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什么人?”
在黑石城的最東方,一幢好似連月光都照射不進的古堡正矗立在那里,漆黑的石磚反射著陰森的色彩。
灰暗的古堡內,徒留幾根不知道何時就會熄滅的火把艱難的喘息著絲絲的火光。
此時,在古堡的入口處,兩名上身簡單的套著證明自己身份的皮甲,下身是破破爛爛的長褲的男子醉眼惺忪的從門內走了出來,對著面前的不速之客大聲的呵斥道。
“我是城衛軍的博爾,城堡內的大人吩咐我來拿幾具‘尸體’給巫師大人送過去。”
平靜的抬起了頭,猩紅色的光芒在瞳孔內一閃而過,博爾強壓著內心的沖動語氣平淡的說道。
“巫師大人..證明呢?”
撓了撓頭,在聽到是巫師大人的時候兩人不由得互相的看了看對方,都感到有些棘手。
隨即躊躇了好一會,在酒精的作用下其中的一名衛兵壯著膽子說道,雙手還不自覺的搓了幾下,顯然還是有些緊張。
“沒有。”
閉著眼睛都猜到了對方想要說什么,本來還有些愧疚擔心會不會害了對方的博爾頓時有些厭惡的說道。
“哈哈,那太好...咳咳,那不好辦啊,巫師大人要的‘尸體’你是知道的,這樣的話家屬找過來我們不太好做啊...這個~”
抬起頭,在知道對方沒有帶證明之后,衛兵不由有些驚喜的說道,隨即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狀似為難的搓了搓手,兩只手指做出了一個大家都懂的動作
‘$$$$’
“....”
平靜的看了看對方的手勢,博爾沒有說話,右手微微收束著垂在那里,好似里面塞了什么東西一般。
在對方期待的眼神中放于了對方的頭前。
輕聲道:
“過幾天我燒給你!”
“什么?”
‘嘭’
還不待對方開口說些什么,只見原本垂下的雙手一下子伸展了開來。在對方吃驚的眼神下按在了對方的頭顱上,重重的砸在了其身后的石磚上。
巨大的力量將堅實的石磚都砸出了個淺坑,血液在地上流了一地。
“你也要嗎?”
側著頭看著一旁目瞪口呆的衛兵,博爾輕輕的問道。
溫柔的好似是賣菜的阿婆一般,輕柔的滿是平和。
“不不不,您請,您請,我這就讓他們給您把‘尸體’帶出來。”
密密麻麻的冷汗在恐懼的作用之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刷的一下就從衛兵的額頭上冒了出來。在汗水的刺激之下,原本還有些微醺的大腦瞬間就清醒了。
小心地掃了一眼還在抽搐著的同伴,酒醒后的他終于想起了對方所代表的身份。只覺得渾身一冷,以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說道。
“嗯”
冷漠的點了點頭,在衛兵看不見的角落,鮮血的香味引誘著博爾垂涎的看著地上的‘傷’者。
隨著強化的繼續,他甚至能隱約感受到對方的生命狀態。
這項看似無用的能力帶來的卻是自己對力度超乎想象的控制,眼前的傷口看似恐怖,其實在自己的感知中也只是皮外傷罷了。
要不是對方自己作死,也不需要這么麻煩了。
‘啪,啪’
在短暫的停滯了之后,在對方的帶領下。博爾平靜的順著陰冷灰暗的走廊一直走向了古堡的內部。
一扇厚實的大門靜靜的佇立在這里,表面布滿了生銹的銅綠,象征著這里久遠的歷史。
一旁的衛兵走上了前去,在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之后,隨著兩側墻壁內機關咔嚓的作響。
一條僅供一人側行的狹小縫隙出現在了幾人的眼前,而在出現這條小路之后,博爾艱難的隨著領路的士兵躋著身體向著前方走去。
在縫隙的兩邊,一支支猝滿了毒液的長矛正靜靜的佇立在一個個拳頭般大小的洞口內,冷冷的散發著寒光。
如果不是有人領路,或者說是得到那幾位大人的許可,這縫隙之內的長矛可以輕易的將數十倍于己方的敵人留在這幽深的古堡內,再也見不到一絲的光亮。
‘呼’
微不可查的呼出了一口涼氣,過度強化的感知器官讓博爾在走過縫隙的時候好似數次被刺穿一般。
他知道在那墻壁的后面,一名名士兵正冷眼看著自己,隨時可能動手。
從那個大門走過之后,后面的道路除了狹窄倒是沒有什么危險了,或者說對于博爾來說是如此。
在經過了最后的一道關卡之后,灰暗的火把打在一道道鐵柵欄的前方。
在鐵柵欄的后側,一名名看不出外貌的男子正無聲的坐在黑暗中。
長久的囚禁讓他們連火把的光芒都已經無法適應了....這里就是黑石城監獄的最深處,死囚們的最后歸宿!
“是不是在疑惑為什么沒有老幼?”
正當博爾透過鐵柵欄看著其后面的美食的時候,一道與其他人相比稍顯強壯的氣息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順著聲音看去,只見昏暗的火把下,一名臉上帶著鐵鑄鎧甲的壯漢正在那里獰笑著,滿是刀疤的兩臂環抱著,強壯的身體倚靠在滿是血跡的石磚上。
看那獰笑著的表情,顯然也不在乎石磚上的血跡就是...
博爾抬起頭,有些發紅的雙眸靜靜的看著挑釁著自己的壯漢...好餓啊!
“奎特看守長,這位是奉了巫師大人的命令前來博爾隊長,您看...”
