部戲,我紅了……”陸?zhàn)┱f道,“我那時還真是年輕,以為自己可以像那些香港片里的大佬一樣風光了……哪知道還會有那么多潛規(guī)則……我的脾氣扭……”
“他混不出名堂,還就是不肯回來,一直在七里鎮(zhèn)混著,也不知道經(jīng)歷了什么,每次回來都是情緒極差……我們看在眼里卻勸不了他……這還不是瘋老頭害的嗎?”陸媽媽說道。
“媽,你們誤會老張頭了,那我讀的就是這個專業(yè),總想著在這方面出頭,我們這些人剛好趕上了大改革,市場經(jīng)濟決定了我們的價值……”陸?zhàn)┱f道,“我也不是個愿意安分的人。”
“那現(xiàn)在他找你做什么?你當我們不知道?學了導演系就要做導演不成?”陸爸爸說道,“你還不如好好研究生意經(jīng),你那哥哥恐怕表現(xiàn)比你好吧……”
“爸……陸福海的兒子能好起來,是好事,我本就不想占他多大便宜……”陸?zhàn)┱f道。
“說得輕松,你拍戲的錢不是他的嗎?”陸爸爸說道,“他可不做虧本生意……精明得很,是不是兩頭受氣?左右為難?天天媽媽,你知道嗎?你兒子最為難的是要替那老糊涂背黑鍋,他這是準備自己上了,去拍戲,那年輕人的戲,難道真叫我們這種退休老頭去拍?”
小雨的預料成真了……但是他還存在希望……
“他可以請導演……”
“只怕景天自己也想嘗試……”陸爸爸說道,“景天,這件事你自己對媳婦交代吧,我們幫不了你了……”
“我……媳婦兒……”陸?zhàn)┮话褤ё⌒∮?,撒嬌一般,“我……我違約了……甘愿當小狗……”
小雨不知是悲還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