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正邦在接王志芳下班途中，到了家門口王志芳邀請：“弟弟，你已好久沒有上樓去坐了，今天到我家去坐一會吧，我有事與你商量。”
求之不得，毛正邦欣然同意。
放學后萬榮興已首先到了家，見了毛正邦親熱地招呼：“叔叔，你好。”兩人很親熱地坐在一起。
王志芳給毛正邦倒了一杯茶，自己卻只顧燒晚飯。坐了一會毛正邦上前問：“姐，你不是說要與我商量事嗎？怎么你卻只顧自己燒晚飯。”
王志芳說：“今天是我丈夫四周年忌日，我想祭了丈夫后就撤了靈堂，你看如何？”
毛正邦引經據典：“社會上一般是過了‘五七’后就撤了靈堂，你已設了四年靈堂難能可貴，其實把你丈夫的相片掛在廳堂，天天見到，逢年給他做庚飯燒紙錢，清明節給他上墳也一樣寄托哀思。”
王志芳饒有情趣說：“理是這個理，可吃過晚飯后祭拜已成了習慣，不祭拜我會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毛正邦提議：“那你可以出去散步、跳廣場舞。”
王志芳心卜卜跳說：“其實我已想了一個辦法，不知你是否會支持？”
毛正邦心領神會說：“只要我辦得到我一定會支持你。”
王志芳攤牌：“從今天起你天天來吃晚飯，我下班后天天為你燒晚飯，吃過晚飯后閑聊一會你再回家，這樣生活也會充實。”
毛正邦直言不諱：“在遠郊一個工廠，工人要做十個小時，吃晚飯時他們正好下班，有些工人不愿等工交車或接送車，因而載客生意很好，我可以往返二次，因此我吃晚飯特別晚，再說我母親也天天等我回去吃晚飯。”
王志芳通情達理說：“不要緊，我天天等你來后再吃，至于你母親嘛，他見你外面有人給你燒晚飯一定會偷著樂呢。”
正中下懷，毛正邦樂于接受。
靈臺上擺著三葷、三素菜，還擺著水果盤及酒盅，插上了電蠟燭插頭，點燃了香火。王志芳開始祭拜丈夫，她說了開場白：“亡夫，我想通了，我與榮興得開始新生活，從明天起我就不天天來祭拜你了，請你在天之靈能諒解。”
接著給亡夫敬酒，敬過后萬榮興接過酒瓶也要給亡父敬酒，突然他縮住了說：“叔叔，按大小你得第二個敬，我最后一個敬。”
毛正邦想縮也縮不了，于是他只得接過酒瓶，邊敬邊說：“大哥，我給你敬酒了。”
萬榮興敬過酒后就插上了第二擋香，接著跪拜。王志芳正要跪拜，萬榮興別出心裁說：“媽，咱們三人一起拜。”于是萬榮興在中間，毛正邦在左邊，王志芳在右邊，三人一起跪拜。點上第三擋香后就上了飯。
三擋香基本點完就拔了電蠟燭，撤了席。接著三人一起撤了靈堂，把照片掛到了廳堂正壁高處。忙完了一切，王志芳把菜熱了熱，三人就開始吃晚飯，先喝起了黃酒。王志芳心口開河：“弟弟，用敬過天堂人的飯菜來招待你，你介意嗎？”
毛正邦莞爾一笑說：“過年一般都是用敬過天堂人的飯菜，全家團圓吃年夜飯，由此看來，敬過天堂人的飯菜是最珍貴的，我求之不得。”
三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吃好晚飯毛正邦說：“姐姐，時間不早了，我母親一定等急了，我得回家了。”
王志芳風情萬種勾引說：“你還不能走，咱們還要商量正事呢。”
毛正邦咯噔一震，心想，她撤了靈堂不就是要我來填黃泥嗎，我愿意。王志芳沒有洗碗就倒出了茶，然后二人面對面坐，出人意外她先發制人：“弟弟，你干二項工作實在太累，況且你的工作是你的親戚給你開后門而來，這也算是不正之風，總有一天會暴露而害你親戚。你是否想調換一個賺錢的工作？”
毛正邦喜出望外說：“當然想啊！可是我沒知識沒技術。”
王志芳興趣盎然說：“我有一個親戚是開出租車的，每年能有十多萬收入，昨天我碰見他，他還辦了一個廠，廠已有起色，他準備要買掉或者租掉七成新況且牌照齊全的出租車。”
毛正邦心知肚明提議：“可以先問他租，等賺了錢再問他買下來。”
王志芳嫵媚多姿說：“我的老弟，租是不劃算的，賺了錢再買，等于是租金白費了。”
毛正邦二手一攤說：“可是要買下來，我哪來這許多錢啊？”
王志芳慷慨激昂說：“我有一部分儲蓄，還可以去借一部分，還差一部分。”
毛正邦伸了伸舌頭，皺起眉頭說：“姐，你已解決了二部分，可我連一部分也解決不了。”
王志芳打了他一拳說：“你呀窩囊廢，送佛送上天，好人做到底，還有一部分還是我來解決。”
毛正邦迫不及待問：“那你怎么解決，哪兒來錢？總不能把自己買了吧？”
王志芳引人入勝說：“放心吧，我這人只會送決不會賣的，可我有這房子。”
毛正邦氣急敗壞說：“為了我的前程，難道你要賣房子？萬萬不能啊！”
王志芳燦笑說：“賣房子，我才不會這么傻呢？我可以用這房子到銀行作抵押貸款。”
毛正邦喜形于色說：“那就用我的房產去作抵押貸款吧。”
王志芳引人入勝說：“傻瓜，你的房產證在你母親手中，她只認死理，你如果要作抵押貸款，重者她會認為你是死灰復燃敗家當而誓死捍衛，輕者也會宣傳得家喻戶曉，群眾會好事壞想，認為咱們在搞齷齪勾當，認為我在騙你的錢，此路不通，還是用我的房產證作抵押貸款安全可靠。”
毛正邦仔細一想，確是如此，感慨萬端，感激涕零說：“姐，你待我恩重如山，處處為我這個不爭氣無出息的弟弟著想，我感激不盡，愿做牛作馬來報答你。”
王志芳嫣然一笑說：“誰要你做牛作馬？”
毛正邦逗趣：“姐，那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