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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騙子

  • 和諧花開
  • 王中一
  • 2811字
  • 2023-04-23 16:45:57

禍不單行,金融危機中經過轉制后的襪廠不景氣,關閉了。陳丹紅四處找工作,可年紀大無學歷無門路,織襪工人無特技,已落魄淘汰,高不來低不湊,難找工作,只得靠領失業保險金生活……

她渴望有一個家,有一個保護人共度難關。她四處托人介紹對象,經過三年半人們已逐漸把她淡忘,加上年紀一年比一年大,還帶有女兒,人們已把她當次品,當潘金蓮,給她介紹的對象是武大郎型,不三不四,不倫不類的歪瓜裂棗,她當然不能接受。

陳丹紅還邁進了婚介所,化了五百元錢加入了會員,可是婚介所總是介紹幾個“婚托”來應付,談了幾個崩了,五百元錢也泡了湯。離婚后陳丹紅的戶口落在父母處,住在父母處那時,社區同情她的處境,幫她申請了特困房,如今“特困房”批下來了,六十平米房自己還得出二萬元錢,可哪來這一筆錢,怎么辦,陳丹紅沒了主意。想了一天她突然記起,離婚時有一萬元伍仟存單,當時是說好給女兒上大學用的,二人都不能動用,二人都設了密碼,要二人同意才能領到錢。陳丹紅只得找到前夫,前夫聽說是買房子當然同意,連本帶息一共領到一萬八仟。還虧二仟,買了房子歸根結底是女兒的,前夫良心發現,資助了一千元,還虧一仟,陳丹紅只得回去與父母商量,父母那兒有陳丹紅還去的錢,買房是喜事當然同意資助。錢很順利解決,交了錢后馬上拿到了房鑰匙。終于有了自己的家,陳丹紅抱著女兒狂歡!

陳丹紅只得又一邊找對象一邊找工作。進了勞務市場,報名的人很多,一個崗位有幾十人搶,陳丹紅覺著自己不如別人而主動撤退。她一家又一家到個體商店、個體飯店中詢問:“要幫工嗎?”奔波了十多天,得到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不需要!”陳丹紅望洋興嘆。

一天回家時公共汽車上,陳丹紅與一個認識的人談起自己離婚后的不幸及找工作的艱辛。旁邊坐著一個與陳丹紅年齡相仿,風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很同情她。熟人首先下車后,中年男人與陳丹紅搭訕,他告知,自己也離異,如今做布生意。陳丹紅來了興致,攀談:“聽說做布生意很賺錢。”

布販用心良苦答:“馬馬虎虎,差年伍萬,好年景十萬。”

陳丹紅既像玩笑又認真說:“帶帶我吧。”

布販大喜說:“好啊!有美女幫著攻關,一定會生意興隆,事事順利。我雇傭你,每月工資一仟,做熟了還可以加工資,還可以放飛。”

一拍節合,兩人雙雙出沒在生意場上,一個月后李蘭拿到了工資。為答謝,陳丹紅邀請布販到家中做客,求之不得,布販欣然前往。到家后陳丹紅燒飯,布販就四處轉,李蘭說:“毛坯房沒裝飾,太寒酸。”

布販豁達大度說:“等賺到了錢我出資幫你裝潢。”陳丹紅聽在耳中樂在心中。

吃晚飯時二人一起喝起了啤酒。酒后話多,布販講述:“兒子跟前妻,我每月出二百元生活費及兒子上學的一半費用,房子歸了妻兒,我做生意需要本錢,三十萬存款歸我,也算二清。”

同病相憐,加上一個月的和睦相處,陳丹紅與布販的心貼近了。酒過三巡,陳丹紅二頰緋紅,雙眼含春,笑容燦爛。布販心猿意馬,得意之色漸漸露在臉上,他狡黠一笑,握著陳丹紅的手說:“在外生活不易,我一個月的房租就得伍佰元,每天進飯店及點心店,一月最省也得伍佰,還吃出了胃病,我把房租及伙食費全交給你,咱們搭伙吧。”

陳丹紅面如桃花說:“沒地方住啊!”

