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一年的光陰變化不大，也差不了多少。只是這年，死得人較多。溥夜路過大嵐山，易河，那里的女神廟早已修復完璧，廟間香火不斷，而貢奉的瓶中插有幾株白色風鈴。

青縣的那條街上，也少了客來居的影子。溥夜知道，那是鬼棧客居，是不可能長期一處。接著他到了景城，最后是古陵。

到古陵時，古陵的四周詭異陰森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片灰燼。被燒成了平地，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為。溥夜到處找了找，找了許久才找到了當初薛嬰帶到的墓囗。

眼前的一切，墓口早被幾塊大碎石給嚴嚴封死，上面還留著火燒的痕跡。人念了法訣將石頭挪開，才勉強開看到可以容人進去的一個狹窄道口。

墓道內，又黑又暗。對于他來說只是昨夜走的路，今日再走一遍熟悉的很。當他來到那封死的墓室前，沉默了。

手指覆在冰冷的石門上，指尖刺骨寒涼卻沒有拿開。黯然失色又有些迷茫與不知所措，他呆呆站著，然后蹲了下去。

“小白……”

人不知在這里待了多久，溥夜反應過來時，只覺腳麻手僵。墓里很冷的。在余音的輕聲嘆息后，人離開了古陵。

北有霜城、上市、戈街。比起景城又是別樣風域。霜城很冷，可謂是冰凍三尺，戈街上的行人也不多，只有上市較為熱鬧些。

人穿裹著厚厚戎衣，靠坐一輛牛車后閉眸休息。那干枯的草也是干干的勉強的溫和些。老漢駕著牛車進了城，到了地方才將車上的人叫醒。幾乎是顫著聲音喊道:“醒醒！進城了…”

車上的人睜開了眸子，這才從上邊醒過來。下了馬車忙對人謝道:“謝謝老伯！”

車夫應了聲，駕著牛車離去。

“真冷…”

溥夜還未開口，身后便先傳出一聲抱怨。他不經轉過頭去，只見后邊的人裹得嚴嚴實實，兩手相差捂緊袖口內。看人的樣子也就二十多模樣。見到溥夜看自己，人的眼睛一眼瞪去:“看什么看？！沒見過人發冷么！”

確實沒看過這樣發冷的……

霜城雖冷，可他沒有見過穿得這么夸張的一個人。身上厚重裹著，顯很人十分笨重，半張臉沒入領內，包得可謂是密不透風。

溥夜也沒說什么，更不想自討沒趣。剛一轉身邁步，便聽人又道:“喂，你知道上市在哪邊兒嗎？”邊說邊跟了上來。

“在南門”溥夜回道。

“南？”男人皺了下眉，搖頭道:“不對，上市不在那邊。你騙我吧！”

他白了人一眼，于是便問:“那你覺得不在南，在哪兒？”

男人又是皺眉，很艱難似地伸出了手指著另相反的方向:“這邊！一定是這邊！”

“確定？”

“確定！”人再三肯定，而溥夜半信半疑地看著。就被人硬拖往北走:“看你的樣子，估計也是去上市，一路吧，兄弟！”

“……”

上市

霜城之地，常年都是一個冬季，所以比其它地方早早暗下。二人到達上市時，天差不多快黑了。而潔白的雪地上被滿市大紅燈籠映得發紅。到了這里，人也就多了起來。

一家名為“客來居”的客棧掛的不是紅燈籠，而是白紙燈籠。卻沒有人注意。

男人拉著溥夜走到了客來居外，站在門外，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柜臺前，人依舊穿著那身紅衣，身上披著那塊灰色大布。在見到溥夜時，眸底還是有些驚詫之色。

“二位可是住店？”玉娘問道。

那男人點了點頭，便聽人又道:“真不巧，只有一間房了！”男人又猶豫了一下，轉過臉沖人喊道:“喂，只有一間房了，要不要！”

人點了一下頭，又糾正道:“我叫溥夜，不叫喂。”

男人露出了臉，滿意一笑，這才拿出銀兩對老板娘道:“要了，帶我們上去！”

“跟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