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火)不速之客2
- 禾秋與解憂研究所
- 阿噗噗
- 4224字
- 2018-11-26 22:00:00
不一會兒,大家從閣樓下來,每個人都垂頭喪氣的。
禾秋給了王青的肚子一拳,“都怪你,烏鴉嘴!”
Sun-one病毒爆發后,校內網掀起了一股訪問狂潮。
人們各自留言,表達對信息世界的恐慌。
禾秋漸漸發現,當人們說起人類的時候,她已經分不清是在說機器人還是生理人類。
“我們根本得不到真實的信息。”
粉熊舍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西格說這句話的時候,在一種無法自控的憤怒中。
比起其他人,他更糾結這一切,因為他在擔心李朗辛和趙仙仙,尤其是李朗辛。
他又要緊急沖到第一線,了解清楚情況,再發新聞記者會像民眾澄清。
他倒是寧愿這只是一場鬧劇,假如真的存在人體病毒,李朗辛得要剝掉一層皮。
想著,他去了健身房,出出汗,醒醒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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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霞光照在海面上,就要日落了。
太陽離海平面,肉眼看過去還有一個手掌的距離。
布谷興奮地跳躍著,教授陪在身邊,對著滿眼金光,她說,“我快瞎了。”
此刻的李朗辛和趙仙仙坐在一處石頭上。
他們看著太陽由耀眼到暗紅,再到深紅,最后沉入海底。
整個過程懸著人們的心,吊在嗓子眼,看完讓人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一朝一夕,有何可爭?”李朗辛說了一句。
“為什么不?如果我們不爭,現在就看不到這樣的美景,感受不到自己的渺小。更沒辦法知道,原來我們的生活原來那么復雜。大自然教會我們很多,能過濾掉沉渣。”
趙仙仙看著眼前的李朗辛,他也老了,眼袋松垮。
滴滴滴,趙仙仙收到了手機通話,說Sun-one病毒肆虐明大。她立馬撥打許小南電話。
隨即,李朗辛也接到了衛健委的匯報。
趙仙仙的電話那邊,小南接到了電話,解釋說不是明大,是明大附近,但是同學們都收到了提醒信息。
她焦急地聯系著學校的大管家,滿頭大汗。
那邊,李朗辛點點頭,情緒穩定。
“你怎么了?”
他問趙仙仙。
“可能你也要立馬了解到,明大附近的居民區爆發了Sun-one病毒,是一種極速傳染的皮膚疾病。危害尚未有定論。”
“慢著,這事,我剛接到衛健委的報告,是報案人宣傳假消息,這種Sun-one病毒,將破壞部分機器人的學習能力,屬于機械病毒的一種,和人體無直接關聯。”
“千真萬確?”
“千真萬確。”
“那我等你們發文。”
“嗯。”
趙仙仙告訴李朗辛,她基本每周都要接到不同媒體的電話,做各種辟謠。
“你比市長還忙啊,哈哈”李朗辛開著玩笑。
“確實啊,我倒是有一股作市長的報復啊,哈哈哈,要不我們換換吧。”趙仙仙的確在準備著競選下一屆的市長,她為此做了5年的鋪墊,比如常常訪問養老院和福利社。
“小小的一個手機,以及越來越輕便的隨身攜帶的智能鞋子、智能衣服、智能發箍、智能配飾等等,就可以把一個信息傳送到世界的各個角落。”李朗辛說。
“別說信息了,就是人,也給你傳到各個角落去了。”花教授聽著說道,他走了過來,“這樣的事情不是做不了,是不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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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用最正式的方式,端正地將電腦顯示屏放在卡坐上,拿出鍵盤,指頭不停地觸摸著。
“獲得第一手資料,Sun-one病毒是一個黑客病毒。”
他大喊道。
粉熊舍所有的人圍了過來。
“是誰發出的信息?”禾秋問。
“還是那位神秘人士,他扮演的角色比較中立。有時候是一位道義者,有時候是一位利益者。”
現今鍵盤敲擊已經改為無聲,以防止電腦植入用于“偷窺”的麥克風,來收集鍵盤敲擊的聲音,從而搭建預測模型,檢測打字內容。
看著王青同時和黑客俱樂部以及反黑客俱樂部兩個群聊中切換自如,禾秋不禁感慨,還是弟弟厲害。
“大家,可能我們也要做好解憂研究所的防護準備了。小南師兄寫了個程序,檢測出至少中文社區和西語社區都存在不間斷地語料收集與訓練行為,無時無刻不在吸取憂者和解憂師的通信內容。”
禾秋盤著腿在沙發旁的懶人椅上,她投射出鍵盤,把解憂研究所的主頁名稱都改了。
名稱:解憂研究所-反偷吃大戰-穿越時空的解憂之旅
她不擔心中間幾個字引起恐慌,人們已經習慣了信息透明傳遞。
王青和許小南都在看「寒假計劃書」,或者說未來粉熊舍的「反偷吃大戰」吧。
“我們是在創業嗎?哈哈。”王青說。
“嗯,我們是在創業。”禾秋回答。
“讓我當頭號員工吧,禾秋老板。”王青舉起左手,“呵呵呵,我先預支一筆工資。”
“正經點。”
“就你最不正經了,禾秋小姐。才被驚嚇完,又搞了個寒假計劃書出來。”許小南怪聲怪氣地探過身子。
“不過,青青怎么能做頭號員工呢,我才是。”許小南朝向王青,“你知道這里誰是房東嗎?”
