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天就是趙臨城的生日了。從前他的生日我不曾參與,如今我不可缺席。可是該送什么禮物好呢?我一生中給男生選禮物的機會不多,上一次給趙臨城的答謝禮就夠我絞盡腦汁了,而且那個“回憶”我到現在還沒送出去。我趴在宿舍桌子上發呆。
“想什么呢?”嫣然敷著面膜從洗刷間出來問。
“趙臨城要生日了,我不知道送他什么。”
“諾諾,你和趙臨城到底是好還是沒好?”
“算是有那么一點兒好吧,但誰也沒明說過。”
“那你給他過生日是以什么身份呢,研友?”
嫣然的問題我沒考慮過,大家都認識,還一起學習了這么多日子,更何況我是知道趙臨城生日的,不去總歸是不太好吧。但我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去呢?崇拜者,暗戀著,學妹,朋友,還是女朋友?好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會不會被邀請。
“嫣然你幫我想想,送什么禮物比較好呢。”
“你們的關系不清不楚的,我建議別送太有標志性的禮物,就送一些普通的實用的或者有意義的東西就行。”
周三下午沒課,舍友們準備去市里玩。我們路過一家DIY店,櫥窗里有各種手工藝品,我突然知道該送給趙臨城什么禮物了。
晚上我去了圖書館。因為心里想著趙臨城生日的事,我有點心不在焉。我背英語單詞,背著背著就趴在桌子上扣桌縫。
趙臨城拿筆敲了敲桌子輕聲說:“快學習。”
我也小聲說:“下周你生日對吧,準備去哪兒吃飯啊?”
“就知道吃,禮物準備好了嗎?”
“呵,你要不要臉了,我說送你禮物了嗎?”
“那你要不要臉了,我說請你了嗎?”趙臨城一臉壞笑。
哼,以牙還牙我只服你趙臨城。
禮物早已備好,人也準備好了,就看你會不會邀請了。
轉眼,新的一周到了,他的生日更近了,但我依然沒有聽趙臨城提起邀請的事。是我太自作多情了嗎?
瀾瀾說,從沒見過我這么悵惘的樣子。沒和趙臨城成為研友之前,我曾經是那么沒心沒肺的活著,傷心、難過、痛苦這些詞語根本不會在我的世界里出現。麻辣燙看我一臉難過的樣子說非要去找趙臨城問個明白。我知道麻辣燙的做事風格,她愛恨分明。這一點我們倆倒很像,只是事情一到自己身上就特容易慫。若真讓她去找趙臨城,我估計我一輩子都會抬不起頭來。在這種不明不白的感情里,我很被動也很卑微。
我數著日子,趙臨城的生日真的要到了。為了避免尷尬,我故意沒有去圖書館。
晚上趙臨城給我打電話,“去操場溜溜?”
“不去了,剛洗刷完。”
“那你一會兒到樓下,我有事跟你說。”
“好。”我想正好把禮物送給他,過了明天這禮物也就沒意義了。
我下樓,趙臨城已經到了。盡管心里有些怪怪的,我也還是強作歡笑,“恭喜你又老一歲,生日快樂啊。”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收到你送的禮物,不知以后會不會還能收到。”趙臨城笑著說。
“當然不會,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為什么?”
“你都不邀請我,我以什么身份送你禮物啊,粉絲嗎?”
“誰說不邀請你的,這不給你送邀請卡了嗎。”趙臨城拿出一張粉色的卡片。
一個生日邀請用得著這么正式嗎,用嘴說不行嗎?
