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狗血但又還算愉快收尾的周末結束后，迎來了新的普通上班日清晨，至少目前站在P站樓底下的元氣復蘇女孩周率婷這么覺得。敷過面膜后的程序員女孩確實不一樣，心情大好也會換上新買的潮流秋裝，還有復古花紋小牛皮矮跟鞋，如果頭發再燙成卷發，會被誤認為是美美噠洛麗塔少女。

她洋溢著對美好未來生活幸福憧憬的笑容，推開門走進公司，內心飄滿了“彈幕”心聲：“今天也要加油鴨！”

直到她坐下，余光告訴她，沒有一個人向自己投來關注和欣賞的目光。因為四下根本空無一人！

“咦？由于早上畫眉毛稍稍耽誤了些時間，以為自己已經來得夠晚了，還想著向楚總解釋呢。現在這是我平時所在的忙碌P站嗎？”率婷喃喃自語道。

“所以——從現在開始！”一聲大吼從楚項歌辦公室旁關著門的會議室傳出來。

那是楚項歌的聲音。周率婷半張嘴吧傻眼了：“完了，在開會，我完全遲到了……”說著便想鉆進自己的電腦桌底下。但想想自己也已經和老板同事們都那么熟了，還不好意思作甚。便厚著臉皮將會議室門推開一縫，半蹲著打算低調些溜進去。剎時突然全體安靜下來。

“周率婷你怎么回事？嗯？群里發的會議通知沒看到嗎？”楚項歌嚴詞厲色。

周率婷閉著眼睛低頭站起來，回想起自己總是嫌公司群太吵而屏蔽了消息提醒，周末玩得太忘乎所以完全忘記了看群內消息。

“抱歉……”

“女裝？女裝不錯。”楚項歌接著會議內容說道。率婷一臉懵逼坐下，接受全體員工的好奇視線。以及不知道楚項歌說到哪里的會議話題。難為情中，率婷又發現楚項歌一改往日休閑的裝束，穿搭多是屬于正裝，這讓自己多了幾分對他還是楚總的敬意。

“吶，網站技術團隊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編程的狀態怎么舒服怎么來，公司可從來沒規定你們的著裝，就算你們全部穿成像今天率婷那樣都完全沒關系。12月底就是即將到來的互聯網金融大會，咱們用流量拼一把，能否在此次大會上找到融資，度過今年的寒冬，關系到過完年，咱們是分完獎金各奔東西還是繼續將p站發揚光大下去。別看我說的很平淡，其實，那滋味——”

率婷突然發現氛圍不大對勁，每個人臉上都是說不出的難看。

飯神眼睛低垂：“楚總別這樣。”

說著楚項歌轉過身背對著大家，像是在抹眼淚的動作。率婷張大嘴巴腦子里像蕩機一般，天吶，自己錯過了啥，怎么突然就是如此沉重的話題，好像明年自己又要失業了一樣，這怎么可以，剛設計完成被認可的交互搜索呢！

“但是——我作為老板認可了你們的網站革新設計這沒錯，你們設計的你們做的，咱們都是一家人，怎么看著都怎么舒服。”

聽見楚項歌這么說，周率婷微微松口氣。

“這沒用，我跟你們講，要用戶認可，能留得住用戶才行。甚至不說別的，讓用戶有種依賴使用習慣才行！若是能達到如此，咱們離吃香喝辣開保時捷還遠嗎？”

底下坐著的幾個員工忙配合著搖搖頭。

“不遠不遠，就像楊致遠和大衛費洛。”一個木訥的網頁設計員工說到。（1996年4月12日雅虎上市，市值達千億）

“就像把楊致遠和大衛費洛干掉的拉里佩奇和謝爾蓋布林。”網絡安全工程師小張說道。（被雅虎拒絕收購其搜索技術的后兩人日后創立谷歌）

全體人員哈哈大笑。原本沉重嚴肅的會議內容因為這個冷門的業內典故變得輕松一刻。完全不像是即將面臨自己網站破產的一群人。

“行了，餅畫多了你們也覺得煩，大家都是聰明人，誰能忽悠得了攻城獅？該干嘛干嘛，飯神留下和我說一下內容更新，其余人都散會。”楚項歌隨和的言語中透露出幾分鄭重。

率婷見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暗暗下定決心：絕對——絕對不能讓此站倒閉。

回到工作崗位，她立即拉著于陽宗以及開發部聚在一起認真討論事關分類詞卡的技術問題。

“涉及到網站內容體量過大，工作量巨大，人手不夠怎么辦？”有同事提出。

“現在估計很難再招人，按照楚總剛剛說的困境——”

“那就往死里加班。”周率婷一根筋地說道。

于哥在一旁搖搖頭：“你還是年輕啊，我們這些老家伙可熬不過你。不過根據我的經驗，凡事二八法則，咱們只要把體量的最重要百分之二十，百分之八十的規劃好，再把剩余百分之八十體量做到百分之二十粗制分類檢索，這個按照咱們現在的人員和時間來算，是可以合理實現的。”

率婷的眼里發出星光，像是學到了不得了的重要新知識，就差趕緊拿個小本本記下來了。

這時小張過來插嘴：“那么還是得和楚總商量那百分之二十的內容才好動工。”

一眾人目光看向率婷。

于哥對著率婷：“現階段你先別想技術怎么解決，你文采比較好，理解力也強，這個甄別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率婷低下頭：“內、內容……是要看、看片嗎……”

眾人一陣沉默。扁憲沖過來，溫和得笑道：“別想那么猥瑣，我和你一起去找楚總，之前他說我可以參與網站內容規劃，非常時期嘛。”

率婷松口氣，有人肯來和自己一起共同面對楚總和飯神，還是比較熟的老好人同事，頓時覺得不是那么困難了。

“嗯，我想想該怎么描述，一會兒去找他們。”

大家都放下心來開始各自工作。

率婷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十分鐘后，然后伸頭朝最前方的扁憲“噗呲噗呲”兩聲。

二人小心翼翼來到大門緊閉的會議室門口。沒錯，會議散去后，楚項歌和飯神在里面待著，一直未出來。

率婷走上前，扁憲在其后，她剛要敲門，突然，門被從里面轟地拉開，楚項歌的半解襯衣胸膛近抵在她的臉前，差兩毫米就觸碰到，甚至都能隱隱約約聞見激烈晨會后，皮膚表層新散發出汗液并夾雜著少許甘草古龍水的味道。措手不及，眼前的胸膛絲毫沒有因面前有像今天這樣精心打扮的異性站著而嚇一跳退后或者閃躲什么的，反而徑直向前，直接起伏回蕩著鏗鏘有力的巨聲：“開發部，播放器和下載開發過來一下！”

率婷像翻頁的書紙張一樣，太匆忙，而僵硬地挪開自己的身體。眼珠慌亂得左右擺動。圓臉通紅感覺很不好意思擋在了他的面前。楚項歌意味不明似有輕笑地看了眼此刻的周率婷，沒有說話，重新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