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穆笙南吃完后，季如澤收拾好餐桌，拿了一件外套給穆笙南，自己穿著單薄的襯衫，鎖上門。

因為要去興州城城中心，自然要開車去了。不比定江城的地貌廣闊，興州城的大小只有定江城的三分之一不到，所以到城中心也不過一個小時左右。

穆笙南坐在副駕駛上，迎著夾雜了暖陽的涼風，縱使坐再多次車，她依舊不適應。

一路上，興州城一派平和與靜謐。唯有偶爾快速閃過的車，留下了城市的剪影。

“南南，你喜歡這里嗎？”季如澤見她看的入神，不由得問道。

穆笙南沒有回應，瞇著眼，思緒萬千，心境卻極為平和。她喜歡這樣的氛圍，又害怕這樣的環境。俗話說，安逸使人懈怠。也許她曾習慣了緊張與復雜，一下子放松下來反而無所適從。

她突然想到蕭鄴沉，如果他來這里，會喜歡嗎？也許會和她一樣，既愛又恨吧。

想到此，穆笙南微微一笑。

季如澤恰巧看見她一晃而過的笑容，下意識地問道，“南南在想什么?”

穆笙南回過神來，轉頭看了他一眼，緩緩搖了搖頭，“三分喜，三分惡，剩下四分，琢磨不清。”

季如澤一愣，隨即明白她在回答他前一句話，臉上閃過疑惑。

穆笙南沒有解釋，看了一路風景，一個小時后才到了目的地。

果然，正是興州城的特點。街道沒有嘈雜，整整齊齊地排列。來來往往的行人并不慌亂，慢悠悠地，像是閑游。這里的店鋪不爭不搶，不做推銷，一切都那么簡單和美好。

穆笙南走下車，對這樣的安靜并不十分喜愛。就像，沒了生氣。她喜歡的，是琳瑯小徑的清幽。

身上穿著季如澤的風衣，但迎面而來的涼風還是讓她吸了吸鼻子。

十一月了，她垂眸抿唇，再有三月，龍頭競爭要結束了吧。到時候，對三大勢力來說，她僅有的價值也沒有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她終于可以脫身了。

“想什么呢?”季如澤伸手揉了揉穆笙南的腦袋，笑道。

今天的她格外容易出神。

穆笙南抬頭，面色清淡，輕輕問道，“你要什么時候，才讓我走?”

季如澤的笑容瞬間消失了，眼里染上了一絲暴戾和不安，他一拳打在車上，低低說道，“你要走?”

只要你說不，他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然而，在季如澤愈發陰沉的目光中，穆笙南緩緩點頭。

“我不允許。”季如澤在暴怒的邊緣，指節在車窗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穆笙南看了一眼他的動作，抿了抿唇，沒再提。她現在還沒恢復完全，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她逃不出去的。

她仰起頭，笑了笑，一雙含著清冷的雙眸靜靜盯著季如澤。

“那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季如澤身軀一怔，在她的目光中一點點鎮靜下來。他突然懊惱地擰緊了眉頭，最近他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他看著穆笙南，越發沉淪在這張面容里，他嘆了口氣，認真道，“因為這是我們的約定，因為，憑我對南南的深情，你不能離開。你若走了，”

他的眼神失了光彩，像被丟棄的孩子，“我要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