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河水神【二】

“啊———”

木伐上，新娘子的蓋頭已經不知道漂到了何處，一張粉黛的臉上剎白如死灰，驚恐地睜大眼睛看著自己靠近旋渦慘叫一聲。劉曉燕不被嚇得不知所措，眸底已是絕望。

水的力量是可怕的，更何況是生在水中的東西。岸上的幾人看著旋渦一點點將新娘身下的木伐吞噬也無動于衷。

那河水深處，慢慢滋生的頭發往上漫延，纏繞。像活物一般將木伐分裂，“咔…咔…”劉曉燕聽著這般詭異的聲音，更是恐怖地驚叫起來:“啊！！！怪物！！”

水浸濕著她的衣裳，木伐破爛的瞬間人掉入了水中。劉曉燕掙扎著企圖往河岸的方向游。卻是被一股力道死死拽入水中，不讓她逃脫。那頭發將她的掙扎揮舞的手也死死纏住，一點點吞噬。

“颯———”

一道寒光凜冽劃落水中，僅一劍將新娘身上的頭發盡數斬斷。沒等岸邊幾人的反應，一抹紫色身影已經跳入了水中，將那快沉入河底的新娘給救了上來。

水底的頭發先是一震，然后發狂一般的追向溥夜。頭發如水蛇般的交纏從水下躍起來帶動水流形成水柱，一股股涌起砸向他。一旁的星宿也是忙著，佩劍墜入水中直入水下深處，人眉頭一緊，好似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小末！”

水中散發寒光冽冽的劍身一震，像聽到命令般地飛向人的身后將水柱檔下，更是有靈性般地托著溥夜二人飛離出水。

【注】:神仙下凡有誡訓，不得在凡人面前施法。

那頭發不依不繞擰結成了一根鋒利的刺勾從水中高涌襲向人的背后，星宿見狀想將從河底抽出也來不及了。

“殿下！”

溥夜聞人一聲，也知道那東西追上來了。就在他轉身準備念訣的剎那。一團白光擋在了他的面前，頭發擰結成的巨大刺勾與白光相抵誰也不讓誰。漸漸的，頭發緩緩散下退入水中，再次化為了平靜。那團白光也漸漸斂下了光亮，溥夜伸出了手看著光暈落入掌心，眼中抹過詫異:“風鈴花？…”

御劍在岸邊落了腳，溥夜將新娘子扶好。想著人應該是驚嚇過度暈了過去，也就沒有太大的問題。星宿將劍收回忙向人趕去，焦急地看他問道:“沒事吧，殿下！”

溥夜輕搖了搖頭，反問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東西？”

星宿顯然眉頭緊皺起來，終是無言搖頭:那東西可不是妖物，說水鬼，且又有些不像。

二人正沉思著，岸上的幾個人跑了過來，其中一人喊道:“仙人！仙人！”邊喊也就將臉上的惡鬼面具摘了下來。

溥夜見幾人過來，正好有話要問他。一旁的星宿解釋道:“我們不是什么仙人，但也是個修仙道人！”

那男人狐疑地點了點頭應下。星宿也懶得管人信不信，像一個老道人般正色問道:“貧道問你，這河中邪崇何時有的？”似乎猜得出人的心思又道:“你剛才也看見了那東西，可別說什么易河水神！”

確實那河中的頭發把幾人嚇得夠嗆，那樣子絕不是所謂的神。

男人臉色有些難看，他小心翼翼地撇了眼易河，對著二人說道:“二位道長，請跟我來，屋里說！”說著為人帶路。

兩個男人上前將暈倒的新娘子扶好，星宿與溥夜互看了一眼也就跟著他們回了青縣。

回到青縣后已是大中午，烈日正懸中頂，有些毒辣。青縣的劉三公家里在得知孫女劉曉燕還活著時，忙讓人去接了回來。對溥夜與星宿二人更是感恩戴德。

大廳內，幾人對坐。劉家人將溥夜與星宿視為貴客。丫環為幾人奉上了上好的茶水才退至一旁。

“可以說了吧！”星宿淡淡開口。

幾個男人早已換成平常打扮，一個叫秋六的先開了口:“這還得從大嵐山上的女神廟說起！”

“鏡花女神廟？”溥夜脫口而出，坐在人身旁的星宿半疑看著他:“殿下知道那廟？”對方只搖了搖頭，聽那秋六繼續說道:“在這大嵐山上本貢奉著鏡花女神，傳說，對著鏡花女神許愿，就會實現。我們青縣的人祖祖輩輩皆在此處貢奉，聽老祖宗說，三百年前，不知為何，鏡花女神廟被人毀了。有人去許愿卻惹得一身穢氣，最后病死。此后就無人再去管那神廟，任其敗壞。后來縣里，頻繁無故的死人，下暴雨時易河的水暴漲淹了村子。這時候有人說:如果拿活人祭祀，興許能得神明保佑。眾人也就想想試一下。可是誰愿意去死？于是就找了個快病死的姑娘，打扮成漂漂亮亮的新娘子抬去了易河。至從祭祀后，青縣就開始風調雨順起來。便有易河水神一說。這祭祀的規矩也就傳了下來。”秋六喝了口茶水，潤了下嗓子又道:“二位道長，我們真的不知那水中的怪物啊！”

溥夜沉思著鏡花女神被毀的事，有些覺得奇怪。至從他回到九重天，偶爾也去閑逛，聽一些神官說，凡間被毀的神廟就有三百座。與時間而對，也是三百年前。真是奇怪……

星宿淡道:“那邪祟在水中養了三百年，再加上那些死去的姑娘的怨氣，厲害的很！”

“那…那怎么辦？”男人慌亂，其他人也小聲低論。

星宿想了片刻再開口:“也不是沒有辦法，再祭祀一次，把它引出來！”

秋六這次猶豫了，他道:“可是誰也不愿意讓自己家的姑娘去啊！”

“是啊……是啊……”

“不能去……”

“你們看他如何？”星宿指著身旁的某人，溥夜正在思考著，發現所有人的目光盯著自己，愣了一下:“什么？”

便見星宿湊過身來，在人耳邊低語了幾句。人的眸底抹過驚詫，又從驚詫轉為質疑。溥夜看著他輕問:“這能行嗎？”星宿只是笑笑。

秋六看著溥夜，小心問道:“道長……您看…”

溥夜暗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我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