“噢呵呵,啊啊啊,我是三號員工總得了吧,讓給你們,不都一樣干活的嗎?”
“這種好事,怎么能少了我呢。”西格冒出了一個頭。眼睛還是紅紅的,焦慮鬧的,不過精神好了許多。
“好,就趁著Sun-one病毒的刺激,我們頭腦還熱著,讓我們宣布「解憂研究所-粉熊聯盟」正式擴張。”
許小南鼓動著大家。
“掌聲不夠熱烈啊。”西格打趣地說,他在長桌對面坐著。
“還可以啦,快滾過來。”小南看著他,伸出大手,迎接著。站立的三人,空出了一個位置給他。
“謝謝。”西格拿起酒,給大家倒滿,搖了搖杯底,注視著紅色的酒,發著呆。
“王青,你才17歲,給你果汁。”禾秋去廚房找果汁了。
“哦,紅酒也不讓嗎?”
“喲喂,先攢著,以后給你喝個飽。行吧?”
“行行行,我可是遵守紀律的好孩子。”
“哈哈,屁都不信你。”
許小南說完就背著禾秋給王青喝了一口。
西格搶過酒杯,粉熊舍打鬧著。
禾秋看到恢復生機的大家,油然而生一種寂寞,這是長大的感覺嗎?
一個頗有儀式感的開始,禾秋拿著橘子汁走過來,許小南給她拍了一個照片,照片里長發齊肩的禾秋,神情自然。
“多年以后,你看看這照片,一定會流淚的。”許小南搭在禾秋的肩上,那種自然而然想要親昵的沖動,只是......
“我們來討論一下分工,在粉熊聯盟,有這樣兩種職位,經營師、解憂師。”禾秋對大家說。
經營師,是指經營者,關注整個研究所的管理和發展,以及經費,人力、贊助等資源。
解憂師,也即咨詢師,特定為用戶解決心情上的問題,讓其擁有對自己身心有利的心情。
研究所是合伙制,每個人具有一票否決權,不可剝奪。
許小南自告奮勇,要當經營師,做項目的策劃和主導。
他說,我們可以主動去承擔解憂社的部分值班任務,把有可能需要個性化解憂服務的用戶拉到粉熊舍這邊來。當然,所有這些需要經過解憂社的同意,而解憂社是個自負盈虧的學生社團,談起來不難。
西格告訴大家,解憂研究所的安全性就交給他來主導。特別是信息安全事故頻發的現在,這一點令人緊張。
王青也想嘗試解憂師,以此來讓自己看到這個世界更多的存在。他那樂觀開朗的性格,再加上超強信息搜尋力,很有可能帶來不一樣的男友力。
禾秋,解憂師禾秋終于駕到了。
與此同時,她在「解憂研究所的主頁立馬上傳了4個管理員的照片,以及身份說明。
許小南,經營師,「打理研究所的上上下下」
李西格,解憂師,「保駕護航」
王青,解憂師,「傾聽」
禾秋,解憂師,「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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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南提出了一個自己的設想:
「我們做線下解憂服務,在樹洞星空里的行為不屬于粉熊聯盟的工作范疇,個人代表個人。需遵循——管理者本身不參與實際內容——的原則。」
「關于面對面,實際接觸憂者的服務,我們一個季度就服務一位用戶,了解他的方方面面。我們要成為用戶的好朋友。
粉熊工作室的存在,如果能為一位用戶真正地解決問題,我們就有存在的價值。量不在多。
剛王青也提到,一個學期也就4個多月,一個季度過去后,那我們在剩下的1個多月里做總結和提升,也像明大一樣,寫論文,寫實踐。」
許小南夸夸其談的樣子很特別,那正是禾秋欣賞的,更讓她認可的是他也有一顆不浮躁的心。
“喲喂,原來我是天生的CEO。”許小南陷入了那天說自己‘不學無術的許小南’一樣的神情。其實,瘋教授的考試,他最終通過了考試,還得了滿分。
王青聽到只服務一位用戶,閉著嘴巴笑出了聲,“那我們沒什么收入啊。”
西格拿著筆在禾秋的方案書后面的白紙上劃了起來,“我們通過和憂者做服務,把這些實踐和服務體驗做成解憂報告,并加密存儲,但是在憂者和解憂師都授權之后,擁有權限的人就可以查看。這樣來呼應解憂研究所的初衷,分享苦與樂。”
許小南:分享。
西格:對,信息分享。
王青:還可以推每周話題,和解憂主題相關的。我們可以推出電臺、博客、社區...
