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職報告”。

周率婷在文檔上打出四個字。用公司的個人郵箱發了最后一封郵件給人事部后，并更改了被盜的郵箱密碼。時間顯示于1點21分。

自言自語：“只要辭職了，個人郵箱也會注銷，改不改密碼都沒什么用。”

四小時前，她點開原賬號主人的P站下載記錄，發現所有“有色”視頻都來自于不同的發布網址。而每個不盡相同的網址地址都好似一堆不規則字符串。正常瀏覽器根本無法搜到。

她想到，除非這種特殊網址需要解析登錄，而解析碼很有可能來自vip特權。她通過P站論壇評論留言發現，重復頻率最高的一句話是“請勿上傳非法視頻”。便直接復制這句話進行站內搜索，果然，搜索到一堆正規視頻，但是視頻名前都有極其違和的首字母，通通標紅。將這些首字母拼接，當再次搜索新的詞組，頁面便跳到之前打不開的網址，解析登錄成功，直接利用播放器的功能，輕松快速下載海量高清無碼視頻。

當她再次查看評論區，發現也有用戶發布了多類解析登錄碼，不了解狀況的人根本看不懂這些是什么東西在表達什么，大都不重樣，于是她分析很有可能，每個vip用戶根據所在數據區不同，時間段不同，得到的登錄碼也不同，就好像一道會變動的驗證碼。極其難查到非法視頻本源所在。看似跳轉網頁輕松的一點擊，但這其中包含多少翻墻、解析提速以及渠道轉換的各項難題技術，不得而知。

下午5點，周率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邊嗑瓜子邊盯著電視屏幕里的電視劇《回家的誘惑》男主角洪世賢咂舌，看得正起勁，進入廣告，她立即將臺轉到另一個臺，《情深深雨蒙蒙》，本想換個口味期待一下雪姨敲門，沒想到上來就是何書恒的感情糾結戲，選依萍還是如萍，她直接吸進一半瓜子殼差點嗆到。

突然——滴——

大門解鎖聲響嗶，緊接著一聲巨大的撞擊門聲。

雙排大門被一腳跺開。

楚項歌怒不可遏地踩進屋內，直接見著率婷盤腿坐在沙發上嗑瓜子的淡定模樣，眼角怒氣更漲了幾分，額上青筋突起。

“誰給你的膽量，讓你覺得你可以想進P站就進，想離開就離開？”

率婷立即將電視關掉。從容不迫站起身，直勾勾盯住他：“我是認真的。”

說完這句話。

楚項歌更是火冒三丈向她靠近：“因為太閑而抽風了嗎？你在挑戰我的忍耐限度，周率婷，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馬上收回剛剛的那句話！”

率婷豪不客氣，開門見山：“二八法則，集中團隊百分之八十的資源去集中做那百分之二十的搜索內容，還可勉強，我對于哥說的這句解決方案印象實在深刻，因為它飽含著我的期待。當你棄之不用的時候，我還深受打擊得失望過，哼，結果呢，我理解錯了，你沒有棄之不用，而是真的在做了。我們的初始方案初始代碼框架你也的確用了。”

楚項歌側臉龐仿佛一根筋抽動。

“馬姨！今天她做了什么！”

馬阿姨跑過來緊張道：“借給她、借給她我侄子的電腦，我以為她要工作……”

“行了知道了。你去忙吧。”

率婷接著說：“你用在、用在——不正規的視頻資源上，而P站的全部正規視頻內容全部被編碼當作通往黑色地帶的跳板！為了增加用戶體驗，使整個流程一氣呵成，提高市場覆蓋率，便讓免費播放器成為幌子，實則是非P站播放器無法下載。”

楚項歌：“率婷，你聽我解釋——”

周率婷后退，朝大門方向移動：“還解釋什么，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這樣一切都好講通了，為了瞞我，你重新組建技術團隊肯定也和他們簽了保密協議，然后使我空活，逼我自動離職，趁團建受傷立即趕我走，還勾結那些三腳貓紋身的暗網黑客，我記得那里面一個成員說過我毀掉過他們一個利益網站，而P站利益現在看似完好，看來他們業務廣泛你不是唯一合作的客戶，那么現在，楚項歌，你后悔嗎？你當初就不該出現在那個水泥坑里，你出現，就已經代表你和紋身組織脫離不了干系。我……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你了……這樣便是對你的救命之恩最好的報答，好自為之，謝謝幫門打開。”

楚項歌急忙拉住她手臂：“證據呢？這些都是你的臆測！你從哪里推斷P站播放器是因為可以下載黃色視頻而占有市場覆蓋率的，恕我直言，不是男人的你恐怕不了解這方面的信息吧，可以下載到那種視頻的，可不只有我們的播放器。就算下載了，資源出處也與我們網站無關，這些可以隨便查。”

周率婷：“我是沒證據，也看不到底層所有代碼，僅僅是通過一次正統vip用戶體驗有感而發，女人的直覺第六感，行了吧。這種方式的確有趣，就好像解密游戲一般，你說過好奇是互聯網的本質，便充分利用，您繼續，賺著這有趣的錢，我不茍同更不奉陪。”

楚項歌想要強行挽留：“既然沒證據，你的理智都到哪里去了？為什么就看不到P站軟件使用效果上的漂亮數據，高效，優化，簡潔，一直是我們的核心開發目的。我們只負責這個，至于用戶能用它做什么，外接接口對向哪里，怎么做到的，只是你覺得那是一種游戲體驗行為，個人感覺這種抽象的東西，能當證據證明P站有勾結暗網、賺有趣錢嗎？不能。你可以離開，但是我不希望被誤解。”

周率婷心灰意冷：“你沒有被我誤解，而是認定，所以我總歸留在P站都是礙你眼的，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嗎？楚總。”

楚項歌：“外面很危險。”

周率婷：“死活與你無關。”

楚項歌：“我愛上你了。”

周率婷：“我必須回去考試。請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