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項歌納悶半天，她怎么在這里？難道天天和她在公司見面都避免不了出現在此等關鍵時刻里？“唉、不要不要！選誰好呢？”正猶豫時，宋翊出現在視線里，雖是走向他，眼神卻看向身著婚紗的率婷方向。他邁著優雅步伐緩緩朝率婷走去，而原本兩眼無神的率婷，看見正朝自己走來的宋翊時，頓時眼神里煥發出光彩。楚項歌怒火中燒，“我的婚禮也敢來搗亂！”他拉起率婷就朝牧師臺走去，摟著懷里的新娘對著宋翊豎中指，并笑得合不攏嘴。

不料宋翊冷淡的反應并未讓他覺得滿意，倒是懷里的率婷哭唧唧要反抗他不愿和他結婚。楚項歌一時了無興趣，猛地推走剛攬入懷中的新娘，隨即率婷一個眼神殺轉過身來，撩起裙子就是飛腳朝他腦袋上一踢——

“啪——砰——”楚項歌真開眼睛看見周率婷拿著書本正要打自己“你干什么踢我！”

“啊……這些書很好看，楚總我正打算借去看看呢。踢——什么？”

楚項歌一晃神略有尷尬，稍稍整理下自己。

“你、你你你弄完沒！這都幾點了？”

“完了，過來看看。”率婷說話干脆利落。

楚項歌腦袋還暈著，剛從美夢中短暫脫離出來。他揉揉被睡成雞窩的頭發，打了個巨大的哈欠。邊跟在率婷身后邊眼珠對其上下亂瞟，似乎在比對剛剛夢里的率婷和現實中的率婷有何區別。此興趣竟大過了對“新作品”的興趣。率婷坐下，楚項歌也在率婷很近處坐下，一只胳膊放在她的桌前撐著腦袋，目不轉睛盯住她。

率婷則沒什么反應，除了疲憊再無其它多余表情。公司內員工基本走光，留下的也早已原地打呼。諾大的辦公區只剩兩個清醒的人坐在“新作品”前。

“測試的版本有兩個，一個是搜索式交互測試，還有一個是視頻評論區交互測試。我先說第一個搜索式交互設計，靈感來源于……呃，這個不重要，先不說了，先說它能實現的功能吧，目前能做到的也就是一個非常小體量的內容網站——”

“噓——”楚項歌把食指放嘴邊輕輕觸碰。“我要聽全過程。感覺你這靈感來源似乎很有故事么。”

“我、我，這個、就是……”率婷突然開始結巴。

“算了，你還是先講它能實現的功能……”楚項歌翻了翻白眼。

率婷見狀加快語速簡介不給楚項歌留有插話的機會。

“嗯！好，P站的頁面有各大類分類，但是如果我們想要知道某一類中的某個極小分類，與之對應準確的視頻和文字內容便不容易被精準搜索對應到，舉個例子，比如我現在作為一名互聯網用戶，在電腦前我并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心情煩躁沒有人理解，想要立刻找見能和我同理心的人一起去聊天，或者想立刻看見能緩解我心情順帶能給予我幫助的視頻和文字內容。那么我們只在P站設立幾個單一卡片式檢索詞，針對這一情況，定義為“空虛煩躁”，再在專業的樹狀牽連下挖掘到有共同意義的內容推送到用戶面前，這是不是讓用戶覺得很貼心？”

楚項歌抬起手肘放下點點頭但仍舊不明事理：“能針對P站，再具體點嗎？”

率婷：“呃、我、我來給你演示，比如我現在非常想知道高等數學該如何考過……但是我在這個測試網站內輸入高等數學，并不會跳出高等數學的教學視頻和學術論壇之類的，而是一堆如何考過高數的攻略內容，這叫跳級搜索，如果我們把P站所有內容進行跳級搜索一番，網友會對其使用體驗更上一層！為了擴大討論度，我們可以先嘗試發布一些共同情感的詞匯，做成網站內部專有詞卡，或者會員享有，定期圍繞這些詞卡進行發布跟新內容……”率婷講得津津有味。

而楚項歌連續深深打了數個哈欠，但是哈欠下，他又舍不得閉上眼睛，盯著專注認真解說的率婷側臉，溫柔得笑了……或許，在這半夜安靜的氛圍里，不該只有疲憊困乏、代碼，和公司發展，也該存有幾絲曖昧的味道才對。他站起身來，走到還再電腦屏幕前專注測試的率婷身后，輕按住她的雙肩，微微頷首在率婷耳畔輕語：“可以了，該回家睡覺了。我送你回去。”

率婷抖一下，打了個寒顫。立即止住思路，不再說話，脖子僵硬得點點頭。

走到地下車庫，二人坐上車，她告訴楚項歌大概的住處方位，并未說具體。可是，等到了后，率婷已經睡得打起呼嚕。楚項歌壞笑起來，盯著她圓圓的臉蛋輕輕上前吻了幾下，率婷竟毫無察覺。于是他重新踩油門，開到一處江景岸邊夜景不錯之地，從后備箱里拿出毯子，蓋在她身上并放下車椅靠背。自己則站在車外，開啟一瓶啤酒，對著江對岸的不夜城，思索著什么，他又回想起那個夢里，為何率婷會穿著婚紗，難道這是在預示什么？

白天，清晨，車內一聲刺耳尖叫“啊——”

率婷慌忙推開一條毯子下緊緊抱著自己的楚項歌！“昨晚、昨晚楚總你不是送我回去了嗎？”

楚項歌揉揉胳膊揉揉臉。看清眼前這個焦灼的小可愛后，一把將其“壁咚”在車窗上，“周率婷，不管怎么樣，咱們都已經到了這個關系地步，我呢，也不對你和宋翊之間發生什么而好奇了，直說吧，從現在開始，做我女朋友！”

周率婷轉過臉眼睛極力想盯向窗外看看這是哪里，不料才轉過來，楚項歌已經越靠越近，快要貼近自己的臉。

“嘔——”一聲干嘔劃破旭日初升的清晨。

率婷根本來不及拒絕或者解釋就又開始出現此類情況：“奇怪，明明胃里沒有什么吃的。”她忙推開車門走到外面，大吸兩口新鮮空氣，方才緩和些。

“不是，周率婷你故意的吧！你親宋翊的時候怎么沒有這種反應呢？”楚項歌妒火中燒。

“我——大概他完全沒什么非分之想吧……”

“你——你的意思是我對你，剛剛，有非分之想？”楚項歌抹一下額頭，“搞笑，我剛剛是在向你表白你看不出來嘛！少在那里裝傻——”

“楚總，我拒絕。我……不想作你女朋友。呃，我的意思是我現在不想談戀愛。”率婷捋捋氣順一下勉強把話清楚吐出。

楚項歌干笑一聲，沒有說話。朝清晨霧氣蒙蒙的遠方看去。

“走吧。我昨晚太困了，根本沒聽懂你的那堆廢話。現在看來是清醒了。”

說話的瞬間，眼神里帶有一絲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