趙臨城說其他人的邀請是用嘴說的,只有我的是最正式的。
不管是不是像趙臨城說的那樣,總之收到了邀請,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參加他的生日聚會,心里還是有些開心的。
趙臨城臨走時附耳對我說了這樣一句話:“當粉絲的最高境界是俘獲偶像的心。”我一直琢磨這句話,是不是趙臨城給我的暗示。但我又怕是我一廂情愿的過度解讀。
第二天,我們去了萬達的一家魯菜館。大家一直劃拳喝酒,我和許夏學姐吃好了就坐在一邊聊天。期間有趙臨城的舍友過來邀請我和許夏學姐喝酒,但我怕我會喝醉會出洋相,就客氣而堅決的拒絕了。
等到趙臨城他們喝的差不多了,店員幫我們推出一個生日蛋糕。
在大家的簇擁下,許夏學姐點燃了蠟燭。我一直不能想象一個男生吹蠟燭是怎樣的畫面,會不會太娘,畫風會不會很奇怪?當然我沒有得到答案,因為趙臨城讓我幫他吹蠟燭。他的生日讓我來吹蠟燭,好像不太合適。但趙臨城說,沒事,蠟燭我吹,愿望他許。
大家哄鬧著,看著我吹蠟燭、趙臨城許愿、然后切蛋糕,往每個人臉上抹奶油……關于生日蛋糕的套路,也只能有這些。
華燈初上的時候,趙臨城請大家去K歌。他和他的舍友一起情歌對唱。我和許夏學姐聊得很歡。
趙臨城舍友喊了一聲:“你能別唱《單身情歌》嗎?”
“老子作為單身貴族我唱唱不行?”
“哦,城哥是要唱《今天你要嫁給我》嗎?”趙臨城的舍友擠眉弄眼地看向我。
“哎,幾個大老爺們兒瞎唱什么,來個女的唄。”
趙臨城把麥克風讓給了一個女生,許夏學姐也被拉去唱歌。
趙臨城把我拉到角落里說:“這么好的環境,你不表示一下對我的祝福嗎?”
“祝你生日快樂啊,昨晚我就說了啊。”
“好吧,沒發現我就以后慢慢說給你聽吧。”趙臨城邊說邊把頭往前一湊,我和他之間的距離一下子縮短了好多。
我的眼睛已經無法聚焦了,眼前的人變得高大模糊起來,但我還是故作鎮定地說:“怎么,壁咚啊?”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不客氣了。”趙臨城說。
在他的嘴即將覆過來的時候,我立馬反轉一圈,把他按在墻上,“要壁咚,也是我來才對。”
“你恐怕夠不著。”趙臨城邪魅一笑,隨即又反轉把我按在墻上。
我的心臟仿佛要跳出來,血液循環加快了,臉頰有些發燙,不過好在KTV里燈光比較暗,應該沒人會注意到我吧。
趙臨城的嘴唇一寸寸貼過來,我慢慢閉上眼。原來kiss是這樣的感覺。
怎么停住了,我一下子睜開眼,趙臨城看著一邊的許夏學姐,許夏在一邊說:“哎呀,繼續啊,我還等著拍呢。”
“學姐!”我捂著臉蹲在地上。正在唱歌的那幾個哥們兒大概也明白了些什么,他們一直“吆吆吆”的起哄。
我真想會隱身術把自己隱藏起來,這是我第一次這么害羞。
“吆,老趙你干什么了,看學妹臉紅的。”趙臨城的舍友調侃道。
“邊去。唱你的歌吧。”趙臨城說。
“得得得,我還是去唱《單身情歌》吧。”
我自認為是能經得起打打鬧鬧的,沒想到今晚我hold不住了。也許從遇見趙臨城以后就注定我以后都是hold不住的。
晚上回到學校,趙臨城把我送到宿舍樓下。“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明天圖書館見。”
“等會兒。”趙臨城叫住了我。
“怎么了?”我還沒說完,趙臨城就上來拉住我親了下去。
我有點反應不過來,雙手伸在空中,不知往哪放。
“我可是有始有終的人,在KTV里沒做完的事一定要做完。”趙臨城說完就笑著走了。
我愣在宿舍門口好一會兒,直到舍管阿姨說:“,同學,要關門了。”我才回過神來跑進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