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天,朱云平天一亮就趕到約會點等候。八點,陳丹紅按時來“上班”。他見陳丹紅遠遠款款飄來,歡天喜地,渾身輕飄飄,大踏步迎上去,迫不及待拉著陳丹紅的手說:“今天咱們去新天地娛樂城。”
陳丹紅嫣然一笑,楚楚動人,縮了手嬌嗔說:“這樣大手大腳天天在外吃喝玩樂也不是好辦法,開銷太大……你的退休金不夠化,只能把好鋼用在刀刃上,我到有一個好去處。”
朱云平追問:“哪兒?”
陳丹紅嫵媚一笑說:“我家。”
求之不得,正合朱云平之意。二人就去菜場,買了肉、魚、蝦、外加二個蔬菜,五十元錢還不到,二壺茶的錢。二人乘了公交車,到了陳丹紅的租住屋。朱云平四下一望,是與人合租的三室一廳的毛坯房,共住著三戶人家,客廳、廚房、衛生間都公用。
一進門,鄰居就大驚小怪,目光直射朱云平,寒光閃閃。陳丹紅忙介紹,“這是我叔叔。”
旁人更是少見多怪,嘁嘁喳喳、交頭接耳、冷言冷語。朱云平興味索然,興盡意懶,心冷了半截。
陳丹紅做飯,朱云平插不上手,與陌生人也接不上話,就倒了杯白開水,像傻子坐在客廳中呆呆地喝水,如坐針氈。好不容易挨到吃飯,眾目睽睽之下,二人無聲無息吃飯。吃好飯后兩人進了房間,房內只有一張舊床、一舊衣櫥上面二只舊皮箱、一張舊桌子上一只十八寸舊彩電、一張舊寫字臺、二張破椅子,極其簡單。
朱云平見了吐了吐舌頭,他想關門,陳丹紅忙制止,“萬萬不能關,人家會說三道四,傳出去多難聽。”
朱云平只得縮住了手,他坐了五分鐘,如坐了一天,興盡意懶,心徹底涼了,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說:“小紅,咱們出去玩吧。”
他已把陳丹紅改為小紅,凸顯親近親切。陳丹紅咯噔一震,卻也能接受。二人走到樓下馬路上,朱云平就發火,“你這個家,憋死我了。”
陳丹紅俏皮問:“有什么不好?”
朱云平牢騷滿腹答:“不能說說悄悄話、不能眉來眼去,不能二人轉……太壓抑,簡直是活受罪。”
陳丹紅斥責:“歸根結底,你心術不正,想動歪腦筋……”
朱云平嬉皮笑臉說:“這是放松,也叫陰陽調和……”
趙丹紅嘆苦經:“可就這地方已是伍佰元錢一月,要租一個小單間,起碼要一千,我哪來錢?”
朱云平慷慨大方說:“這錢我出。”
陳丹紅急轉直下:“不行!住你租的房,我不成了你砧板上的魚,任你宰割嗎?”
朱云平再次罰咒:“我只是為補償你,絕無兩心,如有圖謀不軌,五雷轟頂或出門被汽車撞!除非你同意……”
陳丹紅才放心。二人進了中介所,找了一天也沒中意的房,第二天繼續找,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三天終于高價租到了全裝修,各色家具齊全,五十平方米的小套,馬上搬了過來,并添置了一些日用品。“金屋藏嬌,”朱云平興趣盎然笑著挑逗。
陳丹紅漲紅了臉。倆人在屋中沙發上坐下,海闊天空談論,朱云平雖目不斜視直盯陳丹紅,可行為也算檢點,一副道貌岸然,正人君子的樣子,陳丹紅也就放寬心。朱云平一看已是下午四點,忙禮貌地說:“小紅,時間不早,搬了家,你女兒還不認識這里,你得去領女兒,我也得回家,明天再會。”
朱云平告辭走時,竟戀戀不舍。
陳丹紅把小麗接到新家中,小麗歡天喜地,歡蹦亂跳,歡呼雀躍,歡聲笑語。
第二天吃過早飯后,朱云平進菜場買了菜,精神煥發,興致勃勃趕到陳丹紅新家,一推開門只見陳丹紅正與女兒在廳堂一起吃粥,他瞪大眼睛呆站著,猛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六,于是強按星星情火。陳丹紅正想脫口而出朱獸,可在小孩面前不能亂叫,她忍住了只得平靜叫:“師叔,吃早飯。”
朱云平忙答:“吃過了。”
小麗與朱云平已熟,同時已猜出了其中的奧妙,禮貌懂事,搬了張椅子招呼:“朱爺爺,坐。”
朱云平不由自主笑。
吃好粥,陳丹紅去洗碗,小麗毫不陌生,纏繞著朱云平。朱云平問:“小麗,你的學習好嗎?”
小麗長睫毛下的黑眼珠忽閃忽閃答:“我門門功課100分,年年是三好學生,是班長,少先隊大隊委員,中隊長。”
朱云平夸:“有出息。”
小麗心血來潮央求:“朱爺爺,我媽錢賺得少,沒房子,開銷卻大,我長這么大,還沒去過動物園,還沒玩過兒童樂園,還沒逛過超市,我做作文也只能憑想象,朱爺爺,你是高收入者,今明二天陪我們出去玩吧。”
朱云平心想,孩子很可愛卻可憐,從小失去了父愛,都是我害了她,毀了她的家,我要補償。因而一口應承。
“謝謝朱爺爺!”小麗興奮后忘乎所以,啪!地在朱云平臉上親了一口,并拍手,狂奔亂跳,大呼小叫。歡樂了一會后,小麗神秘地眨著眼說:“朱爺爺,我還會做飯燒菜呢,明天我燒給你吃,還唱歌跳舞給你看,犒勞你。”
低收入家的孩子早出道,“好啊!”朱云平爽快答應。高興得笑成了一張花臉。
三人過了愉快的雙休日。傍晚分手時,小麗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關起門來做作業,廳堂內只剩下二人,朱云平想起一事,說:“小紅,明天我不來。”
陳丹紅挑逗引誘:“明天小麗得去上學,我們能暢所欲言,你沒興趣?……”
朱云平卻說:“求之不得,可我明天有大事。”
陳丹紅追問:“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