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驚心,張磊還有些將信將疑問:“爸,這么重大的事,你與媽為什么一直沒有談起過呢?”
張福生說:“是我把孩子弄丟,我沒有臉面提起,況且你媽也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本想把這事爛在肚子里,永遠不提起,可如今她已活靈活現出現在我面前,我不得不提起。”
張磊又提出質疑:“調包一般都是近地人所干,她與你插隊的地方遠隔千里萬里,對不上號?!?
張福生微笑著說:“也許她養父母也是插隊知青,一九七八年后與我們一樣帶著孩子回到二個不同的城市了,這不就對上號了嗎?!?
張磊仔細推敲后認為合邏輯,可他又提出:“世界之大,相似的人多著呢,你沒真憑實據怎么能亂猜測,你別剃頭匠的擔子,一頭熱。”
張福生抓住兒子的手眼淚汪汪說:“兒啊,我雖然嘴上不說,可尋找小女兒一直是我的心病,壓得我透不過氣來,憑直覺她就是我要找的人,我已老了,你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張磊提出:“可是怎樣找到證據呢?”
張福生胸有成竹說:“這很簡單只要找到他父母,問明是否也在西部地區插過隊,及女嬰夭折調換了活嬰的事,就能辨別真假。”
張磊嚴正說:“可調包是犯法的,她養父母就是干了這事也不會承認。”
張福生卻辯護說:“他見嬰兒在哭,況且沒有大人在身邊以為是棄嬰,才動了調包之心,這是無意不是故意,就沒有罪,要說罪是我沒有保護好嬰兒,就是有罪年代已久也不會追究,也許他能認承呢。咱們還是去試試吧?!?
張磊說:“要找到新娘的父母很容易,咱們問我姐夫。”說罷他走了出去。
張福生忙叫住說:“別去叫,這事也不能讓他知道,他也會有看法的,咱們只能暗中找?!?
父子倆睡在床上終于商量了一個找到陳丹紅父母的辦法。
第二天早飯后,推托出去玩,父子兩進了當地派出所,聲稱是從大城市來,要尋找一個人。派出所熱情接待了他們。張福生提供了陳丹紅的名字及出生年月,并帶有一個九歲的女兒的情況。派出所根據老人提供的線索,在電腦中很快搜索到了陳丹紅其人,陳丹紅離婚后戶口一直落在父母處,因而也知道了她父母的地址。兩人千道萬謝后走出了派出所。
兩人馬上乘出租車來到陳丹紅父母家,摁了電鈴,門開,一個老年人出來開了門,雙方互不認識,面面相覷,好一會后開門老頭問:“你們找誰?”
張磊一口普通話問:“你們是陳丹紅的父母嗎?”
這時里面的老太也走了過來搶答:“是,是,是!”
張福生開門見山問:“你們年輕時曾在西部地區方化縣插過隊?”
對方隨口回答:“是,是!”并反問:“你是?”
張福生答:“我們夫妻在方化縣向陽公社插過隊?!?
對方老頭說:“我們插隊地是一個縣卻二個公社,相隔甚遠因此互不相識。”
知青見知青眼淚汪汪,對方忙把兩人讓進屋。閑聊了一會后,張福生切入正題:“三十八年前的十月二十日,你家的女嬰在縣醫院夭折,回家時在醫院外角落處調換了一個活的女嬰,有這事嗎?”
對方夫妻面面相覷,老頭嗯了一聲,老太忙對他踢了一腳,老頭忙改口:“子虛烏有,天方夜譚,你是在瞎說封神榜吧?”
張福生把前后經過全盤托出。老夫妻矢口否認。張福生又說:“孩子后背肩胛骨處有一顆黑痣。”老夫妻越聽越惱火,竟下了逐客令。
談崩了,張福生父子無可奈何走了出來。張磊不服氣說:“明明是對得攏的,老頭還‘嗯’了一聲,可他們為什么立即反悔矢口否認呢?”
張福生善解人意說:“辛辛苦苦把女兒養大,轉瞬間就要變成別人的親生女兒,養父母會想不通的,再說死了一個,順便調換了一個活的,肯定會把自己親生女兒的愛轉嫁到這個養女身上,可見他們情深似海,這絕不能埋怨他們。”
張磊有意無意問:“那我們放棄嗎?”
張福生堅定地答:“決不能放棄,咱們去作親子鑒定。”
張磊思路混亂說:“說說容易,可如何搞到新娘的血液呢?”
父子倆又沒了主意。
想了一會張磊提議:“這,只有求助姐夫了。”
張福生想想也只有這一條路,也同意。
周偉正忙著,突然手機響,他忙接,原來是張磊,只聽得他急乎乎說:“姐夫,我們在外玩,可人生地不熟,我與爸迷路了,你快來接我們吧?!?
周偉問清了所在地就開著車趕去。趕到一處偏僻地,周偉見前岳父及舅子在大路口等候忙停了車,兩人上了車,周偉正要啟動車,張福生忙阻擋說:“別開,我們有事找你商量?!苯又d致勃勃說:“你亡妻與現妻很可能是親姐妹?!?
周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好奇問:“爸,你們不是說,我亡妻的妹妹生出來幾天就夭折了嗎?怎么又會出現,你是否老糊涂了?!?
張磊就把被人“調包”一五一十講給姐夫聽。周偉聽后大叫:“真是太觸目驚心了,我也在懷疑,二個妻子是否是親姐妹,可又不敢說。咱們只要去問問陳丹紅的父母不就昭然若揭了嗎?”
張磊把碰了一鼻子灰的事和盤托出。張福生直截了當問:“陳丹紅幾歲???”
周偉答:“三十八歲。”
張福生興奮地說:“年紀是天對地對?!苯又謫枺骸澳惆l現她后背肩胛骨處有一顆黑痣了嗎?”
周偉嗔責:“爸,我們還沒到洞房花燭夜的一天,我怎么會發現呢?”
張福生及張磊不約而同說:“你們是再婚何必要這么正統,循規蹈矩?”
張福生懇切說:“要等到你們洞房花燭夜再去留意這晚了一步,再好是在你們結婚前證實,那就更有意義,現在唯一的辦法只能出錢去做親子鑒定,如今得請你幫忙。”
周偉當然希望二位妻子是親姐妹,當然原意盡力配合。他義不容辭說:“我一定盡力幫助采集血樣本?!?
周偉想采集毛發。準備好一張白紙,從陳丹紅的睫毛、腋毛等處,拔下至少5根毛發,可會被陳丹紅發覺,于是他決定采集血痕。他把前岳父及舅子送到市人民醫院門口,要他們在醫院門口等,他立即趕回去采集血痕。
人多了,陳丹紅忙著買菜做飯,周偉回到家,見陳丹紅正在切肉,他就大大方方走到她身旁,用胳膊肘對她拿刀的右胳膊上碰撞了一下,陳丹紅的手一個抖索,刀切在了左手指上,鮮血直流,周偉忙拿出準備好的紙幫她擦血,反復擦血,紙上留下了許多大大的血印。接著他還拿出了瘡口貼為準新娘貼上。看到血止了才急匆匆溜走。
張福生父子拿到了陳丹紅的血痕就去了醫院親子鑒定中心,要求做一份親子鑒定和一份親兄妹鑒定。付了錢后鑒定中心為他們兩人采了樣。技術人員告知,一般要7——10天才會有鑒定報告,張福生急急巴巴說:“我們是從外地來的,是否能加急服務?!睂Ψ秸f:“要付加急錢,最快兩天出鑒定結果?!备缸觾梢凰?,二天正好是婚禮那天也來得及,周偉前舅子就去增付了加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