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明明才一瓶多啤酒，率婷已經開始覺得腦袋思維放緩，她只好安靜得坐在嘈雜的角落里干等著結束。

“率婷，你也唱一首?！背椄鑼⒃捦策f給她。“這是社會經驗，現在你出來工作，不能不合群，我在教你?！?

率婷接過話筒，暈暈乎乎但又保持鎮定不被看出來暈。她慢悠悠在點歌機上點下能想到的唯一一首簡單易唱的歌——《讓我們蕩起雙槳》。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海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塔……”認真得唱了起來，表情再如何淡定，從一字一句的唱詞中可以聽出“傻傻”的醉了的聲音。

飯神趕忙使了一個眼色給楚項歌，從夸張的嘴型可以看出是在說：“醉了?！倍?。

楚項歌隨手拿起一瓶啤酒，笑瞇瞇走過去，一把摟住正在認真唱歌的率婷，溫柔得在她耳邊低語：“真好聽?！?

率婷見有胳膊搭在自己身上很沉重的感覺，半暈乎轉過臉，聳聳肩膀想要他拿下去，大概動作太大，率婷一暈腳跟沒有站穩，朝后直接摔了下去，楚項歌見狀立即摟住她那寬松衛衣遮掩下的細腰。員工們正要起哄，飯神趕緊一個一個捂住那些人的嘴，“噓——”，于是各自都自覺得捂住了嘴。

楚項歌的臉和率婷的臉越靠越近，率婷回憶起來，回憶起來那天所見過的男女之間所有惡心的事的屈辱，她仿佛又出現那種極度饑餓但是由于胃痙攣不斷干嘔的反應，就在楚項歌越靠越近要親上——

“嘔——”率婷的胃部忽然痙攣，她忙推開楚項歌，胃里的飯菜還有酒馬上就要全涌出來！

“嘔——”率婷突然清醒很多，她想要咽下去，不想在那么多同事面前出丑。

扁憲過去想扶率婷：“這沒喝多少醉得不是很厲害，怎么會吐，率婷你要吐嗎？我帶你去——”率婷推開他沖向門口，拉開門的一瞬間發現有人正在門口似要進來。她已經完全剎不住速度撞向宋翊懷里——

吐了他一身。

楚項歌半張嘴，下嘴唇片抖動兩下：“宋？總……”

而率婷完全沒看清是誰，擔心自己還會吐，捂著肚子和嘴就沖向洗手間。她或許以為是哪個倒霉的服務員，先吐完再去賠罪。

“紙紙紙紙紙、紙——宋總，對不起，對不起，來給您擦擦！”扁憲和飯神還有其它員工手忙腳亂湊到宋翊身邊幫忙擦拭。

楚項歌盯著宋翊也走過去：“不知宋總突然過來是有何指教？剛剛失禮了，她——”楚項歌指著門口的放向“不過是新職員，莽莽撞撞的。”

宋翊脫下外套，臉色難看，將其丟在地上一角。

“嚯，壕是吧，這就不要了？我還說等會幫你拿去干洗。”楚項歌靠近宋翊用手輕掃他的衣領。

“誰做的，誰負責！”宋翊字字加重強調。

“這……實不相瞞，剛剛那女孩她既是我的員工，也是我女朋友，她闖了禍就是我的，我負責。扁憲，快把衣服拿起來，立刻送去干洗。”

“不必，扔了。味道太重！”宋翊轉身離開。

“哎？宋翊，剛剛難道就沒有你的失誤？我可是沒喊你過來的，是你站在門口——”

“所以我也說了，不必?！?

“那你來找我是因為網站的事，我知道，你被母校光榮邀請回去大展身手，結果我的網站讓院長和老師們見笑了。”楚項歌苦笑一番。

“若你想要謀得長期發展，一直靠某方面的擦邊球來吸引流量眼球，不僅鼠目寸光還容易引火上身！”

“是是是，學長怎么說都對。我現在就準備融資拓寬網站新功能業務呢?！?

宋翊皺一下眉頭：“S站的部分功能技術已經申請了專利技術保護?！?

“你——我說了要抄你們的網站了嗎？宋翊，你要是這么擔心我抄，當初是不是很后悔拒絕我這個半途退學沒有拿畢業證的人進surround。”楚項歌還是帶有一絲不甘心之意在里面。

“你……沒進成surround，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楚項歌哈哈大笑：“反正我即將成功，我的網站也不會落在你宋翊之下。哼，等著瞧吧！”

說完，二人不再對話。但是朝同一個方向走去。

“宋總也要去衛生間嗎？”楚項歌見宋翊沒有說話，“行！一起撒尿。請——”

二人站在衛生間門口同時又停了下來。聽見女衛生間里傳來陣陣嘔吐聲，好像快要把心肺都吐出來了。

楚項歌覺得納悶：“都那么長時間還沒吐完，周率婷！你沒事吧？回答一聲啊?！?

“沒、沒事，胃痙攣。嘔——都吐完了，等會就好！”率婷被酒精壓榨的喪失理智，骯臟不好的記憶在腦袋里滾燙翻滾，刺激胃部一次又一次。

楚項歌略擔心朝女廁瞧瞧，轉過頭來發現宋翊還站在自己身旁。“咦？宋總，你還沒進去撒——”忽然他發現宋翊不對勁，憤怒略帶糾結的眼神，緊捏的拳頭，好像隨時要打人。宋翊沖進男衛生間，擰開水龍頭，用水狠撲兩下臉龐。他盯著鏡子里的自己，腦海里不斷重復出現楚項歌那句“也是我女朋友、也是我女朋友、也是我女朋友……”和自己說過的那句“不如，交往吧、不如，交往吧、不如，交往吧……”

回過神，他走出衛生間，看見KTV走廊不遠處，楚項歌摟住步伐輕飄飄到虛脫的周率婷朝包廂方向走去。他果斷追上去——

一把拿開楚項歌的手，拉住周率婷的手腕。“她今天喝多了，不能再喝?！?

楚項歌完全沒看明白怎么回事。率婷更是一臉懵逼。“學長？你怎么在這里?！?

宋翊擔心而又生氣得看著她：“不會喝酒就不要喝！那么大一個人了，出門在外一點都不懂得保護自己！”

“唉！宋翊，你什么意思，保護？我看著像是會對自己那么努力的員工下手的壞人嗎？”楚項歌翻著半個眼白盯住宋翊。

率婷看看楚項歌又看看宋翊，腦袋里在發出疑問這是否是真實存在的狀況。她抬起手腕，發現眼前這個長得像宋翊的人真的捏住自己很緊才確定。她頓時就淚花飆出，融進血液里的酒精還未散去……

“你、你真的是太可惡了！”空著的另外一只手握成小拳拳猛砸宋翊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