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率婷呆站在原地，以為自己沒聽清楚。

“?。俊?

楚項歌打開辦公室的門，大聲喊了句：“扁憲！帶她出去?！?

原來在前臺工作的戴眼鏡小哥跑了過來，他正是之前給周率婷打電話通知面試的自稱公司人事的扁憲。

“學、學長，您不錄我了嗎？這是為什么？”

“我不都說了嘛，你現在的工作能力不符合我們公司的現階段需求?！?

“可是你還沒提需求啊，你也沒測試，怎么就——哎？別拉我，我不走！我還沒明白過來為什么?！甭舒貌环猓莾芍谎劭衾餃I花已經開始打轉轉。

楚項歌表情慵懶，不屑解釋，擺了擺手，撇一眼周率婷關上了門。

扁憲站在率婷身旁，想上去安慰她但又打住。

“走吧。還是?！?

“為什么為什么？”率婷氣得跺腳。

“你先和我出來，你站在這里，打擾到正在工作的同事們了?！?

率婷隨扁憲走到公司門口。

“那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嗎？”率婷問。

“你是不是看我們公司規模不大，人員就幾十號人，就覺得應聘很容易吧？”

“我——剛剛是有些放松，楚總他明明看起來很隨意健談啊……”

“楚總是這樣沒錯，但是只要是他想要的人，他可以想盡一切辦法十顧茅廬也要請到，但是他不想要的人，估計，怎么求情都沒用。”

“我就是說給他看看畢業設計而已……”

“僕……畢業設計？這就是你來應聘的準備？告訴你吧，像現在公司這樣，初創業有一點小成就時，若要穩定發展，是沒空招閑人、準確說是招學生的。別看我們公司小，但五臟俱全，臥虎藏龍，你看——”說著扁憲指向一個認真對著電腦的近三十男子。

“他看起來很普通是吧？但這是巨頭互聯網公司里的資深網絡架構師！那邊那個，滿臉痘那個你看見沒？18歲時憑Tcp遠程劫持拿過國際黑客大獎！還有——”

“夠了，我……”率婷低下頭非常沮喪，“都是大神，好羨慕你能和這些大神一起工作，肯定能學到很多吧。”

“你錯了，既然公司有意招你，當然不是要你來學習的，而是看見公司缺什么，你再去應聘，尤其是應對我們這樣的創業公司，不能按部就班得像大公司招聘那樣死板。我是K大畢業的，和你應該同一個專業，編程自認為也是不在話下，但是你瞧我在干什么，公司的各項雜物我全都包攬了，我為什么這么做？一個是可以對口公司的雜物工需求，還一個是可以撿撿漏對項目掃底編程，適應整個團隊的節奏?！?

率婷目瞪口呆：“K大？哇塞，完全看不出來……也就是說，P站里……沒有一個人是不盡其用的？”

“對！沒有一個廢人，沒有一個學徒！都是上來就是能干事而且干得很好的人！”扁憲說完疾步離開走進公司頭也不回，丟下周率婷愣愣站在原地，周率婷在公司門口左右徘徊，遲遲不肯離開。她好不容易有一個工作的機會，好不容易通過了“老爺復印”的考驗，還丟了五十塊錢。怎么都不甘心。她仔細想自己對這個公司還能再做什么？

“不能按部就班得像大公司那樣招聘死板……”周率婷站在門外一直左右徘徊，時不時拿出手機登陸P站翻看里面的內容。一如既往，打情色擦邊球偶爾還有成人社區隱藏彩蛋資源等等……靠如此吸引流量，難怪短時間成為小火的網站。率婷面露難堪，這根本……沒有自己發揮的作用……

率婷看了看自己捏在手里的畢業設計，腦袋靈光一閃，徑直推開門，再一次走了進去。

當她到達楚項歌辦公室門口時，忽然聽見里面的對話。

楚項歌：“確實挺有才的啊?！?

員工：“要不咱們也開辟個這種連載板塊?！?

楚項歌：“別，這已經有專門的網站在做了，我們不跟風。”

員工：“可惜了，文章被刪了，哼，肯定surround干的。”

楚項歌：“那可不，宋翊就是個虛偽的偽君子，俗話無風不起浪，他肯定沒干好事才會被人寫文罵！這個寫文的人要是能聯系到就好了，招入公司，哈哈！”

啪——咚！

一聲推門門撞墻的巨響。

“那是我寫的！真的嗎？會招我入公司？”

率婷興奮得喊道。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連外面認真編程的各路大神們都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激動的小姑娘。

“哎呀我去！”楚項歌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

“那、那什么——這你寫的？”楚項歌盯著眼前率婷這張人畜無害過于單純乖巧的臉發出疑問。

“嗯！我有原稿！被刪了后我都不知道在哪里更新了？”率婷一本正經得回答。

“為、為什么……我覺得你這樣一個單純的小姑娘外表下竟然是和我們P站一樣的風格?！背椄鑹男ν蝗辉捓镉性?。

“所以我才來應聘啊，這都是緣分嘛?！?

“你想應聘什么？我們這里不缺小說作者?！?

“但缺文案，缺版塊策劃，缺助理！我都可以！文采您也，咳、見過了嘛……”率婷繃緊臉嚴肅回到不再像第一次見面時隨意放松。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忽然率婷背后的工作區傳來幾聲支持。她轉過頭，發現原先編程的大神們用……說不出是鼓勵還是猥瑣的眼神盯著她，向楚總表態支持招這樣的員工。

率婷禮貌得朝他們笑一笑，回過頭又小心翼翼得看向楚項歌。

楚項歌上下仔細打量周率婷，“嗯，反應倒是挺快，腦子很靈活嘛。明天直接來上班，沒有試用期，直接來干事，工資吧，你是應屆生，就先應屆生的水準，三千五，之后看能力漲，如何？”

率婷興奮點頭：“好的，楚總，我一定會認真努力工作！”

晚上，周率婷在宿舍群內發了一個大大的紅包：“同志們，我找見工作啦！”

2012宿舍群：

AA：“太棒了，我以為我要吃土很久了。”

冬仔：“掉錢眼子里了呀你。率婷，沒事，慢慢還，不急，還有恭喜咯，是哪家公司啊？”

伊公主：“那你的考試呢？”

率婷：“P站，考試碰運氣吧，我現在根本看不進去書啊……還好P站大佬不看證書看能力。”

AA：“楚項歌！我的天！”

冬仔：“嘻嘻，AA你很激動啊……”

AA：“率婷你等著，我立刻聯系他，讓他不要為難你，搞什么嘛，你不早說，我給你早打招呼啊?！?

率婷：“陰差陽錯，嘿嘿，沒想到會去應聘P站的?！?

冬仔：“那AA你和楚項歌這么熟你怎么不去P站啊？”

AA：“他那是小公司，累死累活的。我才不去，而且……當年我還沒追到他他就跑路了……桑心。但是面子肯定還是給我的！放心吧?！?

率婷：“謝謝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