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十六路凌虛拳本是地階上品武技,但因練法存在不足,以至于曾一度淪為地階中品。今日能得小友相助,真是萬幸啊!”
柳府庭院,老人撫須大笑,感慨一聲,心中十分暢快,對林復的態度全然不在意。
“小事不足掛齒!盡信書不如無書,但若能幫到前輩,自是最好不過了。”林復淡淡一笑,面無波瀾。
聽聞兩人對話,柳若嵐眉頭微皺,詫異道:“爺爺,難道他說的……是……是真的?”
“哈哈。”老人笑了笑,慈愛的點了點頭。“若嵐啊,你現在按照林小友所言再去演練一遍,便能感受出有何不同!”
柳若嵐半信半疑,即便爺爺都已確信了,她還是抱有質疑。
她試著按照林復所說的節奏去施展自家的凌虛拳,拳速漸快,以六式為一變,拳過處呼呼生風,舉手投足間虛實結合,竟是打出了神女凌虛空的風采。
而且,隨著她將三十六路凌虛拳一一施展出來,少女臉上的表情也隨著拳法施展逐漸改變,猶豫、別扭、詫異……當她打出最后一式時,美眸之中只剩下了震驚。
“爺爺,按照這個節奏速度,凌虛拳的威力和變化……似乎都大大提升了。”
她回到老人身邊,不可思議的目光打量著林復,不得不重新審視對方。
親自演練過一遍,年輕女子此時也不得不信服,林復所言確實沒錯。
反倒是她,一直被自我認知所蒙蔽,小瞧了這個少年!
老人滿意點點頭,洋溢著滿臉笑容,再看向林復看,眼神愈發期待。
“林小友還真是見多識廣,現在就去老夫的藏書閣看看如何,老夫還有些事情要向你請教!”
“請教不敢當。柳前輩要問的是云水劍法吧!”林復既然知道了老人的身份,又怎不明白老人邀他前來的目的。
“正是如此。”
柳云升微微頷首,帶著兩人離開庭院,往府邸深處走去。
穿過兩道回廊,后方便是柳府藏書閣。
藏書閣內裝修精簡,兩旁書架上陳列著諸多圖譜書冊,其中有功法,也有武技。
當然,最多的還是劍譜!
柳云升撫了撫灰白長須,嘴角微笑,他對自己的藏書閣尤為滿意,要知道,即便是五大家族的藏書閣里,也未必這么多的功法武技。
由此可見,柳云升老人確實算是一個武癡,劍癡。
不過,當他余光看到一旁神色平靜毫無波瀾,似乎一點不為所動的林復,心中也是有些訝然。
這里有功法武技三百余冊,難道都沒有一本能入得了少年的眼?
“林小友,老夫這里的功法武技,你可有感興趣的?”老人試探道。
林復向四周掃了一眼,微微搖頭道:“我對其他功法武技興致一般,對劍譜興趣更多些。”
林復腳步輕移,視線順著整齊擺放的功法武技一一劃過,穿過書架中間的走廊后停下,道:“這里有地階劍技三冊,玄階劍技二十一冊,凡階劍技九十冊。柳閣主能收集到這些劍技,實在難能可貴!”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他只是習慣性的辨別了藏書閣中的劍技等階。
但他的話落在柳云升心中,卻是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僅是大致環視一眼,最多只是看了看劍譜名稱,便能將這些劍譜的等階劃分出來。
柳云升活了一大把年紀,這樣的事情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此前,他自以為已經足夠看高林復,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還是低估了少年的眼界。
一旁的柳若嵐聞言同樣神色大變,她每日進出這里,研習武學,尚且不清楚自家藏書閣的劍譜數量及等階分布,這個少年輕描淡寫看上一眼,便了解得清清楚楚?
怪不得爺爺都稱他為小友,也難怪他能看出自家拳法存在的問題,這樣的少年定然是非常之人!
林復似沒有注意爺孫倆的表情,平靜道:“柳前輩叫我來,想必是要用這里的功法武技和我交換完整的云水劍法吧!”
柳云升被看穿,也不尷尬,感嘆道:“林小友真是快人快語,老夫也不藏著掖著了。這里的功法和武技,小友可任意選擇,只是,擔心小友都看不上啊!”
林復淡淡道:“功法武技雖多,確實沒有我所需要的。”
他上一世修煉過的功法武技成千上萬,自然看不上這些功法,他沒有直接說出,也是為了給老人面子。
柳云升略感失望,但林復目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不過,既然柳前輩對我有相助之恩,又是劍道中人,這完整的云水劍法便是贈送給您亦無不可,只要前輩答應幫我兩件事。”
柳云升神色大喜,雖不能以物換物,但以人情交換也自無不可。
況且,在這金陵城中,還鮮少有他做不到的事!
接下來,林復便將完整的云水劍法寫下,而柳云升為表示感謝,除了承諾他兩件事之外,還贈送了林復一些價值不菲的丹藥。
這天中午,他在柳府款待下吃了飯,又與老人回到藏書閣,交流了一些劍道心得。
一直到夜幕降臨,他方才起身回林家。
……
站在柳府門前,目送林復身影走后,柳云升嘆息道:
“世人都說,林復乃是林家年輕弟子中的廢材,但今日一見卻截然不同,無論是其見識眼界,還是心性都遠超同齡人,著實令人看不透啊!”
“想必,是得到什么奇遇了!”柳若嵐皺了皺眉。
柳云升微微笑道:“不論如何,都是個值得結交之人!尤其是他對劍道的理解,別出心裁,未來必將不可限量。”
“爺爺,他的劍道領悟雖高,但境界實在太低,空有一身理論也難以實現。”柳若嵐卻不這么認為。“今年林家武比將近,他恐怕難以出頭,早晚會被家族拋棄,屆時,他沒有了修煉資源,修煉一途步履維艱,定然難有成就吧!”
“呵呵!”柳云升慈愛的搖了搖頭,目光深邃道:“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這樣一個謎一般的少年,注定不會平凡,他即便是成為新一任林家家主,那也是在情理之中。今年的林家武比可有好戲看了嘍!”
柳云升感慨一聲,又想到少年的年紀與自家這位漂亮的孫女相仿,心中不得不犯一些老人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