禾秋:該聚焦了。
西格:我們在解憂研究所的主頁來做運營。推送粉熊工作室精心制作的解憂專題。讓大家來到這個網絡空間中獲得想要的信息。
王青:可是我一個學人工智能的,和解憂專業不搭邊,我沒有對應的知識,回答不上來。
禾秋:學啊,青青寶寶。
西格:我們暫時就用解憂研究所的主頁來做知識傳遞吧,第一步先把精力放在學習上,我們幾個都要下功夫學學。比如找花叔,找解憂系的各個項目請教,找一些專業的藝術治療師咨詢。
許小南:為什么不請專業的藝術治療師來入駐我們?
禾秋:那就背離了初衷,分享苦與樂,我們不是奔著商業目的去的。
許小南:明白,我們是——
西格:我們是打破冷漠,主動關心你的、用心服務你的粉熊舍,與你分享苦與樂。
王青:沒聽懂。
許小南:就是面對需要幫助和關心的憂者,我們不要想著賺錢,而是用這樣的實踐來鍛煉自己解決問題的能力。憂者和解憂師是我們的合伙人。
禾秋:不,現在,我突然覺得,解憂研究所里那些級別最高的憂者,才需要我們一對一的線下服務。起碼我通過非正常手段看到的一些星球里,留下了太多對家人的心聲了。
雖然我也一直在找婕西有沒有為我和爸爸留下些什么,我想,如果有,無論是什么,都能讓我很寬慰。
許小南:可是那些不是都是些失聯人員或者已經去世的人的解憂卷宗嗎?
禾秋開始講述自己的思考,她對學校的解憂系和「粉熊聯盟」想做的解憂事務之間做了區別對待。
她認為,「粉熊聯盟」可以關注那些已經過世的人生前的遺憾,了卻他們的生前心愿。她想要閱讀那些封存起來的解憂卷宗,而這個,需要王青的代碼功力。
大家聽了聽,這個方向很有意義。更重要的是,他們參加了入殮師實踐之后,對那些在另一個世界的人也更加充滿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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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憂研究所
定位:為已經去世的人實現生前的一個愿望。
要求:解憂研究所一個學期只合作一位去世的憂者。
具體執行: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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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南看著禾秋的總結,說,“我們定下了自己的方向,這是粉熊聯盟很重要的一步。團隊合作真是太感人了!這種情感連接,機器人會有嗎?”
“這就是人類和機器人的不一樣之處吧。”王青說。
“機器人不會主動建議我們做一個解憂研究所的方案出來。”
許小南回憶起了自己是沙漠中的一條魚,一條咸魚,想要被人吃,竟然不會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悲哀。
而那種以人的思想先入為主的答辯,可以得滿分,是瘋教授發瘋了吧。
“那我們下一步的安排是什么?”王青問。
禾秋和西格正在將剛才的結論整理成正式文檔,將「解憂研究所」作為一個持續的課題實踐,最后做成論文,分享在學校的作業論壇【威club】。
大家在等待著解讀「解憂研究所」里那些封存的逝去者的憂心。