布販出主意:“你與女兒一起睡大房間,我一人住小房間。”

陳丹紅說:“女兒要做作業,喜歡單獨住一只房間,這樣吧,搭伙可以,你可繼續租房住。”布販也同意,他早晨趕來吃早飯,白天雙雙出沒在生意場中,中午馬馬虎虎吃點,晚上就回家燒點好吃的,熱熱鬧鬧,有說有笑,省錢還實惠。

感情逐漸加深,三個月后的一天,布販手棒玫瑰花向陳丹紅求婚,陳丹紅暗喜。陳丹紅在生意場中已見過他的身份證,見過他銀行卡上已有五十萬本錢做生意,況且這錢還在增加,當然求之不得。陳丹紅既是考驗又是逗:“怎樣表明你的誠意?”

布販乘虛而入把銀行卡交給了陳丹紅說:“今后就有你掌管經濟。”

陳丹紅這一生還沒見過這么多錢,她心花怒放,惡作劇嬉戲逗趣,把他的頭摁下說:“我要你騎著我,在屋內爬三圈。”

“好!”布販欣然同意,他把玫瑰花放在一旁,爬在地上,陳丹紅騎到了布販背上,雙腿挾住他的腰,把腳翹起,布販馱著她竟來回爬了十圈,爬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陳丹紅過足了人上人的癮,才笑著把布販攙起,接受了玫瑰花及求婚戒指。兩人商議到春節就完婚。

離結婚還有二個月,一天兩人一起接到一單大生意。能賺十幾萬,這樣裝飾結婚的錢全有了。布販撥弄著陳丹紅的嘴唇說:“還可以給你買一只二萬元錢的結婚鉆戒。”陳丹紅嫣然一笑,只覺身體輕飄飄。

可是去進貨時對方要一次性付款。本錢要六十多萬,陳丹紅把那張卡上的錢全部打到對方賬戶上,還差十萬,寫欠條也不肯。這十萬哪兒來?兩人苦思冥想了也沒想出辦法。第二天布販提醒:“貸款。”陳丹紅問:“怎樣貸呢?”布販說:“用房產作抵押貸款。”

陳丹紅想想也只有這一條路,說干就干,吃過早飯,兩人就到銀行作了抵押貸款,當時的房價已經漲到了每平米二仟,況且還在漲,銀行實地踏看后,六十平方米房貸十萬順理成章。期限是二個月,轉手倒賣布后就能還錢。

兩人一起到外地去付了訂貨款。因是稀有品種對方需要趕造,要半個月后才能提貨。兩人放心地在外地旅游了十天才回家耐心等待。

第十四天,布販說:“明天可以提貨了,今天我去聯系大卡車。”說得合情合理,陳丹紅當然同意。

萬萬想不到布販到晚上八點鐘還沒回來,打他手機已關機,陳丹紅急如星火,靈魂出竅,急忙坐了出租車連夜趕到外地訂貨單位。可只有上夜班的工人,一問三不知。她只得在辦公室走廊坐夜。

陳丹紅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她一夜沒合眼,終于等到了旭日東升。他伸了幾個懶腰,接連打著哈欠,迎著朝陽一步三顫來到了廠門口。陽光燦爛上班的工人如潮水般涌來。陳丹紅胸中如萬馬奔騰,轟隆隆的就要跳出胸膛。她已記不清廠中供銷科長的模樣,隱隱約約見到差不多的工人就拉住語無倫次問:“我的貨……我的貨?”工人嚇得直罵她瘋子,逃開了。她問了一人又一人,門衛看到一個瘋女人來搗亂忙去拉他。展開博斗。這時供銷科長來上班了,認出了她,告訴她,布匹昨天已被你丈夫拉走了。就像掉進冰窖里她全身發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還抱著一線希望,心想貨到后一般要十天半月才能結到錢。這一希望支撐著她,使她沒有倒下。她走到馬路上招了輛出租車,鉆進車時頭撞在了車頂上,撞出了疙瘩。她已經神經麻木,竟毫不覺疼。來到要貨單位,對方告知:“沒有要過貨。”挖出合同來,對方一看公章是假的。

陳丹紅恍然大悟,出大事了,是二人合伙詐騙,他已把貨運到別處去了。她昏了過去。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醫院。她悲痛欲絕,跌跌撞撞,走走爬爬,身上滾滿了泥土,來到派出所報了案。

派出所一查身份證是假的,全市離婚女人被騙身騙財的案件有十幾種,離婚女人成了多發事故層,公安局也頭疼。離婚女人是有縫的蛋,蒼蠅蚊子也要叮。茫茫人海到哪兒去找?陳丹紅再次昏倒。

貸款二個月到期,陳丹紅實在沒錢還,銀行公事公辦只得通知她把戶口遷走,收了房產。陳丹紅只得又把戶口遷到父母處,繼續租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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