看著好似要打起來的兩人,帶著博爾前來的衛兵幾乎要哭了出來。
‘今天是遭了什么孽啊,怎么遇到煞星的時候正好又是奎特看守長值班啊!’
默默的在心里念叨了一番,衛兵接著勸阻著好似要打起來的兩人。
“沒事,我很‘喜歡’我們的奎特看守長。對了,您之前說的那個問題的答案是什么?為什么沒有老幼呢?”
就在空氣好似要停滯的時候,博爾突然輕笑了起來,微微的閉上眼睛遮掩著眼神內強烈的欲望,故作自然的說道。
‘好香啊!好香啊!好想吃啊!!!’
‘忍!’
“因為吃了啊!被其他的人!”
好似很滿意博爾的詢問,兩排大黃牙愉悅的滋了起來。陰森森的說完了上面的話,隨即興高采烈的準備看著對方的丑態。
多少曾經高傲的使者在他說完這一句話后嚇得臉色蒼白,什么高傲,什么姿態在這恐怖的真相面前都會黯然失色...本來應該是這樣才對。
“是嗎?”
愉悅的抬起頭,幾乎掩飾不住的食欲不加遮掩的看著對面的看守長。
‘真是不錯的地方呢...’
身體的它如此的評判到,顯然人類也是有它所認可的地方。
而顯示在現實的就是那好似惡鬼出世般的眼神...
“奎特看守長你怎么了?”
早已知道這件事情的衛兵在略微的停滯之后很快的反應了過來,隨即疑惑的拍了拍面前的看守長。
肉眼可見的虛汗從對方的額頭上滑落了下來,整個人的臉色突兀地變得蒼白起來,顫顫巍巍的好似想要說著什么。
“啊!!!”
在被碰觸的一瞬間,奎特突然驚訝的大吼了起來,整個人向著身后撤退了數步,雙手倚靠在身旁的墻面上,好似有些站不穩一般。
“沒事...沒事,你們是來帶死囚的是吧,我現在就去把他們領過來,要多少,我現在就去!”
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懼的東西一般,奎特蒼白的臉上瞳孔微微有些放大,在聽到衛兵的話之后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就像是救命的稻草一般,頭也不回的走向了身后的鐵窗。
“哈!哈!哈!那家伙...不是人!”
瞪大眼睛倚靠在身后的門上,好似要從那里獲得一絲絲的安全感一般。在重重的喘了幾口粗氣之后,回憶著之前看到的眼神,奎特驚慌未定的說道。
“果然,和巫師在一起的就沒有正常人!”
狠狠的啐了一聲,奎特趕忙的向著里面走去,在對方走之前,他連一分一秒都不想耽誤!
“真奇怪...大人你的眼睛怎么了?”
疑惑的看著奎特看守長逃跑似的動作,原本以為還要折騰一番的衛兵此時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
緩了一會,想到身邊還有個大爺要伺候,趕忙轉過了身,看向了一旁閉著眼睛的某人...
“沒事,進沙子了...”
微微停滯了一瞬,強行的壓抑著那幾乎要爆棚的食欲,博爾沉默的說道。
“啊?沙子....額”
微微伸了伸腦袋,環視了已經不知道在地下幾層的監獄,衛兵無語的呢喃了幾下。
隨即看著博爾的樣子一同沉默了下來,等待著奎特的到來。
時間就在這沉悶的氣氛下緩緩的流逝...
‘叮鈴,叮鈴’
過了不知多久,就在衛兵以為自己要窒息的時候,一連串鐵鏈劃過地面的聲音從之前的鐵窗內傳了過來。
一名名渾身干瘦卻滿是兇意的囚犯冷冷的看著自己等人,在他們的身上,一個大的夸張的木枷鎖正把他們完全的限制在里面,只能緩步的移動卻無法反抗分毫。
數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跟隨在他們的身后架著他們向著博爾等人來時的路走去,而在他們的身后一名明顯是他們隊長的男子恭敬的做了個軍禮,帶著兩人向著監獄的外側走去。
“一共八個,和之前的數量一樣,一起給你了。”
很快,原本就不長的道路在關卡一路的放行之下變得更為的迅速起來,腥臭的積水沉積在古堡的一盤,在一板一眼的交接完之后,他們的隊長如此的說道。
隨即就毫不留戀的帶著眾人退了出去,絲毫未管博爾怎么帶走這些囚犯。
沉默的看著幾名把自己圍成了一圈的囚犯們,博爾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動作輕緩的走到了他們為首的犯人身旁。
“嗯?”
高的夸張的囚犯冷冷的看著不到自己胸口的博爾,輕哼了一聲,想要看對方準備說些什么。
‘噗嗤’
一根手指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脆弱的手指在他鼻尖的位置輕輕的用力。正當周圍的囚犯們要嘲笑的時候。
只聽一聲悶響,一小節的骨頭從他的后腦勺突了出來,粉紅色的液體流了一地。
“啊!!!!”
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個面如常色的怪物,看著他一臉輕松的將死去的首領單手扛在了肩上,輕松的好似扛了根竹竿一般。
“走吧?”
歪著頭,享受的嗅著空氣中殘留的‘香味’,‘博爾’張開了自己猩紅的雙眼,輕笑的對著周圍的眾人說道。
‘唰,唰’
看著好像蟲子一般慘死的同伴,眾人慌亂的點著頭,劇烈的動作帶著身上的木枷鎖發出了劇烈的風聲,就怕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死在這里。
對于普通人來說他們是兇惡的死囚,但是對于眼前的怪物來說,他們就是茍延殘喘的‘普通人’!
當晚,凄厲的哀嚎在黑石城外的森林內響徹了好一會,引發了又一串的午夜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