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頭突然拋到宋柯頭上，讓她愣住了。目光在季如澤和宋啟軒之間來回轉了幾圈，她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宋啟軒沉下臉色，訓斥道，“身為長孫，推卸責任。這些年學的東西都到哪去了！”他頓了頓，看了一眼宋柯，繼續道，“你小妹終歸是要嫁人的，你不挑起宋家的重任，誰來挑？”

“爺爺，你這話就錯了。”季如澤勾唇一笑，懶散地搓揉著手指，“爺爺忘了，我不姓宋。”

……

宋家上下死一般的沉寂，宋國武想幫季如澤說話，但看著宋啟軒十分難看的臉色，還是咽下了話頭。宋楊和宋國昌對視一眼，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意思。而宋柯，卻始終木訥地盯著桌面，充耳不聞。

季如澤正等著宋啟軒發火，卻見他竟搖搖頭，十分歉意地看著自己。

“如澤啊，這么多年，你是不是怪爺爺？”宋啟軒嘆氣，眉宇間都是自責，“其實爺爺不是沒想過給你改姓，但爺爺不愿季家沒后啊。”

呵。

季如澤心頭冷笑，宋啟軒是怎么能如此厚顏無恥，還提到季家？

“其實，一直以來有件事你們都不知道，”宋啟軒將季如澤的神色看進眼里，不知為何，有些沒把握，“季家與我宋家世代交好，當年阿柯和如澤小的時候，我和季兄就給你們定了婚約。可惜啊，誰曾想季兄一家就這么……唉，世事無常。”

此話一出，宋柯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宋啟軒。她與季如澤有婚約？那為什么爺爺還要讓她和蕭鄴沉聯姻？這一刻，宋柯陷入了混亂之中。對蕭鄴沉，她不甘心。但余光瞥向季如澤，她的腦海里不可遏制地想起了上一次的悸動。

“爸，這，這是真的？”宋國昌不淡定了，這件事他從來不知道。他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宋楊。

“是嗎？”季如澤尾音上揚，笑容淡了些，“既然如此，您為什么要將她許給蕭大總裁？”

宋柯緊張地看著宋啟軒，這正是她想問不敢問的。

宋啟軒絲毫不慌亂，似乎早就想好了對策，“阿柯與蕭鄴沉的聯姻是臨時對策，即使阿柯同意，爺爺也會想辦法阻止。不然，你們以為我真能在新婚當天，找出一個與阿柯三分相似的人來？”

這樣一說，宋啟軒竟然是早有預謀。即使宋柯沒有拒絕，嫁過去的也不可能是她。

念及此，宋柯眼里閃過受傷。漂亮的眸子垂下，藏在桌下的手，一點點收緊。

“明白了。”季如澤點點頭，“所以，您現在提出來，是想履行諾言了？別忘了，她還在您與蕭鄴沉的合約上呢。”

宋啟軒笑了兩聲，對上完菜的宋管家揮了揮手，拿起筷子，沒動，“看來，如澤對阿柯是有這份心的，既然如此，其他的事情，就不在你們考慮的范圍內了。阿柯，你呢？”

他看了一眼臉色極為難看的宋柯，不自覺皺了皺眉。

這個孫女怎么越來越令人失望了。

被叫到名字，宋柯受了驚嚇一般，身子一抖，她驚疑不定地看了看季如澤，又看向宋啟軒，抿唇不語。

反正，嫁給誰，都由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